第436章 十指(6000)(2 / 2)

將合同擺在桌面上,似乎是為了說服韓非,刀疤臉直接從上鎖的抽屜里取出了兩萬塊錢放在桌上:「簽吧,簽完你現在就可以拿著錢走。」

拿起合同,韓非反復觀看後,搖了搖頭:「這份放棄身體的協議我不可能簽,另外你們要的利息太高了,我最多只能接受年利率百分之二。」

「你是在跟我們談條件?」滿臉橫肉的胖子直接笑了出來:「見過天真的,沒見過這么天真的。」

他活動手腕,指骨嘎吱.嘎吱作響。

「你們不接受的話就算了。」韓非直接將那份放棄身體的協議撕掉,不管協議有沒有約束力,他都不會去碰這些東西。

神龕原主人有沒有簽他不在乎,反正他是不會在協議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那一千五百塊錢等我發了工資就還給你們。」韓非說完就朝著房門那里走去,可他剛轉身就聽見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

韓非側身躲開,那胖子一拳砸空,落在了辦公桌上。

「躲得還挺快?」滿臉橫肉的胖子有些驚訝,他突然發動攻擊,普通人很少能躲開的。

「這可是你們先動的手。」韓非很清楚,對方完全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我們先動手,你又能怎么樣?我們只是告訴你不還錢的代價是什么!」胖子抄起桌邊的一根實心木棍就朝韓非掄來。

見對方全力出手,韓非也一點不客氣,他的動作要比那胖子快太多了。

躲過胖子的第一擊,在那胖子收力的時候,韓非猛踹對方膝蓋,掰住他的手腕,從其身旁繞過。

在胖子向前栽倒的時候,韓非用力往上反扭胖子的手臂,那人的整條胳膊瞬間脫臼,骨骼錯位的聲音聽著異常瘮人。

慘叫聲在屋內響起,胖子的一條胳膊被廢掉,正常情況下這時候就該停手了,但韓非一句話都沒說,又抓住了那胖子的另一條手臂,直接擰斷。

耳朵微動,韓非察覺身後異響,他看都沒看就抓住胖子軟趴趴的手臂擋在後面。

實心木棍砸在了胖子的手背上,他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但是沒人在乎他的感受。

一腳踹翻辦公桌,在刀疤臉行動受阻的時候,韓非抓起那塞滿了煙頭的煙灰缸朝著刀疤臉甩去。

幾乎是在煙灰缸飛出去的同時,韓非就沖了過去。

刀疤臉剛躲過煙灰缸就被韓非撞倒,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太陽穴就挨了一拳。

天旋地轉,刀疤臉在努力想要站穩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人扣住,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在心頭涌現。

「啊!」

手腕向內彎折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刀疤臉還未感覺到疼痛,腦袋就被重重砸在了辦公桌上。

頭暈目眩,雙耳轟鳴,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嘴里好像已經流血。

足足用了三十秒的時間,刀疤臉才恢復意識,他發現自己雙臂失去了知覺,腦袋被一只手按著。

「我下個月發了工資再還你們那一千五百塊錢,你們有意見嗎?」韓非沒有賴賬,因為那一千五是神龕主人欠下的。

「沒意見,沒有意見!」

「你冷靜點,為了一千五不至於這樣,真的不至於。」刀疤臉喘著氣:「你還是學生,還有大好的未來,可不要沖動。」

「未來?」韓非看向桌上的那兩萬塊錢:「這兩萬我借走了,按照銀行貸款的利息算,我明年連本帶息還給你們。」

「這不太好吧?」刀疤臉顫顫巍巍的開口:「我們也是下面跑腿的,收不到利息,就需要我們自己拿錢去補。」

韓非根本沒聽對方的話,而是直接打開抽屜,發現里面根本沒剩多少錢。

「如果不是跟銀行借錢需要各種證件和抵押,我需要找你們嗎?跟銀行一樣的利息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韓非完全可以直接將錢奪走,但他總覺得這樣做會引發不好的事情,所以他決定做跟神龕主人一樣的選擇——借錢。

神龕主人被黑中介坑了,應該也曾被帶到過這里,以神龕主人當時的能力,大概率會被逼著簽下欠條。

「那……也行吧。」刀疤臉看了一眼還在慘叫的胖子,現在根本不是同不同意的問題,而是不答應可能自己的胳膊也無法保住:「我們寫欠條吧,就按照你說的利息寫。」

「我口頭給你承諾過了,你放心,我一年之內肯定會還的。」韓非將那兩萬拿走:「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一個好人。」

韓非松開了按住刀疤臉腦袋的手,再次對屋內兩人保證:「你們知道我的工作地點和我住的地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可以一直監督我。但你們記住,如果你們敢去醫院動我生病的母親……」

抓起地上的實心木棍,韓非對准刀疤臉旁邊的辦公桌面砸去。

只聽見一聲巨響,實心木棍被砸斷,木屑紛飛。

「明白!明白!」刀疤臉反應很快,他真有點被韓非嚇住了。

「錢我會還的,回見。」

等韓非走遠後,刀疤臉才松了口氣。

「當代大學生都這么猛的嗎?」

事情辦完後,韓非從小屋走出,那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韓非也沒去找對方麻煩,他現在急需休息,因為他的心情數值又開始莫名其妙的下滑了。

「為什么會心情低落?我憑本事低息借到了應急的錢,應該感到開心才對,難道是因為我違反了某些原則?」

離開棋牌室,韓非穿過復雜的小巷准備回家。

路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但韓非卻感覺自己和他們不同,無法融入這個重復單調的世界。

加快速度,韓非走過石橋,在進入第二條巷子的時候,他又看見了那個流浪漢。

蜷縮在角落的流浪漢鼻青臉腫,好像剛被什么人毆打過,他捂著自己的破棉襖,抱著那條瘸腿的狗,看著很是可憐。

「在這樣的世界里我還會去同情別人嗎?」

韓非捂緊口袋里的錢,他沒有進入小巷,轉身去外面的街道上買了三人份的肉包子,又買了兩瓶水。

再次回到小巷,他沒有直接給那個流浪漢錢,而是把熱騰騰的肉包子和水放在了對方身前。

「趁熱吃吧,我昨晚答應過你,等我有錢了就給你買吃的。」

流浪漢看見包子很是驚訝,然後雙手合十,不斷的朝韓非道謝,嘴里重復著幾句話——謝謝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好人有好報。

韓非覺得流浪漢的這幾句話里好像另有什么含義,但不管他怎么詢問,流浪漢都不會回答,只是不斷的重復。

「好人真的有好報嗎?神龕主人的媽媽也這么教育過他,他還在日記里寫到了這句話。」

沒有再打擾流浪漢,韓非朝著自己租住的地方走去。

他剛到小巷盡頭,就看見一個背著藍色書包的小孩,獨自一人縮在角落里,好像是在哭。

「現在應該過了上學時間了吧?」韓非本來不准備多管閑事的,但他經過小孩旁邊時,卻看見小孩身前擺著幾個玩具,那玩具和二手超市里被殺害男孩的玩具是一個系列的。

停下腳步,韓非蹲在小孩身前:「小朋友,你怎么不去上學呀?」

男孩抬起頭,臉上還殘留著眼淚:「爸爸不讓我去學校,還不讓我和其他小朋友玩,他說我去那所學校後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還說媽媽生病都是因為我。」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家長不讓孩子上學的,你爸爸是醫生嗎?」韓非隨口詢問。

「不知道。」男孩搖了搖頭:「我爸爸從來不告訴我他是干什么的,他總是在天亮後出門,天黑之前就回來,他身上特別的臭,要用掉好多香皂才能洗干凈。」

「特別臭?」韓非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小孩突然收起地上的玩具,十分緊張的看著韓非身後。

「有人過來了?」韓非扭頭看去,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悄無聲息的站在他身後幾米遠的地方。

「一月,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男人完全忽視了韓非,他說話聲音已經不能用嚴厲來形容,感覺就好像是在威脅那個小孩。

快步走來,西裝男人一把將男孩拽起:「跟我回家!再往外面跑,你媽媽的病就會變得更嚴重了!」

「玩具,爸爸,玩具還在地上……」

男人根本不聽小孩的話,抱起他就朝韓非租住的居民樓里走。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他身上流露出的氣質跟我之前見到居民完全不同……」韓非盯著男人的後背,眼睛突然睜大!

在那西裝男人走動的時候,韓非看見對方的脖頸處紋著一個人臉圖案!

「十指?」

深層世界里的十指,他們每殺一個人就會在身上刻印一個人頭,以此來囚禁枉死者的靈魂。

「應該不是巧合,沒想到它們居然離我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