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個人秀(2 / 2)

血漿順著肩膀滑落,粘黏在他的手臂上,一滴滴掉落在地。

黑暗中的群鬼在身後涌動,他好像把夜色做成了衣服,在燈光熄滅後的陰影里走動。

暴雨瘋狂擊打著窗戶,玻璃碎了一地。

在不斷響起的警報聲中,夾雜著雨水的風吹動了他的頭發。

閃電劃過!

瞬間的光亮勾勒出了他的輪廓,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雙冰冷危險的眼眸。

漆黑的長廊上,壓抑的氛圍被撕扯開,黑暗和黑暗碰撞在了一起!

「嘭!」

安全門整面倒下,那個身上寫滿了死字,一看就非常恐怖的殺人狂,就這樣被撞飛了很遠。

夏依瀾和中邪的高個保安嘴巴張的老大,他們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沒猜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現在的韓非,早已不再是被蝴蝶追殺的韓非,經歷過兩次神龕繼承任務之後,他在游戲中度過了很長時間,整體的實力、經驗、閱歷、心態都跟以前不同了。

「我們現在就去地下,告訴我真正的紅房間舊址在哪里!」韓非沖進了安全通道,跑的很快。

「就、就在地下。」夏依瀾感覺自己好像清醒了一些,但她說話反而是更哆嗦。

「說具體點!」韓非心里著急,外面響起了警報,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人進來,到時候想要再做一些事情會很麻煩。

「地下四層,走廊最里面!」夏依瀾下意識的回答了韓非的問題。

一路狂奔,韓非很快就來到了一樓。

「韓非,韓非!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你不用帶我一起過去啊!」夏依瀾似乎很忌諱進入整形醫院地下,但韓非卻一點要松手的意思都沒有,他其實並不是太信任夏依瀾。

「其他幾名演員好像也跑到這地方來了。」

看著地上凌亂的鞋印,還有一只跑丟的運動鞋,韓非已經能想象出那幾位同行被追趕的狼狽模樣。

「正好就當是我心系他們的安危,盡全力跑來救人吧。」

紅色顏料潑灑在地下各個角落,牆壁上的油畫好像在眨眼,夏依瀾絕望的叫喊著,隨後被韓非背進了地下三層。

耳邊聽到了慘叫和哀嚎的聲音,韓非可以確定那幾名演員也被困在了地下四層。

踹開樓道中間的雜物,韓非順著樓梯扶手中間的縫隙朝下面看去,手機燈光根本無法照到底。

「別下去了,真別下去了!沖動是死的!」夏依瀾拼命勸說,奈何一點用都沒有。

「其他演員可能遇到了危險,你讓我丟下他們自己跑?」韓非這句話說得聲音很大,大到足夠讓直播間的所有人聽清楚。

沒錯,在其他人都丟下他,獨自逃命之後。

等到其他人遇到了危險,韓非不計前嫌,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又跑回來救那些曾拋棄他的人。

令人震驚之余,又讓人有一絲感動和尊敬。

夏依瀾一時間說不出什么來,她想了半天才想出反駁的話,但韓非已經來到了地下四層。

這一層沒有安裝攝像機,是劇本之外的地方,但沒關系,韓非自己帶了攝像頭。

他把保安的攝像頭當做了自己的眼睛,雖然地下四層信號非常差,但模模糊糊還是可以看到一些轉播畫面的。

「好濃重的氣息。」

用手機燈光照射,整個地下四層到處都是紅色油畫,進入這一層的人身上肯定會沾染上那紅色「顏料」。

「整形醫院的三個家伙到底在這里呆了多久?」

干裂的牆壁上被人畫上了一扇扇血紅色的窗戶,地面上被人畫了紅色的草和花朵,這儼然是一片畫出來的紅色樂園。

不過看著像是樂園,但它帶給人的感覺卻難以形容,就好像是活人走進了噩夢里,還是那種永遠都無法逃脫的噩夢。

「整形醫院突然被廢棄,是不是也跟這些東西的存在有一定原因?」

常人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卻讓韓非覺得異常的熟悉,他站在油漆工畫出來的血色小樂園里,腦海中關於童年的記憶正在慢慢褪色。

他好像回到了深層世界里那樣,身上那特殊的氣質徹底展露了出來。

「家?」

一個他曾無數次提到,但卻從未擁有過的字,涌入腦海。

但緊接著他又搖了搖頭,在心中默念:「沒有家人的地方,就算修建的再像,那也不是家。」

相互矛盾的想法出現在腦海當中,韓非傾聽著樓道里的慘叫聲,走向長廊深處。

血色油畫窗戶越來越多,窗戶里的東西也越來越復雜,在那粘稠「紅色顏料」的刺激下,韓非的眼眸變得越來越危險。

不斷向前,韓非在距離走廊盡頭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看見了黎凰他們。

「怎么只剩下你們三個了?」

「別過來!韓非!」黎凰臉色蒼白,整個人好像都已經嚇崩潰了,她在聽到韓非的聲音後,大聲叫喊。

「快走啊!那個東西就在這附近!」黎凰嗓音嘶啞,但不管她怎么喊,韓非都還在不斷往前走。

「你會死的!救我們會害死你的!快回去!」黎凰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恐,她指著韓非旁邊牆壁上的一幅油畫:「那個東西就在那里!」

在她尖叫的時候,韓非已經走到了長廊盡頭,停在了幾人身前。

「你為什么還要過來送死啊?」黎凰坐在了地上,從未經歷過得恐懼讓她內心幾度崩潰:「我們拋棄了你逃走,你還回來救我們?是我們害死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的。」韓非看著早已暈厥的吳禮和阿琳,他又側身看向了那幅血色油畫:「其實你完全可以拉著我一起墜入深淵,說不定,我就喜歡這種感覺呢?」

韓非的聲音傳入耳中,內心被嚇崩潰的黎凰,怔怔的看著韓非的那張臉。

現在的韓非和之前完全不同,一掃沉郁和病態,他深深隱藏的野性和瘋狂展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