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客人覺得我們很沒家教。」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母女兩人就干坐在餐桌旁邊,直到最後一縷陽光被黑夜吞噬。
沉默不語的中年女人毫無征兆站起,她扭頭看向了客廳門:「來了,來了。」
打開客廳門,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但中年女人臉上卻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我已經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她對著空盪盪的走廊說話,停頓了五六秒鍾,才伸手將房門關上。
沒有轉身,中年女人抓起門邊的鎖鏈和新配的兩把大鎖,直接將客廳防盜門鎖死。
生銹的鎖鏈和金屬防盜門剮蹭,發出了有些瘮人的聲響,穿著襯衣的女學生感到害怕,她低垂的頭慢慢扭動,看向房門口,結果她正好看見自己的母親在用余光偷偷的盯著她。
那埋藏在陰影里的臉,暗淡陌生,媽媽的眼眸里鼓出一條條血絲,那眼神好像的是怕自己女兒逃跑。
女學生脖頸上冒出了雞皮疙瘩,她裝做沒有看見,盯著自己面前的湯。
「今晚絕對不能睡著……」
將門鎖死後,穿著一身紅衣服的媽媽坐回原位,她根本沒有去看女學生,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桌邊的一個空位上。
只有兩個人的餐桌上,卻擺著三副碗筷。
「怎么不吃?是我做的不合胃口嗎?」媽媽的聲音重新變得溫柔。
「我肚子不太舒服,所以……」女學生抬起頭,她後面的話卡在了喉嚨中,無法說出口了。
媽媽根本不是在跟她說話,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正盯著旁邊的空位,雙眼望著不存在的人,臉上還帶著陌生的笑容。
輕輕吸了一口涼氣,女孩從桌邊站起:「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她特意強調了話語中的你,想要提醒媽媽,可中年女人卻好像聊的很開心,完全忽略了女學生。
快步離開餐桌,女學生跑進卧室,關上了門。
「今天媽媽的病情好像更加嚴重了。」她趴在門後偷聽,母親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正不斷的跟什么東西在交談。
「我做的飯菜還合你旳胃口吧?你覺得肉少了嗎?最近我沒怎么出門,家里只有這些東西,你多擔待一些。」
「哪一大塊肉?是哦,卧室里還有一大塊肉呢,你提醒的對。」
「是的,是的,我也不著急,夠吃好多天了。」
「年輕的時候確實有很多人覺得我好看,可惜我現在已經老了,我身上的美麗、健康和快樂都被她吸走了。」
「關於那孩子的病還是要麻煩你了,她總覺得我生了病,不斷的反駁我,十分的叛逆。」
「今晚就要開始治療嗎?好的,太謝謝你了。不過你讓我准備的東西還沒搜集完,剛出生三天就死去的嬰兒屍體和太平間里陰氣最終的手鏈都太難弄到了。」
「你有替代的物品?再次感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行,等她睡著後我就過去,就按照你說的來做。」
客廳里不斷傳來女人自言自語的聲音,她說話語氣還算正常,但是說話的內容卻非常嚇人。
女學生往後退了幾步,她不知道什么樣的治療會用到嬰兒屍體和太平間的手鏈。
「媽媽被那個東西蠱惑了!」女孩越想越是害怕,她重新跑到床邊,准備打開錄像機的時候,視線無意間瞟到了床頭櫃上的相框。
照片里的她拿著獎狀和自己媽媽站在一起,兩人臉上的表情都無比幸福。
除了照片里的獎狀外,女孩的書櫃里還擺著各種各樣得的獎杯,有歌唱比賽的,有朗誦和游泳的,她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孩子,自身長相也特別美。
「以前我們是那么的快樂,為什么媽媽突然就會變成這樣?」
女學生真的想不明白,她拿起相框,看著自己和媽媽拿著第一名獎狀站在一起。
「不會跟她有關吧?」那張照片還拍到了第二名的半張臉,對方就住在她樓下,是一個不怎么愛說話的女孩。
「我聽朋友說,閻樂私下里經常自言自語,還有一次她獨自坐在廁所隔間里詛咒我,結果被我的朋友發現了。」
「我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她卻要咒我死,還說什么要讓我承受和她一樣的痛苦。」
女學生搖了搖頭:「應該是我想多了。」
打開錄像機,女學生想把之前准備的東西錄完,可就在這時候,屋內所有的燈全部熄滅了,好像有人拉下了電閘。
黑暗突然降臨,女學生的身體僵住了,她的襯衣已經無法帶給她一絲溫暖。
「怎么回事?」
女學生慢慢朝著卧室門那里摸索,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後背擋住門板。
眼睛適應黑暗要一段時間,她在靠近卧室門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門板打開的聲音。
「不好!」
她用最快的速度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指尖終於碰到了門板。
身體先於大腦做出反應,她不顧一切把卧室門重新關上。
後背頂著門板,女學生心率飆升,她咬緊了牙。
「為什么會突然停電?媽媽的聲音怎么消失了?我第一時間就跑過去關門,應該沒有東西進來吧?」
越是疑惑就越會恐懼,而恐懼又會加重自我懷疑,女孩用身體堵住門,她坐在黑暗當中,不敢用力呼吸。
過了大概十幾秒鍾,女孩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黑暗,她貼著卧室門聽外面的動靜。
客廳里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
左手撐著地面,女孩一點點爬起,她抓向門把手。
可她剛抓到一半,身體直接僵住了,那門把手上好像還有另外一只手。
慢慢的扭頭看去,穿著大紅衣服的媽媽就站在她的後面,臉貼的非常近。
「你要去哪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