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光亮越來越遠，韓非好像陷入了泥潭，他對這種感覺非常熟悉，從很早以前開始，他便背離了光亮，在絕望中掙扎求生。

「那個模湖的身影會不會是小時候的我？永生制葯內部有沒有可能保留有我的數據？制造另外一個我？」韓非這孩子從小腦子就靈活，思考問題的方式也和其他人不同，但有時候他確實是距離真相最近的人。

「彭！」

黑暗中有東西對韓非發動了襲擊，速度之快已經超過了人類的反應極限，若非有血色紙人保護，現在韓非已經受傷了。

摸黑向前，韓非的手碰到了一具屍體，這就是剛才被血色紙人干掉的東西。

「蝙蝠？還是帶著絲線的頭顱？」

韓非在深層世界里見過各種各樣的人頭，也算是頭顱專家，他雙手細致的撫摸對方，感覺這顆攻擊他的人頭跟血肉工廠地下的搬運工頭顱很像。

比起軀殼和衣服，這巨型蝙蝠一樣的詭異人頭更像是一種武器，它可以被意志遠程操控。

「高興血肉工廠里出現的種種血肉傀儡，似乎已經在現實當中有了雛形，我一直以為他是在做白日夢，沒想到他才是實干家？」

封閉的暗室里刮起了風，數不清楚的頭顱軀殼向韓非發起攻擊，仗著有血色紙人和往生屠刀，韓非依舊沒有後退，頂著壓力向前沖殺。

鮮血染紅了研究服，韓非違反了智腦的規定，進入暗室最深處。

他借助往生屠刀發出的光亮，終於看清楚了二號試驗室內部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這偌大的暗室里，有一面特制的牆壁，這面牆由一個個透明培養倉構成，每一個培養倉當中都有一顆大腦。所有大腦都是在模擬最核心處的一塊大腦碎片，而那塊大腦碎片所在的獨立儲存裝置上貼有一個編號——0002。

「這是二號的大腦？」看著面前的「腦牆」，韓非後背發寒，他在面對鬼怪時都不會感到恐懼，卻在同類身上找到了不寒而栗的感覺。

使用a+級權限，韓非打開了一個培養倉。

在他打開的瞬間，倉內的大腦就開始失去活性，那些密密麻麻從大腦上逸散出去的血絲也開始斷裂。

害怕破壞核心處的大腦，韓非也不敢隨便亂動了：「我剛才看到的身影到底是幻覺？還是二號給我的提醒？」

站在腦牆附近，韓非在暗室里找到了大量關於人腦和意識的研究，他又發現了很可怕的東西。

深空科技和永生制葯通過聯合開發的心理輔助治療儀，從十幾年前就開始收集用戶的腦數據，把所有使用者最隱秘的資料保存起來，作為自己試驗的參考數據。

他們手段隱秘，因為從未被發現，導致他們的膽子和胃口越來越大，開發《完美人生》游戲時，他們在用戶購買的游戲倉內也添加了這樣一道「暗門」。

所有體驗過《完美人生》的用戶，都成為了兩大科技巨頭的試驗對象，只不過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用戶在第一輪篩選時就被排除，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擁有試驗價值。

「我這算是掐住了兩大科技巨頭的命脈了嗎？」

高興和永生制葯的內鬼關系密切，知曉永生制葯內部所有的骯臟勾當，現在這些隱秘全部成為了韓非的籌碼。

他之前覺得永生制葯是不可戰勝的龐然大物，自己很難為那些被害的孩子討要說法，可局勢正在慢慢被改變。

「真沒想到我在高興神龕里最大的收獲會是這個，曾經需要被仰望的龐然大物，原來內部是如此的丑陋腐朽。」

只要韓非可以活著出去，他便有底氣對抗永生制葯，告訴他們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繞到「腦牆」後面，韓非看見0002號大腦連接的管道伸入地下，這二號試驗室還有一部分在地下四層。

「暗室每次打開都會驚動外界，動靜很大，這里面應該另外修建有通道才對。」

憑借著捉迷藏的天賦和獻祭恨意換來的運氣，韓非在暗室里發現了一部很隱秘的電梯，這部電梯只能去固定的樓層——地下四層，地下九層，地下十八層和地上三十一層。

拿出巡夜地圖，韓非對照著那幾個樓層看了起來：「地下四層標注的也是二號試驗室，地下九層寫的是廢料處理中心，地下十八層沒有任何標注，地上三十一層……執行總監的辦公室就在那里，我記得傅天去世後，他的二兒子成為了永生制葯的掌舵人。」

「難道傅天的二兒子是內鬼？可已經擁有了一切的他，根本不會選擇背叛自己的父親，而且他也是傅天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