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海雲琛後，未來總算是真正體會到何為史上最難纏客戶。明明是同樣戶型的房子，只是換了不同的棟組和樓層，他之前問過的問題都要重復再問一遍，問完之後，又表示對該戶型不滿意，要換一個戶型看看，又問一堆相同的問題。

未來講話講得嗓子都要冒煙了，海雲琛卻依舊興致高昂地指示她「去那邊看看」「換個戶型看看」「你不要藏私，把你這里最好的房子介紹給我吧！」諸如此類，搞得未來精疲力盡。

好在一上午過去了，海雲琛先訂了五套房子，但他說要未來請他吃飯了，他才能跟她簽訂合同。

「我們的工作餐都是叫的外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請你一起吃的。」未來皮笑肉不笑的，對這廝的公報私仇充滿怨懟。

「無所謂啊，重點並不在於吃什么，而是跟什么人一起吃！」他還以一記誇張的笑容，森森白牙都能折射出光線似的。

正好今天林茵不在，他們是團購的工作餐，月結制，每天的數量都是訂好的。也是海雲琛趕得巧了，恰好多出來一份給他吃，也不至於浪費。

外賣人員送來了快餐，兩人都是一樣的魚排飯，還配了紫菜蛋花湯，以及一顆蘆柑。

未來又陪著他一起吃了飯，海雲琛倒是真的沒有挑剔，把飯菜都吃光了，還饒有興致地剝了蘆柑桔瓣，將上面的絲絡一縷縷都撕干凈，又遞至她面前，哄孩子似地自己張開了嘴巴，「啊」了一聲。

「你自己吃吧！」她站起身來，動手收拾桌面上的殘局。

「那怎么行？」他按住了她的手，一臉嚴肅地說道，「你不先嘗嘗看夠不夠甜，我怎么可以吃？我還沒吃過這么小的蘆柑呢。」

「剛剛吃飯的時候你怎么不讓我先嘗過你再吃？我還擔心你會以為飯里有毒呢。」未來沒好氣地頂了句嘴。

「你沒發現嗎？我正是你先吃了我才吃的啊！」他挑了挑眉，竟然有點不耐煩起來，「你快點啊，你這是怠慢客戶，浪費客戶的時間知道嗎？你知道我的時間多寶貴嗎？等我吃完這顆桔子，我們就把合同簽了，我把支票簽給你，一次性付清。回頭我還有事兒呢。」

未來知道他這是在故意攜款威脅她，但現在他是客戶的身份，客戶就是上帝，加上她剛剛聽到他講電話，知道他雖然表面淡定地在這里跟她磨時間，其實心里還是著急著要回去處理事情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既然他已經想要速戰速決了，這點小小的無理要求，就滿足他吧！

她伸出手去，想要從他手上接過柑桔自己吃，誰料他就是不肯，非要喂給她吃。未來也懶得跟他爭論了，便硬著頭皮就著他手上舉著的桔瓣，一口含進了嘴里。

「甜嗎？」他問。

「嗯。」她快速咀嚼後吞咽下去，點頭回應了他。雖然看上去個頭比較小，不過汁水充沛，甜味十足。

這家快餐店每天外賣配送的配餐都有所變化，有時候是一杯酸奶，有時候是一支香蕉，有時候是一個桔子，也可能是一片綠箭口香糖……柑桔的成熟期已過，只要儲存得當，基本都是很甜的。

「那我就放心了。」他如釋重負般地說道。

接著他又開始剝下另一瓣柑桔，依然慢條斯理地將上面的脈絡撕得干干凈凈，這才嘗試著送進嘴里先咬了一小口，感覺到味道不錯，才最終放心地全部喂進了嘴中。

自己這樣試不是挺好嗎？干嘛非逼著要讓她先做試吃員？

「你干嘛要把上面的筋膜撕掉啊？這層筋膜里含有一種有益於心血管疾病的維生素的。況且，你也不嫌麻煩！」

她將餐盒收拾起來，統一裝進塑料袋里，扔進了垃圾桶中。看他還在慢條斯理地制造垃圾，不由得多嘴說了一句。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每位客戶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啊，我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嘛。」她這次沒有直接反駁，而是曲線回應。「你看我把合同先拿過來你過目一下怎么樣？」

「合同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買房子，里面的條款我都知道，等一下看吧！」海雲琛從善如流的這次沒再撕掉橘瓣上的筋膜，直接喂進了嘴里，快速將剩下的部分也都解決掉，他這才款款站起身來，「我們到大廳去看沙盤模型吧，我把選中的房子位置告訴你，你比對一下有沒有售出，沒問題的話，我們就正式簽合同吧！」

折磨了她一上午，這下總算是爽快些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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