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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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宿醉的朱韻頭疼眼花,記憶混亂。李峋已經不在了,旁邊的床被子已經疊好,枕頭放在上面,朱韻稍稍驚訝,因為在她的記憶里李峋從來不會收拾床鋪。

坐牢養成得好習慣?

李峋不知所蹤,朱韻給趙騰打電話,趙騰迷迷糊糊間接通,沒說幾句就掛斷了。他透露出昨晚麻將打了通宵,他們凌晨五點才睡覺,要全員清醒至少也得中午。

朱韻洗漱完畢去餐廳吃早餐,路上給李峋發短信。

「你在哪呢?」

過幾分鍾李峋回復。

「出去買煙了。」

朱韻:「你吃早飯了沒?」

李峋:「沒。」

朱韻走到自助餐區,她想李峋應該也沒興趣來這邊吃早餐,便問服務員說:「我帶幾塊面包走行嗎?」

服務員態度和善。「當然可以。」

朱韻自己也不在這吃了,拿了幾塊面包,還有香腸和果醬,裝起來帶走。

她問李峋的位置,他正在昨天的室外溫泉區,朱韻過去的時候看到他坐在一塊石頭上,對著遠處山巒抽煙。

朱韻將裝面包的袋子吊在他眼前。

「香腸和果醬的,你吃哪個?」

李峋看著面前袋子,半天開口:「我要咸菜的。」

她拿袋子糊他臉,李峋扯著嘴角懶散笑,拿過夾香腸的面包。

朱韻坐在旁邊吃起來。

他們面前就有一座溫泉池,是以溫度不至於太冷,早晨的空氣清新,朱韻眺望煙霧繚繞的遠方,想起蘇軾《行香子》里的幾句話——

但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

「董斯揚選的這個地方還挺有情調的。」朱韻嚼著面包說。

李峋嗯了一聲。

朱韻說:「明天就是除夕了。」

他又嗯了一聲。

朱韻:「新年快樂。」

李峋:「你也是。」

朱韻想了想,又說:「明年加油。」

他似乎笑了。

「你也是。」

下午兩點,董斯揚最後一個醒了。趙騰過來下通知,收拾東西准備返程。回去的路上大家有說有笑,趙騰湊到李峋身邊,小聲問怎么樣,被李峋一掌推了回去。

他們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偏傍晚了,朱韻著急趕車,直接走了。臨走時張放跑過來拉住她,緊緊握著她的手,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明年一定要來上班啊。」

朱韻甚是奇怪,「我不來上班還能去哪?」

後來趙騰告訴她,張放一直擔心朱韻會跳槽離開飛揚,年會打麻將的時候一直在說這件事。朱韻打趣道:「你們就不擔心李峋走嗎,他實力比我強啊。」

趙騰搖頭說:「李峋很厲害,但他那人太獨了,有距離感。大家更喜歡你,更擔心你走。」

朱韻聽完心情復雜,不知該喜該憂。

今年過年,朱韻家里格外熱鬧,母親心情好得離奇,大包大攬操辦了整個家族的聚會。

聚會上幾個叔叔嬸嬸旁敲側擊朱韻的個人情況,母親語氣埋怨道:「別問她,她懂什么,拖拖拉拉。」

叔叔說:「現在也該考慮了。」

母親:「是啊,都多大的人了。」

人家又問朱韻現在在哪高就,母親說:「她自己單干呢。事情得一樣一樣解決,都是大事,要慎重。」

朱韻在旁吃飯,悶聲不吭。

母親的習慣是家里是不往台面上擺,等所有的聚會都結束後,她找到朱韻,問她:「你怎么沒把田畫家叫來?」

朱韻心說你辦這么多聚會難道專門為了等田修竹上門嗎……

母親問:「你們現在怎么樣了?」

朱韻支支吾吾,「沒怎么樣。」

「沒怎么樣是怎么樣?」

朱韻好像忽然之間對手里的杯子產生無限興趣,全神貫注盯著看。

母親沉聲:「你明年也二十八了,不小了,難道想拖到三十歲嗎?」

朱韻抬眼,故作震驚道:「天,我都二十八了?」

母親一拍桌子,朱韻頭又垂下去了。

整場談話朱韻都在顧左右而言他,不支持也不反對,給的答案永遠模棱兩可。

現階段她別無他法,只能這樣與母親虛與委蛇。只要母親的注意力還放在她的婚姻大事上,就不會過多關注她的工作。因為在母親看來,婚姻肯定要比工作更重要一些。

母親至今不知道她在飛揚公司上班,更不知道李峋也在那。這是顆隱形的炸彈,朱韻知道早晚要爆,但能拖多久是多久。她需要維持這個基本現狀,最起碼要瞞住起步階段。

人的精力有限,現在光應對公司的項目就已經讓她精疲力竭,她根本不可能再去跟父母對抗。

朱韻懷抱阿q精神過大年,想好好輕松幾天再回去奮戰,結果大年初四公司傳來一個消息——《無敵武將》的後台被人黑了。

消息是張放告訴朱韻的,他在電話里哭天抹淚,「我們這個項目怎么這么多災多難啊!」

朱韻凝眉道:「你先別慌,把事情說清楚。」

張放不懂具體的技術細節,朱韻問不出所以然來。她又聯系李峋,李峋也沒有多說,只是讓她好好過年便掛斷了,之後不管朱韻再怎么打電話他都不接了。

董斯揚的電話常年不通,朱韻沒辦法,一個電話直接打給付一卓,卻意外得到他今年被親爹拉到美帝過年的消息。

朱韻疑惑道:「你不在國內?」

「對啊。」

朱韻甚至暫時忘了《無敵武將》的事,問他:「那李峋今年跟誰過年?」

付一卓奇怪道:「任迪啊,怎么了,我年前要他跟我一起來美國,他沒同意,我問他去哪他說去任迪那里。」

朱韻:「任迪新年有六場演出,全國各地跑,他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