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美人如鉤 蘇眠說 1246 字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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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防火水中(二)

如果一定要找個詞兒來概括他們的每一次歡愛——其實總共也不多,兩年半了,不會超過二十次——那應該就是四個字:亂七八糟。

每一次相會之前,兩人總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找了滿天飛的借口;每一次相會之時,也總還要先正兒八經假模假式地談一番話——可是忽然之間,總是「忽然之間」,兩人就滾到床上去了。

也許只是那些話不夠悅耳,甚至是刺耳的,就像現實一樣。床簾拉下,被褥覆上,隔絕了陽光和空氣的同時,也隔絕了所有令人不快的過往與將來。他們在被子下面焦急地動作,早晨穿得一絲不苟的衣衫、理得一絲不苟的鬢發,此刻全都亂得不成形狀,急切的親吻與摩挲帶出滾燙的顫栗,像是赤足行走在炮烙之上,疼痛難忍,可是無法離開。

並不充分的愛撫過後,他整個人都趴在了她身上,低喘著道:「可以了么?」

團團黑暗之中,她舒展著皓白的手臂搭在他的脖頸,輕笑的聲音如夢似幻地響在他的耳畔:「你今日格外著急。」

他頓了頓,放棄與她和解,決定直接攻城略地。

她的手臂突然收緊了,眉心蹙起,忍耐地咬著牙,可終究沒能管控住自那牙關之間逸出來的呻-吟,甜膩的,熏得人心都要發軟。他感覺到了,眼神一暗,即刻動作得更加激烈,直到他自己都自喉嚨里發出了悶悶的哼聲。他一手抓住她兩只胡亂作惡的手臂扣在枕頭上方,另一手撩開了熱死人的被子,眼睛里那飛快縱逝的情-欲的輝光便這樣不管不顧地披離而出了,似潛伏水底的暗影突然現了形,那是一頭獸,一頭巨大的凶殘的獸,這頭獸低低地嘶吼著,濕熱的舌頭掃過她敏感的耳垂,四爪抓扯著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劈裂開來……

她的指甲陷進了他的背脊,些微的痛,卻更刺激。他仰起頭來,汗水沿著他利落的下頜滴答落在了她的鎖骨,滾燙似一點火痕。

有時候,只有痛,才能解了癢。

自情-欲的巔峰跌落下來,將一切意識重新一片一片拼湊回去,才覺出腳下虛軟。飄忽中摔得不疼,但卻心悸得可怕。好在他一直是個很溫柔的情人,□□過後,他會耐心地吻她,安靜地撫摸她,又小心翼翼地為她清理床上和身上的亂象。她渾身酸痛,一動也不想動,睜著干澀的眼睛望著方才被掀動得如驚濤駭浪一般的床頂,漸漸地笑出了聲。

聽見這詭異的笑聲,還在抽褥子的他停了動作,疑問地望過來。

「白、日、宣、淫。」她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好、色、無、恥。」

他挑了挑眉毛,直起身道:「我卻覺得自己太過正人君子了,對著你的時候,也不時常想宣淫的。」

「……」她臉上臊得可以蒸雞蛋了,偏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搖頭晃腦地嘆口氣道:「你聽過司馬相如的《美人賦》嗎?『古之避色,孔墨之徒,聞齊饋女而遐逝,望朝歌而回車,譬猶防火水中,避溺山隅,此乃未見其可欲,何以明不好色乎?』就是說,見不著美女的人,當然不能叫君子;得像我這樣,見著美女還能不至於時時亂了套的,才是不好色的真君子。」

她將被子把自己頭都罩住了,聲音從里頭傳出來:「你怎么不亂套了?你亂套得很呢!」

他嘿嘿一笑,手腳麻利地清理完了,又爬上床來,將她連人帶被子全抱住了,低聲哄她道:「是是,我亂套,我最亂套。我將那些字帖都收好了,你現在還想不想看?」

經他這一提醒,她才想起來這才是正事。忍不住又剜了他一眼,下床披衣時又險些摔倒,他連忙扶住了,表情隱忍地問道:「……弄疼你了?」

她不答話,只一瘸一拐地往桌邊走。那只綠漆小盒已看過了,還有一只紅漆的,打開一看,卻是兩只草編的小蚱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