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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495 字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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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一愣,眼底閃過一絲鄭重,知道現在這位病人的身份,與先前那位截然不同。

但他行醫這么多年,也不是被嚇大的,不動聲色的收了心思,搭上跟前的手腕,認真開始診脈起來。

鄭嬤嬤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露分毫,她身後的白露和秋霜卻克制不住,兩人對視一眼,眼底既是緊張又是期盼。

緊張的是不知道姑娘為何忽然要老大夫診脈,期盼的是說不准姑娘也跟紅雲一樣,是有孕了呢?

姑娘嫁給王爺一年多了,這上頭的安王妃和誠王妃陸續有孕,雖說安王妃胎兒小產了,可她有動靜,至少能生孩子,以後機會多的是,自家姑娘一個消息都沒有,外邊指不定在笑話姑娘生不出來。

尤其是如今誠王妃又有孕,看懷孕狀態,跟憔悴的安王妃截然不同,連太醫都說懷相好,指不定又生個兒子。

自家姑娘壓力是越來越大了,即便是王爺現在不說,可也不代表日後不著急啊!

因為有期待,老大夫給簡珞瑤診脈的時候,滿屋子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影響了老大夫的判斷,鄭嬤嬤更是一眨不眨盯著老大夫的臉色。

老大夫並未因為自己被這么多人認真瞧著,就水准失常。他診了片刻,抬手離開簡珞瑤的手腕,低聲道:「請換一只手來。」

簡珞瑤心里一個咯噔,難道她想錯了?

雖然心里擔心,簡珞瑤面上卻是不露分毫,將左手伸了出去。

鄭嬤嬤也收起心底的失望,忙將手帕蓋到簡珞瑤左手腕上,大夫如此又摸了片刻的脈,這才收了手,整理了一下語言,道:「瞧著像是滑脈,只是日子有些淺,老夫不敢十分肯定。」

簡珞瑤本來還失望著,聽到老大夫這話,簡直就是峰回路轉,驚喜程度果斷加倍。簡珞瑤下意識摸了摸肚子,還沒說話,鄭嬤嬤已經問道:「日子淺大概也能診出懷孕的時日罷?大夫覺得有幾成把握?」

「頂多一月出頭,不到一個半月,至於幾成把握……」老大夫捋了捋須,及時改了口,道,「六七成還是有的。」

其實他想說照他的經驗來看,後邊這位懷孕,至少有□□成的把握,只是他琢磨了下,照這滿屋子小心又緊張的態度來看,這位身份可真真不一般,保不齊就是這府里的主子。

那可是皇家血脈,他哪敢把話說得那般滿?只將把握減了兩三成,已經是十分冒險了,這位性子若不算好,萬一診斷有誤,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畢竟只是個大夫,無權又無勢的,委實架不住身份尊貴的人將氣撒在他頭上。

還是保險為好。

鄭嬤嬤不知道老大夫具體想的什么,但他的心思,她大概是能摸得准的,這老大夫瞧著就是滴水不漏的人,他既然敢斷言姑娘有六七成的可能是懷孕了,那實際上就至少有七八成,她再結合姑娘近來的性情習慣,心里頭更是有數了。

不過鄭嬤嬤處事老練,掩下了心頭的狂喜,有條不紊的咨詢了一番,又親自塞了個數額大的荷包給老大夫,明里暗里叮囑他保密,今日之事誰都不能透露。

老大夫一派正氣的笑道:「貴府對丫鬟真好,丫鬟有事也如此及時的請大夫。」

「可不是,這丫鬟剛成親不久,還是我們王爺王妃親自做的媒,她如今懷孕了,王爺和王妃也高興。」

鄭嬤嬤解釋了一通,見老大夫了然的神色,這才放心了。

睿王妃底下嫁了人的丫鬟懷孕,跟睿王的通房丫鬟懷孕,這兩個消息雖然對他們沒什么實際影響,可鄭嬤嬤就怕懷孕的姑娘多想。

鄭嬤嬤貼身照顧簡珞瑤,自然知道她近來情緒起伏大,先還以為是王爺離京的緣故,現在才知道是因為懷孕。為了保險起見,不給自家姑娘添堵,鄭嬤嬤還是耐著性子暗示了老大夫一通,這才交代了小廝,要親自將老大夫送回家。

兩輩子第一回懷孕,簡珞瑤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這種小心翼翼的心情,自有人把她當國寶供著,鄭嬤嬤等人如今對簡珞瑤,那真真叫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簡珞瑤走個路都恨不得三個人扶著。

以前還勸簡珞瑤出門散步的鄭嬤嬤,這會兒開始苦口婆心的勸,希望她老實在屋子里待著了。

「姑娘,這外邊天冷,風大,還沒太陽,您出去萬一受了寒回來,肚子里的小皇孫如何受得了?」

簡珞瑤這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隨口道:「什么小皇孫,人大夫都說了,未必就真懷上了,你們這樣大動干戈,反倒不好。」

「姑娘瞎說什么,您這些日子嗜睡,食欲又比以往大,明顯就是懷上小皇孫了。」鄭嬤嬤緊張的否定到了簡珞瑤的話,嘴里又念念叨叨,「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簡珞瑤:……

鄭嬤嬤都緊張的開始胡言亂語。罷了,她就不提醒鄭嬤嬤。

不過對於外出,簡珞瑤還是據理力爭,「大嫂懷了孕,祖母她們時常叫她多出去走動,怎么到我這兒就不行了?」

「我的姑娘啊,您這還沒滿三個月,胎都沒坐穩,小皇孫還脆弱著呢,所以需要好生將養,大少奶奶那是月份大了,如今多走動,一來鍛煉肚子里的小少爺,二來以後生產的時候,也會更順利一些。」鄭嬤嬤哭笑不得,「姑娘怎么連這都不清楚。」

簡珞瑤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是不清楚,是她沒想到這一層,以為鄭嬤嬤要把當活菩薩供到生完孩子。

也有可能是一孕傻三年。

鄭嬤嬤另有憂慮,她想了想,道:「姑娘,您這多半是懷上了,有許多忌諱,單奴婢也記不了這么多,倒不如改日請太太她們過府?」

簡珞瑤這回智商上線了,搖頭道:「這還沒有確診,請了娘過來,難免叫人懷疑,反倒不美。」

鄭嬤嬤想想也是,道:「安王妃她們都費勁心思將消息瞞過三個月後,誠王妃就更加厲害了,玩了一出障眼法,禁足出來後胎兒都快四個月了,她們小心成這樣,自是因為有她們的害怕之處,咱們沒經歷過,以前看到的未必就是全部,還是小心為妙,畢竟王爺不在。」

說到這里,鄭嬤嬤想嘆氣了,怎么偏偏姑娘懷孕的時候,王爺南下辦差了,這還不知何時能回來,真真是苦了姑娘,要一個人撐著。她們底下的人照顧再精心,跟王爺在仍是不一樣的。

簡珞瑤沒注意到鄭嬤嬤心疼的眼神,她沉吟了會兒,道:「雖說不好叫娘過來,去問問母妃還是使得的。」

鄭嬤嬤眼睛一亮,點頭道:「姑娘入宮每回都要去淑妃娘娘那兒,即便是坐會兒就走,也能說上幾句話,旁的人倒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說罷,鄭嬤嬤又有些遲疑,「只是昭陽宮也不見得干凈,淑妃娘娘若沒像上一回那般叫姑娘到寢宮里去,那便也是一堵透風的牆了。」

簡珞瑤輕笑:「那下回進了宮,嬤嬤先找個機會暗示王姑姑罷。」

正說著,紅雲從外邊拿了封信過來,笑道:「姑娘,王爺的信到了。」

簡珞瑤一面伸手接過,一面道:「不是叫你去休息了嗎?」

「大夫說奴婢身子骨好,做些輕活不打緊。」

鄭嬤嬤也笑道:「府里這么多人,也不缺你一個干活的,你還是回屋好好養胎。」

都說小人兒命里帶福,鄭嬤嬤也覺得自家姑娘忽然這個時候懷孕,指不定就是紅雲肚子里的小家伙帶來的喜氣,更是個好兆頭,如今她對紅雲這胎的重視,僅僅只次於對簡珞瑤的。

因而見簡珞瑤免了紅雲的活,叫她回去養胎,鄭嬤嬤非但沒有意見,更是頭一個響應。

反倒是紅雲,光拿著月銀不干活,她心里怎么也過意不去,再有姑娘對自己如此照顧,她也想力所能及的為姑娘多做一些。

思及此,紅雲抿了抿唇,笑道:「奴婢就在這兒守著姑娘,也沾沾小皇孫的喜氣。」

鄭嬤嬤聞言倒是眉開眼笑起來,道:「若是紅雲這胎也是個兒子,咱們小皇孫日後就有玩伴了。」

其實鄭嬤嬤對紅雲這胎如此上心,更有一點是想讓她養好身子,日後給小皇孫當奶娘。

姑娘懷孕的消息日後爆出來,還指不定多少人盯著,內務府准備的人,不一定安全,鄭嬤嬤信任的還是自家調/教的這四個丫鬟,一來鄭嬤嬤對她們的為人有信心,二來幾個丫鬟都是家生子,全家捏在手里,也不會輕易被收買。

因此紅雲懷孕,鄭嬤嬤真真是慶幸的,從現在開始調養身子,只要奶/水足,紅雲奶小皇孫和自個兒孩子並不成問題。

即便是紅雲奶不了小皇孫,她當小皇孫的奶娘,盯著其他養娘,也是叫人放心的,以後小皇孫斷奶了,其他奶娘都打發掉,照例叫紅雲帶著,起碼不怕那有些人故意叫小皇孫養成二世祖。

簡珞瑤倒不知道,鄭嬤嬤這一句話,已經把她孩子未來的口糧和教育問題,都考慮進去了,她正看著手中的信,嘴角抿起一絲笑意,白露笑嘻嘻的問:「姑娘可要備紙?」

「不了,晚上再回信罷。」簡珞瑤擺擺手,「還沒想好寫什么。」

她其實是在糾結要不要立即告訴蕭長風。

在這個時代來說,蕭長風年紀不小了,正是想要抱兒子的時候,之前安王妃誠王府的人接連懷孕,蕭長風雖嘴上安慰她不急,她卻瞧得出來他心頭不是不羨慕的,這會兒在外邊想必也知道了誠王妃懷孕的消息,還指不定心情怎么復雜呢。

當然從簡珞瑤自身來說,她也希望頭一個跟愛人分享這個激動的好消息,但顧慮也有兩點。

一是還沒有確診,怕蕭長風空歡喜一場——即使這個概率很小。

二是蕭長風畢竟在出差,公事要緊,這邊要是知道她可能懷孕了,依著京里不安定的情形,他勢必要分出心神擔心她。雖說簡珞瑤骨子里是小女人,享受蕭長風關心呵護,可也知道這不是蕭長風分神的時候。

想了大半日,到夜間回信的時候,簡珞瑤還是沒提懷孕的事,只說等他回來後給他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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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入宮,簡珞瑤是帶著蕭長風送來的葯材入宮的,給太後准備的是制成的葯丸,蕭長風在信里說已經叫人試過了,葯效不一。

簡珞瑤便沒當著所有人的面送給太後,索性太後每回都要留她下來說幾句話,私下送,倒比當著所有的人面刷好感度這種行為,更家妥帖一些。

反正簡珞瑤要刷的只是太後和聖人的好感度,跟其他人沒關系。只要葯效有用,聖人早晚會知道他兒子媳婦的孝心。

「你這孩子也真是,老三出去是辦正事,你叫他花心思去尋這個,豈不是耽誤了正事。」太後親自從岑姑姑手中接過錦盒,嘴上有些嗔怪,面上卻笑意盈盈。

簡珞瑤便也笑道:「正事重要,皇祖母的身子也重要,孫媳婦也沒指望王爺一定能尋到靈丹妙葯,治好皇祖母的病,可王爺正巧在外邊,萬一有這個機緣呢,您說是不是?」

不等太後回答,簡珞瑤又道:「再說了,王爺的孝心皇祖母是清楚的,他若知道您受病痛折磨,孫媳婦卻隱而不說,日後回來還指不定怎么怪孫媳婦呢。」

太後一只手拉過簡珞瑤,拍了拍,欣慰道:「哀家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好孩子。」

簡珞瑤抿了抿唇,又道:「對了皇祖母,這葯雖然王爺找了好些人試過,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想來針對體質而言,咱們還是先請太醫來瞧過之後再服用罷。」

太後卻道:「你們一片孝心,哀家又不是不放心,叫什么太醫。」

「孫媳婦知道皇祖母信任我們,可這入口的東西,確實不能掉以輕心,且不提一些注意事項,相克之物,咱們都不清楚,再說這用量,不同的人想必也是不一樣的。」

岑姑姑在一旁點頭道:「奴婢覺得睿王妃說得在理。」

在她們的堅持下,太後這才讓人去請了太醫來,太醫檢查後,太後用溫水服用了一顆葯丸,簡珞瑤笑道:「若真管用,孫媳婦回去便給王爺寫信,叫他多備些葯丸帶回來,最好把那方子也一並找齊了,日後也派得上用場。」

太後睨了簡珞瑤一眼,「你這孩子倒真是不忌諱,那驛差往來是為遞公文,你們倒好,把人家當鴻雁傳書了,也不避著點,不怕有人去你父皇那兒參一本?」

太後說這話時眼底還帶著笑意,看起來更是像是調侃而不是教訓。

簡珞瑤卻換上了心虛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孫媳跟王爺寫信,為何連這也要去父皇跟前參一本?」

「總有些心思狹隘的,見不得別人好,總愛到處使壞。」太後說著微微一笑,臉上說不出的諷刺。

簡珞瑤嫁給蕭長風這么久,雖說聽人提過太後年輕時多雷厲風行,可每回在她們跟前,太後都是一副慈祥老太太的樣兒。

即便是出言教訓元貴妃的時候,太後臉上仍是帶著笑意。

簡珞瑤還從未見過她這么嚴肅甚至近乎尖銳的樣子,一時有些愣住。

太後旋即又笑了,拍了拍簡珞瑤的手背,笑道道:「不怕啊,改明兒真有人去你父皇那兒告狀,皇祖母定為你們說話,這小夫妻如膠似漆,舍不得分開,礙著誰了,咱們皇家子孫,還使喚不動幾個驛差不成了?」

簡珞瑤卻紅了臉頰,抗議道:「皇祖母又打趣孫媳婦,那孫媳婦可不給王爺寫信了。」

「你不寫信,誰去叫老三給哀家尋葯?」太後笑道,「罷了,皇祖母不打趣你,都成親這般久了,臉皮還是這么薄。」

「皇祖母今兒還能取笑孫媳婦,可見身子快大好了。」

「是老三尋的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