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368 字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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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王府林姨娘的孩子是早產,所謂瓜熟蒂落,瓜都沒熟,自然也長不了多大,孩子小,生下來倒是快,簡珞瑤等了不過半個時辰,外邊又來消息了,誠王府的林姨娘生了,生的是兒子!

那可是多少人看著的皇長孫。

簡珞瑤這身衣裳倒真真是換對了,原是為了以防萬一,她平日里在家都穿最簡單的常服,出門臨時換衣裳要廢許多功夫,這才提前准備好。

現在這情形,不出門卻是不行了。

簡珞瑤吐了口氣,緩緩起身道:「皇長孫出生了,身子骨還不好,作為嬸娘,不去看望倒說不過去了。」

「可不是,這誠王府下人都特意來報了,想必安王妃也要去的。」鄭嬤嬤說罷,又道:「姑娘稍候,奴婢去叫人備轎。」

其實轎子也不用鄭嬤嬤准備,偌大的王府就兩個主子,蕭長風的行程是固定,剩下的人伺候一個行程不固定的簡珞瑤,幾乎是十二時辰隨時待命。

鄭嬤嬤一吩咐,不多時,軟轎便過來了。就在湘蘭院門口候著。

簡珞瑤索性就沒打傘,直接上了轎,鄭嬤嬤和綠綺秋霜倒是撐著傘跟在後邊。

軟轎是四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抬的,力氣有限,只抬簡珞瑤一個人,平日里她跟蕭長風一起乘軟轎,便是四個壯漢抬轎。

出了王府大門,馬車在門口候著了,簡珞瑤上了車,便叫鄭嬤嬤和綠綺秋霜收了傘,都坐上來。

車軲轆輾過泥濘的道路,地上濕滑,走得便比平時慢些,大概兩三炷香的功夫,才到了誠王府。

簡珞瑤是女眷,便沒有顧忌,直接往後院去。

林姨娘抬妾後,便有個單獨的院子,位置倒不算偏僻,環境還算幽靜。只是越走近,便越發見著小院落亂糟糟的情形,丫鬟婆子進進出出,斷水的斷水,呈湯的呈湯,隱隱約約還有些哭聲。

簡珞瑤的腳步不由頓了頓,看了鄭嬤嬤一眼,都有些疑惑。不是說生了嗎,怎么院子里還如此雜亂?

不過簡珞瑤也只是稍作遲疑,往院子里邁的腳步卻沒有收回去。

一踏進院門,便聽見誠王妃的提高音調在對太醫道:「這可是皇長孫,你經心一些,真要有個不好,父皇和皇祖母他們怪罪下來,我可保不了你!」

太醫聲音有些顫抖,又有些無奈:「誠王妃息怒,小皇孫早產,身子本就沒長夠,如今……」

「罷了,這話留著給父皇他們解釋去罷,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救治皇長孫!」

太醫頓了頓,最後還是妥協了,啞著聲音道:「是。」

簡珞瑤一踏進廳門,正好跟太醫擦肩而過,她瞧了端坐在一旁喝茶,仿佛沒聽到誠王妃方才聲音的安王妃一眼,道:「在門口瞧見大嫂的馬車,還有些驚訝,大嫂手腳委實麻利,比我早這么多到。」

安王妃放下茶杯,笑了笑:「三弟妹想岔了,我也剛剛到。」

簡珞瑤微微點頭,沒跟安王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看向誠王妃,明知故問:「聽下人來報,二嫂府里姨娘平安生下皇長孫,這才趕緊過來探視,不知皇長孫在哪兒?」

「三弟妹坐。」誠王妃收斂了怒意,招呼簡珞瑤坐下後,自己也落座主位,這才變了臉色,滿臉擔憂的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太醫明明算的日子是五月,這才二月,小皇孫就迫不及待出來了,在母胎里沒養好,身子骨便弱……」

正說著,宮里也派人下來了,李成還親自領了太醫院院判來,對誠王妃道:「萬歲爺聽誠王說皇長孫不大好,便吩咐咱家帶了陸院判來給皇長孫看病,還請誠王妃放心,陸大人一定會努力治好皇長孫的病的。」

陸院判聞言,朝誠王妃拱了拱手,低聲道:「臣定竭盡全力,還請誠王妃放心。」

這陸院判,簡珞瑤她們認得,她不單單是院判,還是聖人的專屬御醫,除了太後,連元貴妃都不會輕易使喚陸院判,今兒聖人派他下來,可見平日里表現得再不關心,對這個皇長孫,聖人也是放在心上的。

誠王妃也笑了笑,臉上像是松了口氣般的,客氣道:「如此就有勞陸大人了。」

簡珞瑤卻從側面瞧見她眼底有些別的含義,又怕是自己多想,便收回視線不再多看,偏不小心撞進安王妃的視線里。

安王妃自從小產後,整個人都變了,神神叨叨的,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簡珞瑤就是沒做虧心事,也被看得心里有些發毛。

不過心里發毛歸發毛,簡珞瑤素來坦坦盪盪,也沒有回避安王妃的目光,反倒一眨不眨的回望過去。安王妃似是愣了一下,旋即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

陸院判已經進了產房,小皇孫沒有移出來,本就身子弱,怕出來見了風就更不得了。

簡珞瑤和安王妃在這兒也幫不上忙,探望過後,誠王一回來,她們便找了個避嫌的借口離開誠王府了。

回了馬車里,綠綺掀開簾子看了眼安王府馬車離去的方向,才低聲道:「萬歲爺平日里不顯露,這會兒卻叫陸大人親自過來,可見還是在意子嗣的。」

簡珞瑤知道她指的是安王妃小產,與小皇孫一事,聖人截然不同的態度,簡珞瑤笑了笑,她倒是不驚訝。

「這懷在肚子里的,能跟生下來了的比么?肚子里的即便成型,也隨時可能流掉,除了一團血肉,什么都沒有。」回答的是鄭嬤嬤,「再說咱們嘴里說安王妃流掉的小皇孫,其實連太醫都沒瞧出來,誰知道是男是女?林姨娘可是把皇長孫生下來的,這就是萬歲爺的嫡親血脈,他如何會不管?」

簡珞瑤點了點頭,心里還藏著事,便有些晃神,鄭嬤嬤見狀問道:「姑娘可是在擔心什么?」

「沒什么。」

鄭嬤嬤仍不放心的問:「真的沒事?奴婢見您方才瞧著誠王妃出神了小片刻,當時安王妃又盯著您瞧,委實擔心,卻不好提醒您。」

說到安王妃,簡珞瑤微微嘆氣:「這些日子,大嫂是越來越叫人捉摸不透了。」

鄭嬤嬤眼神一暗,湊到簡珞瑤耳旁低聲道:「姑娘以往不愛聽這些消息,也不是甚么大事,奴婢就沒告訴您,安王府如今亂著呢。」

說到這里,鄭嬤嬤頓了頓,見自家姑娘有些感興趣,才繼續道:「安王妃自小產後,性子就變了,以前那么個賢良淑德的人,安王府進新人,安王妃哪回不是妥善照料著?誠王府都出過不少亂子,安王府後院可比誠王府的女人還多些,安王妃都照料得井井有條。」

「不過安王妃如今倒是轉性子了,真要論起來,比誠王妃還威風著呢,誠王妃只是關起門在府里鬧,安王府前兒還發賣了一批丫鬟,說是手腳不干凈,不過奴婢聽人說那些丫鬟都細皮嫩肉的,恐怕是安王的房里人。」

簡珞瑤是真有些驚訝,「她平日里不聲不響的,倒真沒想到還有這般雷厲風行的時候,只是大嫂自來最愛名聲,這會反倒不在乎了?」

「名聲再好,也沒見得老天賞她個兒子,安王妃可是被府里的女人害得小產的,她如今只怕是恨毒了那些人。」

簡珞瑤提到安王妃,原意是轉移話題,聽得鄭嬤嬤這般說,心里頭還真拋開了對誠王妃的懷疑,跟鄭嬤嬤探討起來,「大嫂是聰明人,她鬧成這般,安王就沒動靜?」

「安王妃無端發賣一批丫鬟後,安王府確實沒任何動靜,安王妃仍是掌管王府大權。」鄭嬤嬤想了想,道,「或許安王看在安王妃小產的份上,這才有意縱容。」

坐在一旁安靜沉默的綠綺,聽到這話冷不丁插嘴道:「可男人的愧疚能持續多久?便是縱容,也不是無期限的。」

簡珞瑤挑眉,眼神戲謔的看了綠綺一眼,輕笑:「我們的綠綺姑娘如今也是看破紅塵了呢。」

綠綺原還沉靜的臉色,聽到這話臉頰微微發紅,低頭道:「奴婢說正事,姑娘倒打趣起奴婢來了。」

鄭嬤嬤看著簡珞瑤從小到大,只一個眼神,便知道自家姑娘不是無端打趣綠綺,正巧上回隨姑娘回娘家,聽了些事,這會想起來,確實心神一動,有了主意。

不過綠綺還在車上,鄭嬤嬤倒沒當著她的面說,只心里邊惦記著,這事還是早點跟姑娘商量,早些解決了。

馬車晃晃悠悠,也到了王府,又換了軟轎進府。

天色漸暗。在淅瀝瀝的小雨中,軟轎緩緩停了下來,車簾被掀開,簡珞瑤還沒來得及瞧一眼外邊的景致,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含笑的俊臉。

簡珞瑤愣了一下,才緩緩搭上蕭長風伸過來的手,輕笑:「王爺今兒回得可真真是早。」

「只是難得在家中見不到王妃,委實擔憂。」

「不過去了趟誠王府,王爺不必擔心。」說著,簡珞瑤下了車,頭頂撐著油紙傘,她與蕭長風站在同一頂傘下。

旁邊站了一圈丫鬟婆子,卻無一人上前,只躬著身請安。

蕭長風牽了簡珞瑤,另一只手還親自撐著傘,緩緩進了院子。

油紙傘不大,兩個人身子貼著身子,蕭長風外側的肩膀上還是被淋濕了,一進屋,簡珞瑤便推了推他:「王爺身上淋濕了,快去換身衣裳,免得著涼了。」

鄭嬤嬤跟在後面,聽到這話卻笑問道:「倒不如直接洗個熱水澡,驅一驅寒氣,王爺和王妃以為呢?」

蕭長風輕輕頷首,鄭嬤嬤忙張羅人去打水。

簡珞瑤身上沒濕,便讓蕭長風先洗了,等她再洗完澡出來,天色已經暗了,屋里點起了燈,蕭長風在燈下看書,見她從浴室出來,便將書隨手擱一旁,對鄭嬤嬤道:「擺飯罷。」

用過晚飯,屋子里俱收拾停當,鄭嬤嬤和丫鬟們便有眼色的出了屋子,只留下男女主子。

屋子里燒著銀絲炭,暖烘烘的,半點感受不到冬日的寒冷,歪在簡珞瑤的卻仍抱了個手爐,她的頭靠在蕭長風肩上,一面輕輕撥弄著景泰藍暖爐的蓋子,一面輕笑道:「王爺就不好奇我今日為何去誠王府?」

「為何?」

雖然蕭長風臉上沒什么好奇的樣子,簡珞瑤仍主動跟他說了今日的事:「誠王府的林姨娘下午發動了,生下皇長孫,我去誠王府的時候,那院子亂糟糟的,說是皇長孫不大好,父皇也派了陸院判下來,親自給皇長孫治病。」

「我知道。」蕭長風消息系統比簡珞瑤厲害多了。

事實上簡珞瑤還沒得到消息時,關於誠王府的情況,蕭長風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對於蕭長風毫不意外這事,簡珞瑤也不吃驚,她只是好奇的問:「皇長孫到底怎么回事?」

「聽說生下來面部紫青,不知道是在娘胎里被憋的,還是早產的原因。」

簡珞瑤心說這林姨娘從發動到生產,統共也就一個時辰,孩子哪來的憋氣?

不過這不是重點,簡珞瑤又問:「林姨娘早產,當真是意外嗎?」

「據聞是林姨娘不顧下人勸阻,非要去花園散步,在路上不小心崴了腳,跌坐在地上,受了驚嚇,孩子才提前出來的。」蕭長風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隨即反問道,「王妃問這個作甚?」

簡珞瑤也不賣關子,湊近蕭長風耳旁,低聲問:「王爺覺得誠王妃動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蕭長風眼神一閃,卻是不偏不倚的分析道:「如果是誠王妃,沒必要這個時候動手,她既然願意叫這孩子生下來,即便是養在她名上,也比自己動手更好,畢竟這是名正言順的皇長孫,莫說父皇,就是二皇兄也不會輕易饒過她。」

「是啊,風險委實太大了,若誠王妃真要動手,早就該行動了,安王妃剛流產的時候,林姨娘的肚子也不大,那個時候多好算計,如此誠王妃也好開脫。」

簡珞瑤微微皺眉,這正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蕭長風卻挑眉笑了笑:「不過我知道王妃素來不會信口開河,會這般推測,定是有些發現。」

「也許是我多想。」簡珞瑤倒也不瞞著蕭長風,輕聲道,「李公公帶陸院判去誠王府的時候,我瞧著誠王妃雖然是一臉笑意,眼神卻有些閃爍,似乎並不希望父皇重視皇長孫的樣子,也許是怕父皇太看重這孩子,日後影響到她兒子的地位。」

「只是不知怎的,我總覺得誠王妃的不悅,其實針對陸院判替皇長孫看病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