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皺眉幾個意思?還嫌棄人家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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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又折了回來,背著大書包,趴在門口,對著郁紹庭用口型喊「爸爸」。

郁紹庭雖然嫌兒子有點煩,但還是起身走到門口:「什么事?」

郁景希覺得自己跟爸爸現在是統一戰線上的盟友,抓了抓書包帶,往病房里瞄了眼,笑得羞赧:「爸爸你能先借我五十塊嗎?放學我想買束花給小白一個驚喜。」

郁紹庭蹙眉,冷硬的五官讓他看上去極不易相處。

「要是沒五十,一百塊也行。」

郁景希看到郁紹庭抬手,以為他去套皮夾,不由笑得越加燦爛,「謝謝爸爸!」

結果房門「嘭」地在他面前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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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精神不濟,在一番熱鬧的攀談過又沉沉地睡過去。

郁紹庭合上/門回身就看到靠在沙發上打瞌睡的白筱。

有陽光透過身後的窗戶透進來,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金色的光線里。

她閉著眼,眉頭緊鎖,睫毛濕濕地。

郁紹庭深沉的眼睛停在她安詳的睡顏上,久久地,靜靜地,像是在看她,卻又仿佛在透過她看向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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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睡得昏昏沉沉,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子,秀美精致的五官跟那張被她夾在書里的黑白照中的女人如出一轍,對著她露出溫婉的笑,媽媽……但下一瞬卻已經轉身離她越來越遠。

畫面忽然一轉,她又看到了二十二歲的裴祁佑。

也許是因為時間隔得太久,她已經看不清他的臉,唯獨不變的是掌心的溫暖。

他拉著她跑過大街小巷的雪地,耳邊是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她反握緊他的手,不問他去哪兒,只想緊緊地跟著他,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那年裴家遭遇巨大變故,他一下子從天之驕子變成落魄的乞丐王子,*之間從豐城高級別墅區搬進破舊的拆遷房,但那段日子對白筱來說卻是生命中最幸福的時光。

他為了裴家四處奔波,而她就在家里照顧長輩,那時候裴家的積蓄已經用得差不多,她為了省錢特意跑去農貿市場買棉線,又請隔壁的大嬸教她怎么打毛衣打圍巾手套。

冬天她的手因為洗*單跟衣服生滿凍瘡,他會坐在*邊握住她的手往掌心呵氣。

雪花紛飛的夜晚,他帶著她翻越游樂園的鐵門,說服保安老大爺,緩緩轉動的摩天輪在夜色里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彩光,他忽然低頭親吻她,她能感受到自己紊亂激烈的心跳。

他說:「關於摩天輪的傳說,你聽過嗎?」

一起坐摩天輪的戀人終究會以分手告終。但當摩天輪達到最高點時,如果與戀人親/吻,那么他們就會永遠一直走下去……

耳邊響起煙花升入高空綻放的聲音,一簇又一簇。

白筱睜開眼,朦朧的視線里是白茫茫的牆壁,她發現自己的頭正枕在一個肩膀上。

順著黑色的西裝她抬頭望去,入目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刻薄緊抿的雙唇,線條流暢的下頜,高蜓的鼻梁,跟記憶里那張模糊的臉龐在她的大腦里來回交替,她抬起的手無意識地輕輕撫上他的側臉。

那雙沉睡的深邃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睜開。

在他低下頭來,白筱就像是著了魔一般,捧過他的臉主動吻住了他的薄唇。

滾燙的溫度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郁紹庭的黑眸幽深,深得似要擰出墨滴來,他任由她親吻著自己,沒有去推開她……

「認真的?」他按住她的手,身子前傾,貼近她紅紅的耳根。

白筱半閉的雙眼,靠在他的懷中,又長又密的睫毛不停地顫抖,她的一只手碰到了冰涼的皮帶滑扣。

郁紹庭看了眼*上的老人,喉頭滑動了一下,驀地將她整個人抱起,大步邁向洗手間。

狹隘的空間,被反鎖上的門,白筱的後背猛地抵上冰涼的瓷磚,她翕合的雙唇細微地低喃著幾個字,讓身前的男人驟然停頓了所有的動作。

祁佑……祁佑……

郁紹庭聽清楚這兩個字,眼底瞬間仿若颶風掃境後的森冷。

他盯著她的眼神陰鷙卻又熾熱,像他這種居於高位的男人,都有他人不可挑戰的底線,怎么可能忍受女人在這個時候喊著其他男人的名字?

他本就是個冷情的男人,郁老太太給他算過命,算命的說他天生涼薄,命雖富貴卻太硬,日後難免克妻克子,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當時老太太就把那算命的給轟了出去。

結果還真讓那個神棍說中了。

他結婚那天新娘子在前往婚禮現場的路上,所坐的婚車跟一輛大卡發生碰撞。

本來那是他坐的車子,公司臨時有事需要他去處理,車子被開去了加油站,徐淑媛就把自己的車給了他,他處理完事情到現場,等來的是新娘子車禍被送往醫院搶救的噩耗。

徐淑媛保住了性命,痊愈後他們去登記結了婚,婚後的徐淑媛依舊會用那愛慕的眼神凝望著他,每當入夜卻變得惶恐不安,後來他才得知因為那次事故讓徐淑媛失去了子宮。

面對一個殘缺的妻子,他沒有選擇離婚,甚至幫她一起隱瞞了真相。

想起那個算命的給自己批得命,想到徐淑媛如果沒跟自己換車……這是他虧欠她的,郁家知道,徐家也知道,所以才會在徐淑媛恢復身體後迫不及待辦了他們的婚禮。

為了瞞住徐淑媛不能跟他同房的事,沒多久他們就移居到了國外,偶爾才回國一次,四年婚姻生活,他們相敬如賓,他的潔身自好讓他們婚後沒有紅過一次臉,吵過一次架。

後來徐淑媛死了,他和尚一樣清心寡欲的私生活無意間被母親發現。

郁老太太心急如焚,以為他因為徐淑媛的死萬念俱灰,只想帶著孩子孤獨終老。

只有他心里清楚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上高中那會兒,當路靳聲他們看毛/片兒看得熱血澎湃,只有他盯著電視里的畫面一點沖動都沒有。

不管面對怎么樣的妖嬈尤/物,他都能像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

但他又相信不是自己的身體問題,每當他看到那些倒貼上來的女人,腦海里浮現出十七歲看的那些畫面就忍不住皺眉,感到無法言喻的嫌惡。然而那晚在酒店,當他因為這個女人,身體發生變化的時候,他沒有掩飾心底的錯愕。

不管這個女人是因為什么接近自己,哪怕她身為人婦還來跟自己來玩欲擒故縱,他都無法克制住那種心癢難耐的感覺,甚至還生出先陪她玩,等玩膩後全身而退的荒唐想法。

就在這時,廁所的門被「嘭嘭」地敲響——

「筱筱!」

外婆略顯焦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筱筱,是你在里面嗎?」

顯然是洗手間里過大的動靜驚動了老人家。

白筱瞬間清醒過來,看到兩人親密的姿勢,心里一慌,尤其是聽到門把手不斷被轉動的聲音,看到郁紹庭一動不動,更是使勁掙扎:「外婆在外面!」

「筱筱你怎么了?」外婆敲門敲得更響:「你應外婆一聲筱筱!」

郁紹庭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盯著她,黑眸深到不見底。

白筱用盡量冷靜的聲音沖門外喊道:「外婆,我沒事……啊!」

郁紹庭突然扳過她的肩頭,將她翻過來又往旁邊牆上一推,他傾身而上,低頭封住她的唇。

「嘭嘭!」外婆佝僂的身影晃動在門外,「筱筱……」

「唔……」白筱偏頭想要避開,卻躲不開他強勢的掠奪。

白筱有點承受不住過快的心跳,門外外婆始終沒離去,在她順著牆滑下去之前,整個人都猛地往上被舉高。

郁紹庭把她緊緊地抵在牆上,垂著頭跟她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灼熱而濃重的鼻息充斥在兩人之間,「不回答你外婆嗎?」

瘋子……唔!

白筱眼神警告不允許他亂來,他暮靄沉沉地盯著她,沒有了動作。

她忙轉頭對門口道:「剛才不小心滑倒……嗯,我沒事……外婆,我過會兒就……出去。」

郁紹庭突然埋首在她的脖頸處,滾燙的氣息令她戰栗,忽然就響起白沁莉那挑釁而露/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