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榕心頭沉痛,在郁苡薇近乎質問的注視下輕點了點頭。
換來的是郁苡薇更加氣憤的責問:「那你為什么還要跟其他男人生下孩子?!」
「薇薇……」當心底的瘡口被自己的女兒挖開,蘇蔓榕潸然淚下,卻說不出更多的解釋。
「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望著往地上砸東西的郁苡薇,蘇蔓榕不敢再刺激她,離去前忍不住轉頭說:「你跟筱筱都是我的女兒,你爸爸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當年……是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姐姐,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對你姐姐。」
郁苡薇沒吭聲。
蘇蔓榕心中苦悶無奈,也不想久待發生母女爭執,一打開門卻差點撞上門外的孩子。
「景希你……」蘇蔓榕看著郁景希,不知道他在外邊站了多久。
郁景希看門開了,不慌不忙地縮回脖子,兩只小手從門框上拿下,往身後一背:「本來想問你們要不要吃糖炒栗子,不過我覺得你們應該不要吃。」說完,昂首闊步地下樓去了。
等拐過緩步台,郁景希的腳步才慢下來,回到客廳時吃栗子卻味同嚼蠟了。
小白是他大伯母的女兒,他爸爸說要娶小白當老婆,那他以後是喊大伯母後外婆呢還是後外婆?
好嚴肅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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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紹庭在去公司的路上就接到郁總參謀長的來電。
開口就是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你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連你大嫂的女兒你也搞?」
「那時候我不知情。」
「不知情?算你不知情,那你好意思搞一個十七八歲的未成年,那會兒她才多大?」
郁紹庭的口味帶著漫不經心:「不管多大,都替你把孫子生了。」
提到郁家的小金孫,郁戰明的吼聲頓時沒了,只有呼呼氣憤的喘息聲。
過了片刻,郁戰明才說:「這些年你一直都在外面養著她?」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白筱還真是心機深沉的女人,還把老婆子哄得團團轉!
「最近剛重新碰上,不要把你的主觀臆斷強加到她的身上,她不是那種女人。」
「那她哪種女人?」郁戰明又來了火:「好人家的姑娘會十七八歲跟你生娃子?明知道你結婚了!」
郁紹庭沒接話,任由郁戰明發泄:「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東西來?啊?好的不學專學壞的!」
「如果沒其他事我掛了。」郁紹庭要去拿藍牙耳機。
「等一下!」郁戰明及時喝止,再開口,聲音有點干澀,果真是老了:「苡薇訂婚那天你把她給我帶來。」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樣的女人!」
——啪嗒!擱了電話。
郁紹庭沒有當即摘了耳機,又撥了楊曦的電話:「幫我去准備一件黃色裙子,參加訂婚宴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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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預約好的時間,白筱走進那家紋身店。
里面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紋身,染著頭發,倒有種*少年的味道。
給白筱洗紋身的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跟潮流的打扮有些不搭的溫柔個性,指著白筱腳踝處的曼陀羅刺青問她:「你確定要洗掉?到時候後悔了可別再來找我。」
白筱躺在台子上:「你洗吧。」
就像割舍掉一份感情,雖然會有短暫的痛楚,但也好過留下一顆毒瘤成隱患。
哪怕當初刺下這朵曼陀羅時有多疼,現在洗掉它她也得忍受同樣的疼痛,但她不後悔。
當紋身師打開激光筆時,白筱卻縮了縮左腳,在她要開始之際,白筱卻突然喊停了。
「後悔了?」紋身師笑吟吟地,打算收工。
白筱坐起在台子上,對紋身師說:「能幫我把包拿一下嗎?」
接過包,道了謝,拿出手機,猶豫了一遍,最後還是點了郁紹庭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
「今晚回家吃飯嗎?」其實不過是想要尋找一份勇氣。
她從小膽子就不算大,這些年為了給裴氏拿到部分合同而被一些生意場上的人占便宜,並不是不害怕,僅僅是因為那時候有一種信念支撐著她。
郁紹庭回復的不是短信,而是一通電話:「在哪里?」
「在外面,過會兒就去買菜。」
「可能要晚點回去。」
「好。」連心底的那點點不安也煙消雲散了。
掛了電話,紋身師曖/昧地沖白筱笑:「男朋友?」
白筱沒否認,躺回去:「繼續吧。」她的手里還緊緊地捏著手機。
當激光打在皮膚上,哪怕她咬著牙強忍,淚水還是從眼角滑出來,痛到極致的麻木。
紋身師瞟了眼滿頭細汗卻沒哭出聲的白筱,洗紋身的時間不少,枕頭已經濕了一小塊。
大功告成,白筱低頭看著隱隱滲著血絲的腳踝,有一種恍若重生的錯覺。
紋身師跟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白筱下*的時候,左腳踝處一陣刺痛,她一個踉蹌,幸好紋身師扶住才沒有跌倒在地上。
「其實這朵曼陀羅還是很漂亮的,洗掉蠻可惜的。」紋身師說。
白筱握著腳踝上方位置,聲音有些幽幽然:「可是它已經沒有任何存在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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