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紹庭,你個卑鄙小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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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裴祁佑看到門口而立的郁紹庭時,心底泛起了酸水,一種名為嫉妒的酸水。

十六歲的白筱,答應成為他的女朋友,十八歲的白筱,含羞地成為他的新娘,二十四歲的白筱,簽下了離婚協議,和他分道揚鑣,從今往後的幾十年,她都極有可能,跟他,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他在過往幾年的歲月里,把白筱弄丟了,如今想要找回來,卻發現後路被堵得死死的。

裴祁佑也沒想到,他們離婚不到半年,白筱會這么迅速地投入郁紹庭的懷里。

十分戲劇性的結局——

但他卻不甘,每晚夜深人靜時,這份不甘變得越發濃烈,孤枕難眠,想的最多的是他們年少時的時光,那時候,她笑吟吟地看著他,有時候露出無奈,有時候是羞赧,而他,曾那么堅定地說要給她幸福。

他也看出白筱變得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的白筱是一塊倔強卻沉默的頑石,那么現在的白筱,不知不覺中已經變為了一株安靜卻又美好的花骨朵,靜靜地,迎風而立,嘴邊噙著笑,目光溫和似水,沒有以往的晦暗和憂傷。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為失去那塊頑石而心痛,還是,在為只能遠遠看著這朵惹人憐惜的花骨朵而落寞。

……

白筱見裴祁佑不應答,尤其是他緊綳的臉色,她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上來。

她當然不相信裴祁佑是郁紹庭喊過來的,郁紹庭之所以會那么說,無非是想讓郁老太太不起疑。

但老太太消除疑慮的前提是,裴祁佑願意配合他們。

裴祁佑從來就不是個願意被左右的人,白筱認識他這么多年,大概了解他的脾氣,在她想著要不要搶在他之前開口,裴祁佑卻說了話,很淡定的口吻:「剛到。」

同樣簡短的兩字,卻應證了郁紹庭的說法。白筱頗為驚訝地看著他,心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想。

「原來是這樣啊……」郁老太太悻悻然,對裴祁佑,礙著郁苡薇,也熱絡不起來。

白筱主動解釋:「我剛才站起來,有些頭暈,所以——」

她話沒說完,郁老太太卻已經聽明白了,兒媳婦犯暈,剛好被來找郁紹庭的裴祁佑給扶住了!

郁老太太進來,確定白筱沒磕到碰到才安心,語氣關切又責備:「怎么這么不小心?」

白筱莞爾,心跳還有些快,當著裴祁佑這個前夫,面對郁老太太的關心,她做不到坦然,還是感到心虛。

郁景希亦趨亦步地,到了白筱身邊,緊緊地,貼著她的腿而站,像黏在她身上的膏/葯。

郁紹庭站在門口沒進來,對裴祁佑說:「我們出來說。」

裴祁佑深深地看了一眼在郁老太太的詢問下,有點強顏歡笑的白筱,喉頭一動,但還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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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病房門一關上,郁紹庭沒有再多走一步,望了眼裴祁佑,道:「往前走,左拐,有電梯。」

說完,也不打算送一送,轉身,又要回病房里去。

裴祁佑已經忍了很久,驀地上前,給了郁紹庭狠狠的一拳。

郁紹庭側過臉,沒有事先提防,或者說,是他故意讓裴祁佑有機可乘,他抬手抹了下,指腹上有血絲,口腔里咸咸的血腥味,他舔了下破皮的嘴角,二話不說,立刻一拳奉送回去。

兩個男人,誰也沒先打聲招呼,說動手就動手,互看不順眼,在走廊上,直接打了起來。

路人,還是護士站的護士,紛紛上前,想要勸開大打出手的兩人。

被拉開時,郁紹庭只有嘴邊一點傷,除去略顯狼狽,沒受什么傷。倒是裴祁佑,臉上掛了彩。

「放開!」裴祁佑還想沖上去跟郁紹庭掐架,手腳受到牽制,被幾個路人拉著:「有話好好說。」

郁紹庭冷眼看著掙扎的裴祁佑,像是在看一個幼稚的孩子,什么也沒說,推開病房門進去了。

「郁紹庭,你個卑鄙小人!」裴祁佑怒從中來,尤其是他進去前的那一眼,充滿了諷刺跟挑釁!

原本樓下的助理不放心,上來看看,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

「裴總!」助理忙攔住裴祁佑,又跟其他人道歉,強行抱著裴祁佑的腰把他往電梯帶:「冷靜,裴總。」

裴祁佑很少有這么失控的時候,以往,他給人的印象都是冷冰冰的,而不是這么心浮氣躁。

助理生怕自家老總在醫院里鬧出點什么來,緊緊地拉著裴祁佑,直到電梯門合上才松手,裴祁佑臉色鐵青,抬頭,看著電梯不斷下降的數字,一手,重重地砸在旁邊的光面上,似在發泄自己心中苦悶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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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白筱雖然跟郁老太太說著話,但注意力,其實一直放在門外,直到聽到隱約的爭吵聲。

「這……外面怎么回事?」郁老太太起身,想出去看看。

白筱拉住她,自己跟著站起來:「媽,我去吧。」

郁老太太不答應,白筱現在身子弱,哪里敢讓她奔波,但白筱也不願讓郁老太太去,她擔心發生爭執的是郁紹庭跟裴祁佑,那么,老太太一出去,一定會察覺到什么……郁景希突然仰著頭說:「要不我去看看。」

說完,小家伙一溜煙就跑過去,剛到門口,門先開了,郁紹庭回來,他反手合上門,隔絕了外面的喧鬧。

「爸爸!」郁景希喊了一聲,一雙黑琉璃般明亮的眼睛,瞅著郁紹庭嘴角的傷。

郁紹庭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難得表現這么父愛的一幕。

郁老太太往門口看了眼:「外面出什么事兒了,這么吵?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談完,不回來還去哪兒?」郁紹庭扯了下薄唇,語氣漫不經心,看在白筱眼里,卻是皮笑肉不笑。

白筱也注意到了他嘴邊的傷口,剛才還沒有的,但當著郁老太太的面,她不敢多問他跟裴祁佑究竟說了什么。

外面,很快也安靜下來。

「對了,」郁老太太這才想起來另一件事,「徐蓁寧的情況怎么樣?醫生是怎么說的?」

郁紹庭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句,那意思跟郁老太太之前說的差不多,徐蓁寧的右小腿估計保不住了。

郁老太太對此,只發表了三個字的評論——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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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白筱不時轉頭,看向郁紹庭嘴邊還沒處理的傷,她的眉頭,不由地微微擰起。

郁老太太想孫子,今晚把郁景希帶去大院住。

那輛攬勝被撞成了廢鐵,雖然有保險索賠,但白筱依舊不舍得,雖然日子短,對那車,還是有一定的感情。

他們兩個,沒讓郁老太太送,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沁園。

郁紹庭轉頭,眼角余光看她臉色不佳,緊了緊她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