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有染 心裳 3971 字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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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第一次見面給顧淮南的感覺一樣,江邵這個人里里外外都透著股狡詐。

葉錫尚從里面出來,遞給他串鑰匙,那鑰匙環上還掛著一只可愛的小黃雞玩偶。「讓你的人手腳干凈點不要亂動她東西,希望等你們撤走之後那里還能保持原樣。」

江邵擺弄著那只小黃雞,眼底閃過抹溫柔。「我的人是警察,不是小偷更不是土匪,你的話我聽得可不舒服啊。」

「既然江警官這么忙,我就不留你了。」葉錫尚不想和他多廢話,示意顧淮南送客,自己轉身又回了房間。

顧淮南更尷尬了,葉錫尚這個人平時算不上多熱情,但是基本禮貌還是有的。好再江邵看上去對此根本不在乎。「我大概會在本市呆上一段時間,改天約顧小姐詳談。」

顧淮南點頭,江邵在臨走前想起點什么,沖屋里抬了抬下巴。「他好像受傷了。」

「啊?」

江邵指了指胸口位置,「這兒,傷的挺重,我剛才看著了,血肉模糊的。」

顧淮南大驚。

「去看看他吧。」江邵煞有其事說完走了。

顧淮南想起余金金在電話里說,瞬間腦補了一場惡斗,忙跑到葉錫尚房間。床上沒人,浴室倒傳來些聲響,顧淮南想都沒想,一把拉開浴室門。「葉錫尚你快讓我看看!」

葉錫尚脫了衣服准備洗澡,水閥剛擰開顧淮南就沖了進來,幸好兩人之間隔著一塊毛玻璃,只看得見一團模糊的人影。他不確定的開口,「我洗澡,你要看?」

顧淮南一怔,隨後臉頰爆紅。「江邵說你受傷了?」

「他巴不得我死了。」葉錫尚冷冷的,「想看就進來,要么就出去。」

顧淮南撅撅嘴,退出去把門帶好。

葉錫尚洗完澡才發覺忘記拿睡衣了,腰間圍著條浴巾出來,沒想到顧淮南還沒走,正坐在床邊等他。

顧淮南也沒料到會欣賞到這么難得的美男出浴圖,眼睛和小嘴都張的圓圓的。葉錫尚眉頭蹙了蹙,用毛巾擦頭發的動作微不可查的頓一下,淡定自若的在她面前走過去,從衣櫃里拿出大短褲。

手放在腰間剛要去解浴巾,停下,回頭看了她一眼。顧淮南這才回過神來,沖他賤兮兮的笑。「你換你換,我不看,我把頭轉過去。」

她暗自吐吐舌頭:好家伙,這身材……比上回看的更清楚,那浴巾圍了還不如不圍,顧淮南早在腦子里把被擋住的那部分自行給補畫上去了。

她耳朵聽著後面穿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手捂著心臟呼了一口氣,有種在上學時第一次上人體素描課的感覺。不,比那個激動了不知道多少倍,要能遇到他這樣的人體模特,顧淮南情願當個萬年留級生。

吹風機哄哄的噪聲把她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葉錫尚已經穿好衣服開始吹頭發。顧淮南繞到他後面,「我幫你呀。」

「你很閑?」

「不閑,我忙的很。」她笑,「不過幫老公吹頭發是應該的嘛。」

「……」

顧淮南從他手里拿過吹風機,「江邵是你朋友吧,真不靠譜,說你傷的血肉模糊嚇了我這一大跳。」

「不是朋友。」

葉錫尚語氣帶著明顯的惡嫌,顧淮南不解。「那個小黃雞不是你家小葉子的標志么?那鑰匙是她的吧?」

她點著腳尖抬著胳膊給他吹頭發,沒一會兒手臂就酸了。「你坐著行嘛?」

葉錫尚坐到沙發上,顧淮南站到他身後高度正合適。「他是b市刑警總隊的,在小安家設點蹲守。」

顧淮南思索,「喔,到咱這抓壞人來了。」吹完了後面她又跑到前面來,葉錫尚雙腿叉開著,她幾乎站到他懷里,如此親密的姿勢她一點兒都沒察覺。

「剛才金金打電話罵我來著,說你把她家薛爺給揍了,你倆鬧矛盾了?」

「沒有。」

「那你揍他干什么?」

「他也動手了。」

「是誰先動的手?」

「我。」

顧淮南關掉吹風機,挑著眉看他。「這不還是你揍的人家嘛,不像你啊,你不隨便和一般人動手的。」

葉錫尚不著痕跡的把腿收了收,縮小包圍圈。「薛辰不是一般人,打幾下死不了。」

顧淮南忽然彎腰,在他鼻端與唇間嗅了嗅,皺眉。「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洗過了還這么重的味道。」她搖頭嘆氣。「怪不得平時看不見你喝,原來你是那種喝大了會耍酒瘋的人。」

她把吹風機收好去廚房給他做檸檬蜂蜜水,回來時發現葉錫尚在鋪床。今天白天她把兩人的床單被套都洗了,還沒來得急換新的。

她把水杯塞給他,把他扶到沙發上。「我來我來,你把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葉錫尚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把蜂蜜水喝光,視線一直落在她忙碌的小身影上,黑眸不自覺的眯了起來。她長發隨意束在腦後,用一只鉛筆代替發簪。

他對此並不陌生,因為身為插畫師的葉小安經常會這么做,但葉小安不會給他鋪床做飯,她做的飯自己都覺得難以下咽,但是……這個女人不一樣。

顧淮南廚藝相當不錯,他幾乎每次下班回來家里都有熱飯熱菜。她精明,不用他像擔心葉小安一樣被人算計蒙騙。她有時很吵,但他不覺得煩。她會做家務,兩人「同居」後,幾乎不用他來插手這些瑣事。

葉錫尚想起和薛辰喝酒時他的話——飯在鍋里,女人在床上,這就是賽神仙的生活。對他來說,飯確實在鍋里,女人也床上,但不是他的床,而是她自己的床。

葉錫尚把空杯子放下,不得不承認一件事:男人就是男人,這種最基本的占有欲毫無道理可言。從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或許是身世的緣故,他認為對自己來說親情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要堅固牢靠,而那最變幻莫測的才應該是愛情。愛人可以離開,但是親人不會。

就像倘若沒有葉錦然,他和葉小安才應該是無家可歸的那個,甚至不知自己姓甚名誰。是葉錦然給了他們自己的姓氏,並在他們失去了母親後,把自己全部的愛與溫暖悉數給予他們兄妹二人,至今不肯再婚。

可此刻跪在那里為他鋪床的這個女人,讓葉錫尚心里莫名的想要得到些什么,這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並且是從那晚在余金金那里見到陳南承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葉錫尚並未感覺太過突然,反而還有一種被別人搶了東西的錯覺。他想搞清楚自己的感覺,所以當時他才克制住了沒有一拳向陳南承揮過去。

這遲遲沒發泄出的情緒今晚統統招呼到薛辰身上,這是薛辰最夠意思的一回,自願給他一個突破口。不過他沒厚道到底,倆人明明是在朋友的拳擊俱樂部過的招,反倒在女人面前潑他臟水。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這張床的,這么硬,石頭一樣,怎么睡人?」顧淮南跪了這么一會兒就覺得膝蓋疼。「哪天換了吧?」

話還沒說完,葉錫尚就上了床噗通一聲躺下去。顧淮南忙推他,「別這樣睡啊,我都給你鋪好了,快起來。」

任她怎么推,葉錫尚都不動,眼睛閉著就像睡著了。「我不管你了。」顧淮南沒辦法,把毛巾被給他蓋上。准備下床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拽她的裙子,低頭一看,裙子的一角竟被他壓在身下。

「喂,你壓著我裙子了。」她拽了拽,沒拽出來,不敢再用力,裙子料子很薄怕拽壞,不禁後悔今天為什么要穿他給自己買的那條長裙?

葉錫尚呼吸均勻的睡著,紋絲不動。他躺著,她坐著,可總不能這樣坐一宿吧?顧淮南咬著嘴唇,難道……脫下來?萬一他忽然醒了豈不是全被他看去了?

她眼珠轉了轉,抽出發髻上的鉛筆把長發放下來,捏著一綹頭發用發尾掃著他的臉。

沒反應?

那脖子。

葉錫尚微微動了一下,顧淮南竊笑,繼續騷擾他。不知道是不是他人刻板連癢癢肉都遲鈍,顧淮南玩的都瞌睡了才把裙子解救出半邊,她耐心全沒了,狠狠捶了他一下。

「葉錫尚!」

這一下可不得了,葉錫尚唰的睜開眼睛,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同時翻身壓到她身上,輕易制住她。

顧淮南覺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被他擰斷了,眼淚差點掉出來。「混蛋!你想弄死我啊!」

葉錫尚頓了頓,松開力道。「條件反射,抱歉。」

顧淮南一下子就怒了,眼淚汪汪的罵他。「你看清楚我是誰再動手!跟我有仇啊?」

葉錫尚壓低身體向她,捏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漆黑的眸底比平時多幾了分懶散,少了幾分嚴肅,卻更深不可測,如同一個可怕的黑洞像要把她吸噬進去。

顧淮南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似乎曖昧了點,下意識的咽咽口水,緊張起來。「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想干,包括……」他話不說完整,故意留下後半句。

干你——顧淮南腦子里頓時出現這倆個大字,頭皮發麻。

葉錫尚的臉越發向她靠近,顧淮南眼睜睜看著他的唇落下來,卻是先落在她的眉心,然後順著鼻梁一路滑下來,幾乎就要來到她的唇。

「葉錫尚!」

「嗯?」

「你喝多了,冷靜點。」

「是嗎?」

「絕對是!」喝多的男人這種沖動才會來的這么突然,顧淮南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強行反抗,只會更加刺激他。那次「親密接觸」他是清醒的,這次她敢斷定他是真的喝多了,酒醉的男人都是危險的。

他的唇懸在她的唇上,垂著眸子直視她的眼睛,顧淮南連呼吸都屏住了,小手試探著輕輕的推他。「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睡吧。」

他盯了她半晌,微微的點點頭,「好。」

顧淮南的心放下來,可顯然她放早了。葉錫尚並未向她以為的離開自己,只是不再壓著她,但是手臂卻牢牢的鎖著她的身子,頭緊靠著她的……睡著了。

不會吧!

顧淮南挫敗的呻吟,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扳他的手,未遂,偏頭瞪著他近在眼前的臉。「以後再喝酒你就別回家!」

葉錫尚皺皺眉,收攏手臂把她包的更緊。

第二天顧淮南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她揉著眼睛迷迷瞪瞪的從被窩里爬出來去開門,來到客廳呵欠剛打了一半就愣住了,葉錫尚和一個軍裝男在玄關說話。

軍裝男禮貌的向她點頭,和葉錫尚打了招呼就走了。

葉錫尚把他送上來的兩箱水果搬到冰箱前分類整理,看都沒看她一眼,但顧淮南感覺的到之前他身上那股生人勿進的氣已經煙消雲散了,真是一醉解千愁啊。

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過去從他手上搶過一個蘋果,狠狠咬了一口。「請問你酒醒了嗎?」

葉錫尚把蘋果又搶回去,在水槽里洗干凈再遞給她。「我有醉嗎?」

顧淮南不客氣的干笑兩聲作為諷刺。「我以為喝醉的人才說這種話,原來有人酒醒了也會說。」

「那就代表我沒醉。」葉錫尚裝好水果關上冰箱。「爸派人送來的,都是你愛吃的。」

「喝醉又不丟人,有什么不敢承認的。」顧淮南不跟他計較,扭扭睡得腰酸背痛的腰,皺著小臉抱怨。「下次不許這樣了啊,虧死我了,莫名其妙被你吃豆腐,還好沒被你酒後亂性。」

「你很遺憾?」葉錫尚把熱乎的早點端到桌上。

顧淮南嗤笑,「何止是遺憾,是終身遺憾。」

她洗漱好出來竟然發現葉錫尚坐在那兒看電視,面前的早點一口沒動,雞蛋已經剝好皮放在她碟中。「在等我啊?」

葉錫尚沒說話,開始吃飯。顧淮南抓了個包子就往嘴里塞,葉錫尚瞧她一眼,暗自勾起嘴角。「在外面那么淑女,在家里不能裝一裝?」

「能不裝就不裝,這叫回歸本性。」顧淮南喝了口粥。「我不像某人,在外面那么悶騷家還這么悶騷,誒你累不累?」

「和你爸打過電話了嗎?」葉錫尚直接換話題。

顧淮南裝沒聽見捧著大碗喝粥。

「你該不會這么久都沒回過家吧?」葉錫尚伸手把遮住她臉的大碗壓下來。

顧淮南聳肩。「明天打。」

「今天必須打,不要拖。」

顧淮南不以為意。「我又不是你的兵,不歸你管,別用這種下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話。」

「你還不如我的兵呢。」

顧淮南不樂意了,「他們給你洗衣服嗎?給你做飯嗎?給你鋪床嗎?」

「也不是沒有過。」

「那他們叫你老公嗎?能跟你假扮小夫妻嗎?」

「……」

「不一樣了吧?」顧淮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