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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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妃踉蹌了一下,咬著牙抵賴:「你……你為何一口咬定事情是我做的?我根本就沒有!是曉環栽贓,想要離間我們母子!」

楚凌雲抬頭看她一眼,挑了挑唇角:「好,那么你發誓,如果事情是你做的,便讓你最在乎、最愛的人頃刻間死於非命,且屍骨不全,生生世世不得輪回!」

霜妃渾身一顫,接著緊緊閉住了雙唇,絲毫聲音都發不出了!早已料到這個結果,楚凌雲什么都不曾再說,繞過她的身體揚長而去。

楚天奇目光深沉,突然開口:「方才的誓言,你為何不敢說?難道真的是你……」

「不!不是臣妾!」霜妃如夢初醒,不顧一切地尖叫著,「皇上明察,臣妾什么都沒做,是曉環那個賤婢胡說八道!」

楚天奇神情未動:「若是如此,你為何不敢發誓?」

……

「臣妾不敢褻瀆皇上!」霜妃靈機一動,立刻痛哭流涕,「雲兒雖然是臣妾的兒子,臣妾最在乎的人卻是皇上!雖然臣妾什么都沒做,但……但怎能用那樣的毒誓褻瀆皇上?」

這個回答楚天奇顯然還算滿意,語氣也大見緩和:「有雲兒這樣的兒子,也夠難為你的了。」

霜妃聞言一陣狂喜:「皇上相信臣妾了?」

「朕相信有何用?」楚天奇淡淡地笑了笑,「你還是想想如何讓雲兒相信你吧,否則難道真的老死不相往來?」

霜妃的目光剎那間十分陰沉,面上卻一片委屈:「雲兒定要誤會臣妾,臣妾又有什么辦法?只能等他氣消了之後再說。」

楚天奇點頭:「昨日你受驚不小,好些了嗎?朕本是為了過來看看你,想不到遇到這樣的事。」

「好多了,多謝皇上。」霜妃感激涕零,用力揉著眼睛,「雖然雲兒如此罔顧世俗禮教,令臣妾傷心萬分,不過有皇上這句話,臣妾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楚天奇不置可否,起身說道:「如此,朕先回去了,你歇著吧。找機會好好勸勸雲兒。」

「恭送皇上!」

送走楚天奇,霜妃松了口氣之余卻更加氣急敗壞,惱恨不已:雖然因為殘廢加劇毒,她並未指望楚凌雲為她養老送終,但楚凌雲若果真主動與她斷絕關系,從此形同陌路,讓她這張臉往哪兒擱?

可惡啊!他那么在乎端木琉璃,一旦聽到她的死訊,他不是應該悲痛欲絕,整日以淚洗面,或者瘋了似的去崖底尋找她的屍體嗎?怎么會有心思跑到這里來找什么凶手?

就算要找,他又怎么會第一時間就想到問題出在她這里呢?他是真的看出了破綻,還是誤打誤撞?

或許直到今日霜妃才真正意識到,一直以來她都太低估這個兒子了!他好歹是東越國的不敗神話,豈是那么好糊弄的?

早知如此,真該再計劃得周密一些!都怪曉環那個賤婢,居然那么容易就出賣了她!

不知道皇上是相信了曉環的話,還是相信了她的清白?但是無論如何,曉環是不能留了,否則早晚成為禍害!

咬了咬牙,霜妃突然陰沉沉地冷笑起來。老死不相往來又如何?至少端木琉璃已經一命嗚呼,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出了尚榮宮,楚天奇微微側頭,唇角勾出一抹含義不明的冷笑。他知道曉環說的必定是實話,卻只能佯作不知。否則霜妃設局殺害兒媳之事一旦傳出,皇家的顏面豈不是要受損?何況如今的結果,對他而言未必一定是壞的。

至於曉環,不必他費心,會有人比他更急於處理。

「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秦錚推著輪椅往前走,一路搖頭晃腦,「王爺,你這樣做也太罔顧世俗禮教了,會被世人議論。」

「我什么時候顧過世俗禮教?」楚凌雲淡淡地開口,「何況我被世人議論的還少嗎?」

秦錚深有同感地點頭:「那倒是。不過王爺,你明明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卻還要當著霜妃的面審案,弄得跟真的一樣,你不怕玩壞了她?」

東凌孤雲笑笑:「我只是想讓她知道,傷害琉璃將會付出怎樣的代價,無論對方是誰。」

沒有人比秦錚更明白端木琉璃對楚凌雲而言究竟有多么重要,他絲毫不懷疑這句話,只是微皺眉頭:「那你真的打算與霜妃老死不相往來了?她畢竟是你的母妃。」

楚凌雲神情平靜:「嗯。」

沒了?

秦錚忍不住翻個白眼,也不再徒勞地勸說。狼王決定的事,什么時候可以更改過?

「秦錚,這京城已經平靜了太久,所有人的日子都有些無聊了。」楚凌雲突然開口,笑容可掬地說著,「是時候給他們找些事做,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

秦錚打個哆嗦:「王爺,你想做什么?」

楚凌雲笑笑:「跟著我,咱們去給琉璃報仇。」

除掉了端木琉璃,楚凌躍身心舒暢,恨不得放鞭炮普天同慶。這日一大早,興致高昂的他便命人備了一桌酒席,正摟著幾個侍妾開懷暢飲,不堪入耳的調笑聲不時傳來,令人作嘔。

正在此時,只聽通的一聲巨響,房門突然被撞開,守門的侍衛跌跌撞撞地奔了進來。楚凌躍大怒,砰的一拍桌子:「混賬!你不要命了……發生什么事了?」

這侍衛鼻青臉腫,嘴角帶血,分明被人狂扁了一頓!喘了口氣,他哭喪著臉說道:「殿下,不好了!琅王殿下帶人包圍了王府,還說要找您算賬!」

楚凌雲?楚凌躍心中一凜,後脊梁骨已開始嗖嗖地冒涼氣!咬了咬牙,他強作鎮定:「三皇兄太過分了!待本王去找他理論!」

「不用,我來了。」

房門瞬間大開,秦錚推著楚凌雲走了進來。楚凌躍不由瑟縮了一下,立刻擺出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三皇兄,你這是什么意思?無緣無故為何帶兵包圍我的王府?」

「無緣無故?」楚凌雲溫和地笑著,「四弟,見了這個人之後,再跟我說這四個字。」

輕輕一招手,狼鷹已押著縮成一團的曉環走了進來。這個可憐的侍女臉上還包著紗布,搞得面目全非,而且三魂早已丟了七魄,沒有幾分人樣了。

然而一眼看到他,楚凌躍依然臉色一變,跟著恢復鎮定:「三皇兄,這是個什么東西?你帶她來這里做什么?」

楚凌雲笑笑:「曉環,兩天前你出宮做了什么?」

曉環抖抖索索,倒是立即開口:「替……替霜妃娘娘送了封信給……給珩王殿下……」

「胡說!」楚凌躍目光陰鷙,厲聲打斷了她,「這幾日本王一直呆在府中,何時見過你了?再敢胡言亂語,本王扒了你的皮!」

「四弟,越是在這種時候,你越要沉住氣,」楚凌雲誠懇地勸說著,「你不知道聲音越大越顯得心虛嗎?」

楚凌躍暗中惱怒,卻故意微微一笑:「三皇兄說笑了,我什么都沒做,為何要心虛?分明是這個賤婢誣陷於我。」

「哦,」楚凌雲點頭,「那么這個東西,你更應該認識。」

說著,他變戲法一般從身後的輪椅上取出了一個無比精巧的盒子,舉到了楚凌躍面前。楚凌躍大吃一驚,飛身撲來伸手就搶:「還我!」

那盒子乃是精鋼所鑄,普通刀劍根本傷不了它。盒子里裝有繁復的機關,除了他之外,外人休想打開。正因為如此,其中放著他好多秘密,而且藏在最隱秘的地方,怎么會落入了楚凌雲手中?

楚凌雲在扶手上輕輕一按,輪椅瞬間滑出三尺,躲開了他的手:「四弟,你緊張什么?我只是想請你把盒子打開,看看里面有沒有我需要的東西而已。」

情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楚凌躍不由咬牙切齒:「三皇兄,你別太過分!」

「我就是過分,怎樣?」楚凌雲笑笑,笑容卻冷銳如刀,「把盒子打開,如果里面沒有我要的東西,我向你跪下認錯,任你處置!如果有……」

完全想象不到「有」字後面會是怎樣毒辣的手段,楚凌躍不由渾身一顫:「你……好,把盒子給我,我打開給你看!」

「你當我是白痴?」楚凌雲嘆口氣,「告訴我機關怎么解,我能打開。」

楚凌躍氣急敗壞,卻突然認命一般平靜下來:「這盒子是我的,里面自然沒有三皇兄的東西,你若不信,自己打開看就是。將盒蓋上的按鈕左旋三次,右旋兩次,再左旋三次,然後向下一按,再打開盒蓋即可。」

楚凌雲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掠過一抹冷意,臉上卻偏偏笑得溫柔:「原來這么復雜?好,我來試試看。」

說著,他按照指示左右轉了幾次,又向下一按,立刻就要打開盒蓋。楚凌躍的眼中極快地掠過一抹詭異的微芒,然而就在此時,楚凌雲已閃電般將盒子調了個個兒,接著刷的打開了盒蓋!

眼看著盒子的開口驟然朝向了自己,楚凌躍大吃一驚,登時臉色煞白,並拼盡全力往旁一閃,跟著就是一聲慘叫:「啊!」

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不絕於耳,盒中居然射出了無數藍幽幽的銀針,除了有幾枚射中了楚凌躍,其余的皆碰到牆壁或柱子而落地!

「躍兒?」

「珩王殿下?」

伴隨著兩聲驚呼,楚天奇與霜妃已結伴而入,各自滿臉錯愕。看到楚凌躍臉上已迅速泛起一股黑色,霜妃更是不自覺地奔了過去:「殿下,您受傷了?雲兒!你做了什么?」

「呀,怎么會這樣?」楚凌雲嘆了口氣,「四弟,你是不是記錯了打開盒子的方法呀?怎么會有暗器射出來呢?方才開口若是對著我,我豈不是就完蛋了?」

「你……」

楚凌躍那個恨啊!恨不得將他碾成末兒,讓他隨風而去!然而銀針上的劇毒有多么霸道他比誰都清楚,立刻就要奔回房間服下解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眼前一花,楚凌雲已連人帶輪椅攔在他的面前:「不許走。」

楚凌躍晃了兩晃,突然厲聲尖叫:「父皇快救兒臣!三皇兄要殺兒臣!」

楚天奇一怔,霜妃已刷的回頭:「雲兒!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我已說過一切都是曉環這個賤婢胡說八道,你怎能僅憑他一面之詞便傷害自己的親兄弟?」

「一面之詞?」楚凌雲淡淡地笑笑,「這個盒子是父皇賜給四弟的,里面放著一件好東西,你不妨瞧一瞧。」

說著,他自盒子里取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地信紙,展開遞給了秦錚:「念。」

秦錚接過,念得字正腔圓:「珩王殿下:兩日後本宮將與琉璃去萬佛寺還願,屆時只有幾名侍女隨行。盼殿下早作准備,以得償所願!請皇上御覽。」

楚天奇臉色陰沉,接過信紙掃了一眼,接著扔到了霜妃懷中:「霜妃,這是怎么回事?」

霜妃本能地一把抱住,看都不看便極力否認:「沒有的事!與臣妾無關!臣妾……」

「你的字很好認,」楚凌雲笑得溫和,「還有,紙上散發著桂花的香氣,那是你最喜歡的胭脂散發出的味道。」

霜妃一愣,眼神怨毒地盯著楚凌雲:「雲兒,你這是什么意思?一定要置母妃於死地嗎?你與母妃哪來如此深仇大恨?」

「殺妻之恨。」楚凌雲笑笑,「不過你放心,我說過不能也不會把你怎么樣,只是請你和父皇來看看真相而已。」

楚凌躍咬牙:就說楚天奇怎會來得這么巧,原來是三皇兄的陰謀!他就是想讓父皇知道自己設計殺害端木琉璃,從而看到他狠辣的一面……「啊!」

五臟六腑、奇經八脈陡然開始尖銳地劇痛起來,令他本能地尖叫出聲,渾身也開始扭曲!情知劇毒已開始發作,他驚恐萬狀地尖叫道:「父皇!父皇快救救兒臣!三皇兄用暗器傷了兒臣,兒臣就快被毒死了!」

楚天奇一愣,霜妃已不由分說沖到了楚凌雲面前,咬牙切齒地嘶吼:「解葯!雲兒,把解葯給珩王!他是你親弟弟,你不能傷害他!」

「他就能傷害我?」楚凌雲舉了舉手中的盒子,「你知不知道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想用盒子里的暗器殺我,卻不慎自食其果?」

霜妃登時啞口無言,片刻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可你沒事不是嗎?既如此,你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放心,死不了。」楚凌雲看著楚凌躍扭曲的臉,笑得很溫柔,「你派人中途埋伏,意圖害死琉璃,我怎么舍得讓你死呢?」

我得讓你生不如死。

楚凌躍渾身發軟,終於撲通一聲軟倒在地!銀針上的劇毒名為「春風化雨」,一旦入體便會將此人的功力迅速化掉。倘若及時服下解葯,化掉的功力還可慢慢回歸,但若時間長了,便再難恢復,令其變成廢人一個!

秦錚精於用毒,楚凌雲便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他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想讓自己變成廢人!

不!絕不能讓他如願!

楚凌躍咬了咬牙,掙扎著起身就跑。楚凌雲遙遙一掌將他拍回原地,另一只手已經抬起:「找這個啊?」

楚凌躍白眼一翻,重新軟倒:裝有解葯的瓶子已經落入楚凌雲的手中。狼王,你狠!

笑了笑,楚凌雲懶洋洋地開口:「父皇,真相已明,您早些回去歇著吧,別累壞了身子。」

楚天奇皺了皺眉,轉頭看了霜妃一眼:「這么說是真的?真的是你和躍兒合謀害死了琉璃?」

霜妃張了張口,情知已無法抵賴,卻還在做垂死掙扎:「臣妾沒有……」

楚天奇冷笑:「那么,解釋一下這封信。」

霜妃一呆,劇痛之下的楚凌躍已突然大叫起來:「父皇饒命!霜妃是寫了這封信給兒臣,但兒臣看過之後便放在了盒子里,根本什么都不曾做過!琉璃是兒臣的表妹,兒臣怎么會害她?啊!痛死了!父皇救命啊!好痛……」

再糾纏下去,命都沒了!

霜妃愣愣地看著他,眼中有隱隱的失望和驚愕:「殿下,你……」

「你還說?我被你這賤婦害慘了!」楚凌躍只覺奇經八脈痛得仿佛已經寸寸斷裂,越發口不擇言,「你最好讓三皇兄立刻把解葯給我,否則我就算做了鬼都不會放過你!」

霜妃身體一晃,不得不拼盡全力咬著牙:「雲兒,把解葯給我!快!否則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呵呵!」楚凌雲溫和地笑了笑,「莫忘記我說過你我之間母子情分已斷,我這個兒子還需要你來認嗎?」

霜妃又是一愣,伸出去的手刷的握成了拳!怎么辦?怎么辦?

撲通一聲,她突然跪在了楚天奇面前,哭得聲淚俱下:「皇上!皇上明鑒!臣妾只是不願看到雲兒沉迷女色,對琉璃唯命是從!雲兒驚才絕艷,前途無量,卻對一個女子百依百順,為了她什么都肯做,長此以往可怎么得了?因此臣妾才出此下策,想請珩王幫忙除了這個禍水,卻想不到反而連累了珩王殿下,求皇上責罰臣妾一人,放過珩王吧!」

至少在場幾人聽來,這幾句話合情合理,霜妃有多不喜歡這個兒媳,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父皇您聽到了吧?都是這個毒婦的主意,兒臣是被她連累的!」楚凌躍立刻跟上,加緊澄清著自己,「這種人連自己的兒媳都不放過,簡直人神共憤!」

霜妃低著頭,渾身輕輕地顫抖著,是因為恐懼,或者其他?

楚天奇唇線一凝:「雲兒?」

楚凌雲笑笑:「高登已經什么都說了。」

楚凌躍欲哭無淚,終於徹底放棄狡辯,抬頭看著楚凌雲一聲長嘆:「三皇兄,我斗不過你,真的,你是真正的『王』!」

楚天奇眼中有異芒閃過,楚凌雲卻只是淡然一笑:「現在才知道嗎?那你之前的二十多年不是白活了?」

楚凌躍咬牙,冷冷地盯著他。楚凌雲稍稍彎下了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服?其實沒什么好憤憤不平的,技不如人就要認輸。譬如我,望月關一役令我變成廢人,明知無法報仇的情況下,我找誰算過賬嗎?」

楚凌躍慢慢點了點頭:「我認輸,那解葯……」

「解葯我會給你,但不是現在。」楚凌雲將瓶子拋給了身後的秦錚,同時從他手中接過了另一個瓶子,「這個瓶子里的葯解不了你的毒,但可以暫時保住你的命,到琉璃平安歸來的那一天,我再把解葯給你。當然,你這身功力是廢了,除非琉璃此刻就出現在我面前。」

「她已經死了!」楚凌躍急怒交加,居然撲棱一下站了起來,「難不成你想讓我為她陪葬?就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兄弟情分都不顧了?」

楚凌雲滿臉無辜:「是啊,不行嗎?別的不說,琉璃救了我的命,你卻想要我的命,換做你是我,要琉璃還是要兄弟?」

「我……我沒有!」楚凌躍猛地搖了搖頭,「我方才就想告訴你我說錯了打開盒子的方法,你卻把開口對准了我……」

「是打算告訴我,不過是告訴我的屍體吧?」楚凌雲毫不客氣地揭穿他,「等我死了,你再捶胸頓足,說方法記錯了,誰能耐你何?總之你若不想變成廢人,就祈禱琉璃早日歸來吧。父皇,咱們走。」

然而楚天奇卻眉頭緊皺:「雲兒,你怎能如此對待親兄弟?若是傳了出去,會被天下人恥笑,說你要女人不要手足……」

「讓他們恥笑去,我這一身殘廢招致的恥笑還少嗎?」楚凌雲有些疲憊地倚在輪椅上,「琉璃待我恩同再造,誰敢傷害她,我必雙倍討還!何況,我這樣做也是為了給端木世家一個交代,否則他們若是知道四弟與旁人勾結害死了琉璃,豈會善罷甘休?」

楚天奇微微一怔:「但躍兒畢竟是端木世家的外甥……」

「琉璃是端木世家的女兒。」楚凌雲淡淡地打斷他,「若是您的女兒無緣無故被殺,您會因為凶手是您的外甥而當做什么也不曾發生?」

楚天奇終於有些無言,只是冷冷地看了霜妃和楚凌躍一眼,尤其是楚凌躍,他更是突然覺得百般厭惡:沒有金剛鑽,攬什么瓷器活?闖下如此大的禍,朕也救不了你!

楚凌躍顯然也知道結局已經不可改變,不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然而片刻後,他突然睜開眼瞪著霜妃:「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你才是罪魁禍首!三皇兄,你為何不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快啊!你快啊!最好殺了她,給你的琉璃償命!」

「啪!」

一聲脆響,楚凌躍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一臉愕然:霜妃居然狠狠一個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猝不及防之下,居然險些將他打倒在地!

霜妃渾身抖如篩糠,隱隱作痛的手已經緊握成拳:「你……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本宮畢竟……畢竟是你的長輩,你太……」

「長輩?」楚凌躍的雙眼漸漸赤紅,「若不是你這個長輩,我怎會變成這個樣子?有本事,你沖你兒子去擺架子,讓他把解葯給我!」

霜妃牙關緊咬:「本宮只是寫信給你而已,如何取舍豈不都在你一念之間?你若不願做,本宮怎能逼得了你?何況本宮不是說過讓你看過信之後立即毀掉?你為何要留下這禍根?」

楚凌躍一愣,越發惱恨:「你……」

留下這封信,無非就是為了留下霜妃的一個把柄,以在必要的時候要挾她為自己出一份力而已,誰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果然,防人之心不可無,但害人之心不可有。

「罷了,都是本宮的錯!」霜妃擺了擺手,滿臉心喪欲死,居然上前幾步跪在了楚凌雲面前,「雲兒,母妃不該傷害琉璃,你可以不原諒母妃,但不要連累珩王!若非母妃這封信,他原本是沒有機會對琉璃動手的!你要殺,殺了母妃,把解葯給珩王!」

楚凌雲早已在她跪下的同時往旁一閃,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我會給他解葯,琉璃平安歸來之後。而且你放心,無論怎樣他性命無憂,我還沒有絕情到親手殺害親兄弟的地步,除非他們觸及我的底線!」

揮了揮手,秦錚立刻推著他離開,並且下令楚家軍撤退。霜妃跌坐在地,望著楚凌躍悲哀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本宮幫不了你……」

楚凌躍卻看都不看她一眼,跌跌撞撞地奔過去拿起秦錚留下的瓶子竄入了內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解葯沒了是不是?本王自己配!

霜妃無限絕望地呆在原地,許久沒有任何動作。

真相被揭開,楚天奇只怕再也不會理睬她,楚凌雲又與她斷絕了母子情分,那么從此之後她在宮中豈不是只能孤孤單單,至死都是如此?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連累了珩王,害得他也被楚天奇嫌棄,那么她苦心策劃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耳邊驟然浮現出旁人轉述的、當日北宮律燃所說的那句話:我太低估了狼王的手段,也太低估了端木琉璃在狼王心中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