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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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盡快與蘇天寧他們會合,這一路上楚凌雲等人趕路甚急,並提前通過通天閣告訴蘇天寧帶領天狼趕往邊境接應。

這日黃昏,三人均感又累又餓,便尋了一家客棧稍作歇息。

入內落座,點了幾道小菜,三人邊吃邊談,放松一下身心。

「對了凌雲,」吃了幾口,端木琉璃突然開口,「當初你是如何知道我並未陷入流沙坑,而是落入了藍月白手中?」

「盒子上的結。」楚凌雲笑笑,「那不是你習慣的手法,所以我想你應該是被人帶走了。」

端木琉璃恍然:「但你又為何一口咬定是藍月白?知道那個計劃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

「但是有膽子對你下手並有可能出賣我的只有他一個,」楚凌雲雖然在笑,眸中卻冷芒閃爍,「跟著我的都知道我脾氣不太好,如果沒有死或生不如死的覺悟,一般不會犯我的忌諱。」

「那不是忌諱,是逆鱗。」秦錚撇撇嘴,滿臉不屑,「龍有逆鱗,觸之必怒,誰會嫌活得太長,沒事找死?」

那可未必。端木琉璃笑笑,並未說什么。立刻捕捉到另有含義的笑容,楚凌雲微皺眉頭:「琉璃,你似乎很不以為然,怎么了嗎?」

端木琉璃抿唇:「沒有。」

「你騙我,」楚凌雲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瞬間的犀利幾乎令人招架不住,「這件事另有內情,是不是?是藍月白另有同謀,還是我的人居然敢與他勾結?」

端木琉璃遲疑片刻,依然搖頭:「我沒……」

「琉璃,我剛剛才說過我脾氣不太好,」楚凌雲看著她,語氣清淡,「還是你連我都不相信?」

端木琉璃沉默下去,好一會兒之後才微微一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不過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可以嗎?」

楚凌雲唇線一凝:「我有事,你一力承擔,你有事,便自己處理,琉璃,你有沒有拿我當你的丈夫?還是你認為你本事足夠,對我根本不屑一顧?」

端木琉璃扶額:越說越離譜了。

「你這樣想原也正常,而且不只是你,恐怕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楚凌雲接著開口,「這么久以來都是你幫我,我卻什么都沒有為你做,你自然會覺得我一無是處……」

「停!」端木琉璃無奈地一伸手打斷他,試圖解釋,「凌雲,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女人間的事還是我們女人自己來解決,你……」

驟然意識到失言,她不由一下子閉嘴,片刻後吐出一口氣:原本想私下解決的,怎么還是說漏了嘴?

楚凌雲同樣目光一凝,片刻後慢慢重復了一遍:「女人?此次前往順元帝陵,同行的女人並不多。琉璃,你說的該不會是……」

「凌雲!」端木琉璃微笑,「其實一切都是猜測,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她靜靜地看著楚凌雲碧潭般的眸子,無聲地傳達著另一種信息。楚凌雲同樣看著她,目光反而漸漸變得銳利:「琉璃……」

「凌雲!」端木琉璃再次打斷他,千言萬語化作四個字,「算我求你。」

楚凌雲唇線一凝,片刻後溫溫柔柔地笑笑:「好,你求我,我答應。所以你記住,想讓我點頭,求比威脅或命令更有用,你用這一招尤其靈驗。」

端木琉璃頓了頓,終於忍不住失笑:「好,我記住了,以後會善加利用。」

「孺子可教。」楚凌雲點頭,「其實當時我仔細觀察過天狼挖掘的地方,發現那里並不是流沙坑,根本不足以讓你陷入那么深的地方!就算你真的掉了進去,也早該挖出來了!所以才讓天蔻把盒子拿來給我看,果然不出我所料。」

藍月白當初還認為他的計劃多么天衣無縫,在真正的行家面前,就算是天衣,他也能扯出道縫來!

談說之間,三人吃完了飯,各自要了房間歇息。關上門,端木琉璃湊到楚凌雲面前含笑開口:「剛才真的生氣了?」

「嗯。」楚凌雲毫不客氣地點頭,「作為你的男人,我最喜歡看到的是你無論什么事都一腳踢給我,而不是獨自承擔所有的一切,把我晾在一邊當擺設。」

端木琉璃苦笑:「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個擺設,更不想做你的累贅。」

「琉璃,普天之下,只有你有資格做我的累贅,何況,你從來不是我的累贅。」楚凌雲看著她,目光雖然淡了些,那抹柔情卻不是假的,「相反,你不會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在你面前裝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好讓所有人都覺得,我配得上你。」

想起他從前的樣子,端木琉璃驟然有些心疼,上前幾步握住他的手:「你應該記得那日薔薇盛會上我說過的話:是否配得上從來不在這副皮囊,你的氣質風華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所以你配得起天底下任何一個女人。」

「偏偏就配不上你。」楚凌雲仿佛鑽入了牛角尖,碧綠的眸子有些黯淡,「尤其是現在的你。」

端木琉璃皺眉:「現在的我與之前有什么不同?」

楚凌雲抿了抿唇,片刻後搖頭:「琉璃,算我太矯情,我只是想讓你記住,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所以不要把我隔離在你的世界之外,否則我一定會生氣,更會傷心。」

「我沒有……」端木琉璃有些脫力,片刻後干脆妥協,「好,我記住了,以後無論有什么事,我會第一個想到你,並且心安理得地踢給你。這樣你滿意了?不生氣了?」

楚凌雲哼了一聲:「哪有那么容易?你不知道我睚眥必報嗎?想讓我不生氣,看你今後的表現。」

端木琉璃翻個白眼:「睡覺!」

歇息了一晚,三人繼續趕路,終於趕到了東越國邊境。接到消息的蘇天寧等人早已在此等候,看到楚凌雲將端木琉璃攙扶下車,眾人呼啦一下圍了上去,蘇天寧更是險些撲通跪倒:「王妃!你終於回來了!你若再不回來,我等都要以死謝罪了呀!」

「嗯嗯嗯嗯!」

四周一片迫不及待的應和聲,狼燕更是早已哭得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王妃,你是不曾看到王爺當時的樣子啊!眼睛碧綠碧綠的,嘴唇血紅血紅的,牙齒森白森白的,眼看就要把我們生吞活剝了!幸虧及時發現了破綻……」

楚凌雲微笑:「狼燕,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如此才高八斗,出口成章。」

狼燕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些什么,嚇得一哆嗦,立刻哭得更加賣力:「王爺過獎了!屬下是為王妃平安歸來而高興,結果語無倫次……不過如今可好了,王爺可以與王妃比翼齊飛,百子千孫,生生世世不分開!」

這幾句話顯然哄得狼王很是開心,便露齒一笑:「說得好,方才那幾句本王沒聽到。」

呃……

噗嗤。

眾人忍俊不禁,不由嘿嘿哈哈地大笑起來,現場登時一片歡騰。蘇天蔻含笑上前,滿臉如釋重負地拉著端木琉璃的手:「琉璃,你可真是嚇死我們了!這個殺千刀的藍月白,下次再看到他,看我怎么跟他算賬!」

端木琉璃微笑搖頭:「是我命中該有這一劫。凌雲說你們險些連沙漠都挖穿,辛苦了!」

蘇天蔻溫和地笑笑:「辛苦倒沒什么,重要的是你沒事就好。」

寒暄幾句,眾人立刻整裝上路。臨時調動的楚家軍各回原位,繼續鎮守邊關,其余人等則護著楚凌雲一行往瀲陽城而去。

「凌雲,你就這么走了?」與楚凌雲一起策馬而行,蘇天寧很是不解,「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轉了性,居然變得這么仁慈了?」

楚凌雲滿臉若無其事:「不這么走又如何?」

「你會輕易放過藍月白?別開玩笑了。」蘇天寧撇撇嘴,臉上寫著「我了解你」四個大字,「雖然王妃安然無恙,但他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你如今最應該考慮的不是怎樣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嗎?」

楚凌雲笑笑:「知道還問?」

也是。蘇天寧撓撓頭,繼而滿臉好奇:「不過說真的,究竟怎么回事啊?藍月白擄走王妃的目的是什么?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美色?」

楚凌雲沉默片刻:「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聽著楚凌雲的講述,蘇天寧果然滿臉匪夷所思,驚奇得險些將眼珠子扔到他的臉上去!撓了撓頭,他愕然不已:「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事?簡直太……」

「太」了半天,他卻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眼前卻不期然地浮現出了端木琉璃俏麗的身影,不由摸著下巴說道:「不過說真的,我怎么覺得王妃似乎變了?好像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楚凌雲眸子一閃,一抹復雜的光芒隱隱流轉,卻並不曾開口。蘇天寧回頭看他一眼:「你不會沒看出來吧?變化真的很大!看起來比之前更純凈,就像從雪山之巔流下來的山泉水……我不知道怎么說,總之就像一朵天山雪蓮,聖潔得讓人不敢褻瀆,哪怕只是精神上的褻瀆也不敢。」

楚凌雲依然沉默,蘇天寧便終於覺察到不對勁了:「凌雲,你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難道……」

「不知道怎么說還說那么多,」楚凌雲淡淡地打斷他,「這些事回去再說。」

看他一臉不願多談的樣子,蘇天寧識趣地不曾再說什么,心底的疑惑卻有增無減。

「琉璃,我怎么覺得你好像變了?」同一時間,馬車內的蘇天蔻也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端木琉璃,滿臉疑惑地說著,「當然變的並不是你的樣子,而是……整個給人的感覺,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端木琉璃反倒有些不解:「你也這樣說?凌雲也說我變了,不過我倒是不覺得。」

蘇天蔻頓了頓,試探著問道:「是不是……你跟藍月白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譬如有什么奇遇之類。」

因為她的話,端木琉璃驟然想起了皇陵之中的那顆藍色珠子,心中不由一動:難道是因為它?

「真的有?」注意到她的反應,蘇天蔻忙追問了一句,「快說給我聽聽,是什么奇遇?」

端木琉璃笑笑:「哪有什么奇遇?可能是藍月白的內力在起作用而已。」

這一趟,注定是充滿故事的旅程,不管好的還是壞的。

談說之間,眾人一路返回,從他們踏入瀲陽城的那一刻起,整座皇城幾乎都沸騰起來了!

這一次的沸騰不僅僅是因為琅王妃福大命大,終於平安歸來,更重要的是他們又看到了從前的不敗神話,一個完美無缺的狼王!

仿佛生怕眾人不知道他已完全恢復,一身黑衣、面容清冷的楚凌雲慢慢走在街上,周身白霧縈繞,令人恍惚感到一尊天神剛剛降落凡間!

「天哪!快看!是琅王!他的腿真的好了!」

「可不!你才知道?是琅王妃給他治好的,他們夫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聽說琅王體內的劇毒也解了,他已完全恢復了健康!」

「真的?太好了!不會又是琅王妃的功勞吧?」

「算你聰明!正是琅王妃!是她幫琅王找到了解毒的寶貝!」

「什么寶貝那么厲害?」

「那咱就不知道了!不過對琅王來說,最厲害的寶貝是琅王妃!」

「哈哈!對對對!說得好!」

「娶到這樣的王妃,琅王有福嘍!」

「是咱們有福才對!琅王恢復健康,還誰還敢來東越國撒野!」

「沒錯!誰敢來撒野,就讓他嘗嘗不敗神話的厲害!」

大街兩旁早已站滿圍觀的百姓,雖然並沒有軍隊維持,他們卻井然有序,絲毫不亂,個個滿臉尊敬和崇敬,仿佛看著自己的保護神。

正在此時,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嗓子:「琅王殿下終於康復了,大家快向殿下祝賀!」

這一聲出口,人群登時更加沸騰,眾人紛紛抱拳,齊聲呼喊:「恭喜琅王!恭喜琅王!」

喊到後來,百姓已激動得無法言說,居然不約而同地振臂齊呼,呼聲震天:「琅王!琅王!琅王!琅王!」

楚凌雲突然挑了挑唇,勾出一抹俊美無雙、勾魂奪魄的微笑。那絕對秒殺所有男女老少的笑容瞬間令百姓們更加興奮,呼聲也更加穿雲裂帛:「琅王!琅王!琅王……」

何其熟悉的一幕,而也正是因為這一幕,造就了那個咳血、殘廢、中毒、甚至走路都一步一個笑話的琅王。

好在,那已經是過去。

護送楚凌雲夫婦回到琅王府,蘇天寧等人便告辭而去。離開了那么久,也該回去向父母家人交代一聲了。

「終於回來了。」端木琉璃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勝感慨,「嗯,跟我離開時差不多,基本上沒有什么變化。」

楚凌雲笑笑,吩咐狼燕等人下去歇息:「不過幾個月不回來,能有什么變化?」

端木琉璃還未來得及說什么,秦錚便一步蹦了進來:「王爺,皇上口諭。」

來得還真快。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楚凌雲挑了挑唇:「請我喝酒?」

「王爺好聰明。」秦錚誠心誇贊,「皇上說他晚上會在宮中設宴,慶賀王爺和王妃平安歸來。」

楚凌雲默然片刻,淡然一笑:自這一刻起,不知又會有多少人夜不能寐了!

皇城的夜果然比荒漠的夜更加繁華璀璨,即便沒有現代都市的霓虹燈作為點綴,站在高處極目望去,遠處星星點點的燭火與天上的繁星連在一起,也頗有幾分動人的韻致。

大殿上更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宮女侍從往來穿梭,將各色美酒佳餚擺上了案,陣陣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垂涎欲滴。

自端木琉璃在薔薇盛會上被欽點為琅王妃到現在,她身上的傳奇色彩越來越濃厚,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再加上她跌落懸崖之後不但平安歸來,更尋得天下至寶解了折磨琅王三年有余的劇毒,在世人眼中,她成了一個神話般的存在……難怪能得到不敗神話楚凌雲的青睞,原來只有「神話」才配得上「神話」。

今晚乃是家宴,到場的除了帝王及他的一干後妃,便是攜家眷而來的眾位皇子,除了楚凌霄。不多時,楚天奇攜梅皇後、凝貴妃出現,眾人忙起身見禮。楚天奇含笑開口:「今日是家宴,沒有外人,你們不必多禮,隨意就好。坐吧。」

眾人稱謝落座,楚天奇游目四顧,繼而眉頭一皺:「雲兒和琉璃呢?今晚乃是為他二人慶賀,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他們吧?」

眾人各自對視,神情各異。尤其是楚凌揚與受盡折磨的楚凌躍,臉色更是陰沉得要滴出水來。不過說實話,今日眾人其實都是奔端木琉璃而來,想知道她究竟為何有那么大的神通,不但自己毫發無傷,還能順便讓琅王浴火重生!

正在此時,大殿入口傳來一聲通傳:「琅王、琅王妃到……」

片刻後,夫妻二人結伴而入,上前見禮:「參見父皇、參見皇後娘娘及眾位娘娘!」

沒有人說話,原本熱鬧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驚艷寫滿所有人的臉!

自望月關一役之後,眾人早已習慣了楚凌雲的一身黑衣,可是今日他居然白衣勝雪,越發英氣逼人,天下無雙!是錯覺,還是白衣的映襯?為何他的周身白霧縈繞,仿佛天神下凡?

而最能瞬間奪走眾人心神的,是端木琉璃。

之前的她也是習慣黑衣示人的,大婚當日雖然紅衣如火,卻遮住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眾人均無緣得窺其真容。

此時的她一襲冰藍色曳地長裙,看似晶瑩剔透,其實神秘莫測。同色的腰帶將她的纖腰束得不盈一握,原本白皙的肌膚因為這冰藍色的映襯更加如玉般溫潤,令人克制不住一親芳澤的沖動!冰藍色本就是憂傷、寧靜的,有一種內在的屬於魔性的美,雖然冷淡,卻又帶著一種君臨天下的輕狂,讓人忍不住臣服!

往常的她不施脂粉,不飾釵環,本已是東越第一美女。為了恰到好處地穿出這身衣裙的韻味,她頭上戴了一枝藍色水晶做成的發釵,綴著同色同材質的流蘇,一步一動間發出悅耳的叮咚聲,令人心醉神迷!

此時,眾人心頭都不約而同地掠過一個同樣的念頭:冰藍色是為端木琉璃一個人存在的,除了她,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讓它如此鮮活!

一片靜寂之中,坐在楚凌揚身邊的玉瓔珞已經清晰地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不由妒恨交加,因為她知道這一幕又勾起了他的傷心事:這個天下無雙的女子本來是他楚凌揚的,可笑的是居然被他硬生生地推到了楚凌雲的懷中!

而楚凌躍,則更加恨意滿腔,如果他有足夠的本事,他一定會將楚凌雲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不過可惜,因為端木琉璃平安歸來,他好不容易才拿到解葯,何況一身功力早已被廢,哪里還整得出幺蛾子?

與此同時,所有人也都在剎那間感覺到,端木琉璃變了,她的氣質與之前大不相同,更令人移不開視線!

楚天奇的目光瞬息萬變,復雜到語言無法形容!然而表面上卻依然是他最先回過神來,故意哈哈一笑:「雲兒,你今日真是人如其名,這身白袍比之前的黑衣好看多了!」

楚凌雲的眸子突然泛起隱隱的銳利,笑得卻溫和無害:「父皇您知道,望月關一役之後我才改穿黑衣,是為了祭奠那三萬無辜而死的楚家軍!我以不敗神話之名在他們的靈前發過誓,終有一日我會替他們討回這筆債,讓他們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楚天奇的臉色瞬間發白,唇角的笑意也跟著凝固!然而也不過是瞬間之後,他便恢復表面的正常,含笑開口:「欠下的債自然應該討回,不過今日你夫妻二人平安歸來乃是喜事一件,就不說那些傷心事了!來來來,快坐下!」

楚凌雲笑笑,攜端木琉璃落座。抿了抿唇,端木琉璃低聲開口:「越在平時斂其鋒芒,越能在最後的時刻一鳴驚人。」

「我知道,」楚凌雲吐出一口氣,「我只是想讓那些人知道,欠了債總是要還的,與時間的長短無關。」

並不了解望月關一役的真相,端木琉璃不曾再說什么,只是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才發覺他的手冰冷如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因為楚凌雲的話引起的沖擊才基本消除,楚天奇微笑開口:「雲兒,朕實在很好奇,琉璃究竟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她既然躲過一劫,為何不立刻回來,而要悄悄趕往西朗國?還有,你體內的劇毒真的解了?」

楚凌雲笑笑:「悄悄趕往西朗國是為了掩人耳目,好順利拿到血寒玉為我解毒。試問誰會關注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啊!沒錯!正是血寒玉!」楚凌歡突然叫了起來,「怪不得三皇兄身上有層白霧,那正是血寒玉獨有的特征!」

楚凌雲微微一笑:「正是如此,原來七弟對血寒玉也如此感興趣。」

楚凌歡愣了一下,立刻若無其事地笑笑:「三皇兄說笑了,我也不過是無意間聽人說起而已。」

楚凌雲挑了挑唇,也不去揭穿他,轉而告訴楚天奇:「我征戰沙場多年,仇家無數,他們若是知道我派人去找血寒玉,定會千方百計加以阻撓。正好當時琉璃又被人算計跌落懸崖,便干脆借此機會悄悄離開。幸好順利拿到了血寒玉,替我解了毒。」

楚天奇滿臉驚喜不已的笑容:「就是說如今你已完全康復?這才是真正的大喜事,當喝一大杯!」

帝王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舉杯,只不過這瓊漿玉液喝在口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就只有各人自己知道了。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各自蘊含了什么,楚凌雲也心知肚明,卻只是淡淡地笑著。

而狼王的氣勢也不是蓋的,至少除了為端木琉璃的風華絕代而驚艷,眾人更有一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整個瀲陽城只怕也在這一刻山雨欲來風滿樓,表面的平靜之下,暗流洶涌。

喝了一杯,楚天奇又隨意地問了幾句,譬如崖底生還以及拿到血寒玉的經過,端木琉璃簡單作答,有關藍月白的一節更是略過不提。盡管如此,眾人卻都覺得已經足夠驚險刺激。

看看已經吃喝得差不多,楚天奇含笑命眾人各自回去歇息,並說二人既然平安歸來,總算可以放心睡個好覺了。眾人起身山呼萬歲,恭送他及一干後妃離開。

無視眾人的目光,楚凌雲剛要帶端木琉璃離開,眼前人影一閃,楚凌躍已經攔在他們面前咬牙開口:「三皇兄,你早知道琉璃沒死,是不是?」

楚凌雲笑笑:「有什么區別?」

「當然有區別!」楚凌躍攥緊了雙拳,恨得渾身哆嗦,「你既然早知道她什么事都沒有,為什么不把解葯給我,讓我平白受了那么多折磨?你如此食言而肥,以後還有誰會相信你?」

他與楚凌雲之間的恩怨在場眾人都已知道,倒沒必要遮遮掩掩。

「我食言了嗎?」楚凌雲依然笑得溫和,「當初我說的是等琉璃平安歸來的那一天,我便將解葯給你。如今琉璃已平安歸來,解葯我給你了沒有?」

楚凌躍一呆,登時說不出話來:不錯,當初楚凌雲說的是端木琉璃平安歸來才把解葯給他,並不是說只要端木琉璃沒死就為他解毒!

「你……」楚凌躍氣得腦中陣陣發暈,尤其是看到眾皇子眼中不加掩飾的嘲笑和幸災樂禍,他更是幾欲發瘋,「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如此對待親兄弟,你是不是太狠了?」

「我一向都是這么狠的,你現在才知道?」楚凌雲神色不動,輕輕摟住了端木琉璃,「不,其實我還不夠狠,否則你現在已是一具屍體,知道嗎?」

楚凌躍身軀一晃,受辱的感覺令他瞬間漲紅了臉:「你……」

楚凌雲挑唇,目光早已冰冷:「手足相殘對皇室而言從來不是稀奇事,你要對付我,我沒話說,但你不該把主意打到琉璃頭上。你敢傷她,我就敢折磨你,不只是你,換成誰都一樣。失陪。」

一陣陰森森的冷風呼嘯而過,仿佛來自地獄,令眾人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彼此對視一眼,眾人各自散去,楚凌躍孤零零地留在原地,雙眼早已赤紅:楚凌雲,我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你給我等著!

渾身哆嗦著往外走,他對著心腹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讓柳媚兒來見本王,不得有誤!」

一場酒宴,眾人各懷心思而來,又各懷心思而去,只是即便離開了,眾人眼前卻依然晃動著那抹晶瑩剔透的冰藍色。

接到傳令,柳媚兒倒是立刻趕了過來,只是無論目光還是語氣都有些不冷不熱:「媚兒參見珩王殿下!殿下深夜傳召,不知有何吩咐?」

楚凌躍本就因為當眾受辱而接近瘋狂,看到她的樣子眼中已是殺機涌動,冷冷地開口:「怎么,你也覺得本王已經徹底完了,再也沒有翻身之日了是不是?」

柳媚兒暗中吃了一驚,忙低頭行禮:「媚兒不敢!」

「不敢?」楚凌躍眼中殺氣更濃,「怎么著,這不是你圍著本王殿下長、殿下短的時候了?這不是你脫光了爬到本王床上使勁渾身解數的時候了?你覺得本王功力已失,便奈何不了你鳳靈教了是不是?」

他的措辭如此尖銳、粗俗,柳媚兒眼中同樣怒意翻涌,卻強笑著請罪:「殿下恕罪,媚兒絕無此意!只是琅王派人燒毀了媚兒的養蠱密室,讓媚兒十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媚兒正在傷心,絕對不是針對殿下!」

楚凌躍看著她,眼中的殺氣終於漸漸淡了下去,語氣也跟著溫和:「原來如此,那倒是本王錯怪你了!琅王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必須攜起手來才能大仇得報!」

柳媚兒咬牙:「是!殿下,我們該怎么做?媚兒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都要報這個仇!」

「本王同樣不惜一切代價!」楚凌躍攥緊了雙拳,「本王雖然功力全失,但還是御封的珩王,什么都沒改變!所以你只要好好跟本王合作,當初本王許給你的好處一樣都少不了!」

「是!」柳媚兒總算打起了一些精神,「可是殿下,狼王既然已經解了劇毒,我們還能怎樣對付他?」

楚凌躍目光陰冷:「這正是本王要你前來相見的原因,附耳過來。」

柳媚兒忙答應一聲上前,楚凌躍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末了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