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人影一閃,蝙蝠公子已經出現在端木琉璃面前,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你說什么?」

「找死!」

無數冷森森的光芒陡然激射而至,蝙蝠公子雖驚不亂,身形一展向後急退,同時雙掌一圈一劃,無數銀針已經被他用內力築起的氣牆所阻,紛紛跌落在地,傳來一陣綿綿密密的叮當聲,正是楚凌雲的獨門暗器無邊絲雨細如愁!

將端木琉璃摟在懷中,楚凌雲唇角含笑,眸子卻冰冷如刀:「蝙蝠公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碰我的人。」

蝙蝠公子靜靜的站著,只說了幾個字:「我並無輕薄之意。」

楚凌雲冷笑:「你的目的?」

蝙蝠公子沉默,片刻後淡然說道:「狼王聰明絕頂,不會還什么都不曾想到吧?」

楚凌雲目光閃爍:「也就是說,我的猜測是對的,你果然來自無翼血族!」

「無翼血族」四個字令蝙蝠公子驟然渾身一冷,冰冷的仇恨瞬間在他的周身縈繞:「所以,狼王應該知道我此來的目的。」

楚凌雲居然令人意外地沉默了,而且並沒有發動攻擊的意思。見他如此,蝙蝠公子清冷地開口:「我想要什么狼王想必已經知道,不過此事狼王只怕做不得主。之前我三番五次入宮只不過是想讓皇上知道,我有與他談判的資格。三天之後,我來聽狼王的答復。」

說著他身形一展急退而去,楚凌雲依然沒有阻攔之意,端木琉璃雖然奇怪,卻來得及追問了一句:「你的名字?」

「你已經知道了!」蝙蝠公子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回來,「湛藍之藍,迷醉之醉!」

藍醉?

有沒有搞錯?怎么也姓藍?此番穿越與姓藍的這么有緣嗎?怎么左一個右一個沒完沒了?

端木琉璃忍不住苦笑,楚凌雲則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他方才為何那么激動了,因為你在無意間說出了他的名字。」

端木琉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么?」

「有,」楚凌雲點頭,「你說他的眼睛很美,湛藍深遠,令人迷醉,豈不正好將他的名字嵌入其中了嗎?」

端木琉璃聞言倒是有些意外:「你聽到了?也是,你功力深厚,這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沒道理聽不到。不過既然聽到了,你為何此時才出現?」

「我在偷聽呢!」楚凌雲大言不慚,「你那么聰明,一定可以從蝙蝠公子口中問出一些什么,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敢對你下手。」

端木琉璃有些好奇:「你那么肯定他不會一進來就對我下手?還是你認為憑我的本事可以對付他?」

「你真看得起自己,」楚凌雲毫不客氣的,「連我都估不透他的深淺,你居然還認為可以對付他?琉璃,我佩服你的自信。」

端木琉璃若無其事:「那你還那么放心?」

「王妃,您可不要冤枉王爺!」秦錚忙替自家的主子辯解了幾句,「王爺知道蝙蝠公子一定會來找您,所以這幾夜根本就不曾好好睡過,絕不會給他機會傷害你的。」

端木琉璃很感動:「辛苦了。」

「應該的,」楚凌雲笑笑,「所以你放心,他一來我就覺察到了,只是看你們聊的那么投機,不好意思打斷。」

這句話中已經含著一絲酸溜溜的味道,端木琉璃吸了吸鼻子:「味道不對。」

「是,好酸,」秦錚點頭,「原來是王爺在吃醋。」

楚凌雲居然不否認,就那么靜靜地看著端木琉璃,眼眸反倒越來越幽深,令人有些微的不安。端木琉璃卻並不在意,反而笑得越發開心:「吃醋是不自信的表現,狼王,你覺得你比不上蝙蝠公子?」

楚凌雲笑笑:「琉璃,我吃醋是因為我在乎你,但我的在乎不是給你的束縛,你有完全的自由。」

端木琉璃微笑:「可是從前你不是這么說的。那個時候你總說,無論如何你要定我了,今生今世不會再放手。」

楚凌雲沉默,不知是無法回答還是不願回答,再開口時居然跳過了這個話題:「你曾經問過我蝙蝠公子究竟是什么人,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了。」

端木琉璃卻並打算跳過,眸子里有隱隱的尖銳:「凌雲,你在逃避什么?」

「我沒有,」楚凌雲搖了搖頭,「該面對的我從來不會逃避,尤其是與你有關的一切。」

端木琉璃笑得溫和:「你知不知道最初見到你,你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什么?」

楚凌雲笑笑:「不是因為我長得英俊嗎?」

端木琉璃失笑,語氣卻異常認真:「你的狂。如果你還想要我,記住別放手,否則,你沒有第二次機會。」

楚凌雲微笑:「如果你想走呢?」

「揍我啊!」端木琉璃一臉理所當然,「守著這么好的丈夫還想走,欠揍。」

楚凌雲摟她入懷,呵呵地悶笑出聲:「我怎么舍得?」

秦錚摸著下巴:王妃好有個性。這樣的女子不知有沒有「分號」?我也想要。

依偎在楚凌雲懷中片刻,端木琉璃突然自言自語:「不過那藍醉還真沒有辜負這個名字,是挺讓人迷醉的……」

楚凌雲一陣憋氣:「琉璃,我好想揍你。」

端木琉璃吐吐舌頭:「我什么都沒說。」

「咳咳咳!」秦錚有些受不了了,「兩位主子,不介意的話,是不是先說正事?」

「我很介意。」楚凌雲打個呵欠,「睡覺,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早,二人正打算面見楚天奇說明此事,秦錚來報,說端木先生和靈芝夫人到了。知道她有重要的事與自己商議,端木琉璃立刻在楚凌雲的陪伴下回到了琅王府。

雙方見了面,顧不得寒暄幾句,端木琉璃便直入主題:「娘,究竟出什么事了?」

木靈芝眉頭微皺,片刻後語出驚人:「琉璃,我的身份可能已經暴露了!」

端木琉璃聞言吃驚不小,連楚凌雲都不由揚了揚眉:「為什么這么說?」

瞧瞧左右並無別人,木靈芝嘆了口氣:「那日我和老爺外出做事,返回的途中頗感口渴,便在一間茶館稍稍坐了坐,喝杯茶解解渴。誰知等伙計將茶水送上,我卻突然發現茶盤內用清水畫著一個標志,而那個標志只有天鷹教少數人才看得懂!」

端木琉璃目光一閃:「也就是說,已經有人懷疑你,用這樣的法子加以試探。那你可曾露出破綻?」

木靈芝苦笑:「我不確定。雖然盡力克制,舉止之間並無異常,但我不敢肯定表情、眼神等一樣毫無破綻。如果來的是個高手,他未必什么都看不出來。」

端木琉璃皺眉:「他們對你動手了?」

「還沒有,應該只是懷疑,而沒有更確鑿的證據。」木靈芝搖頭,「端木世家畢竟不好惹,我想他們是想等萬無一失。」

端木琉璃沉默片刻:「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原先想著暫時躲起來。」木靈芝皺眉,「自然我什么都不怕,只是怕連累你,這才趕來跟你說一聲。萬一有人找上門來,記住堅決不要承認。」

楚凌雲笑笑:「找上門?我怕他們膽子不夠。」

「我知道。」木靈芝忍不住失笑,「琉璃交給你,我一百萬個放心。」

端木琉璃抿了抿唇,有些不解:「娘,你既然怕暴露身份,當初為何不易容改扮,這么多年一直以真面目示人呢?」

「我要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整日藏頭露尾,偷偷摸摸,那豈非太悲哀?」木靈芝淡淡地笑了笑,眉宇之間居然浮現出幾分聖潔的光芒,「何況我也想不到天鷹教居然出了如此高手,能夠解開那丫鬟被我封存的記憶!」

西門紫照和楚凌歡並沒有猜錯,木靈芝的確是失蹤多年的天鷹神女!當年她以一種奇特的手法封住了侍女的記憶,獨自一人逃出天鷹教,自此消失無蹤。多年來一直平安無事,卻想不到那侍女的記憶居然被人解開,她的行蹤也開始暴露。而當日她對楚天奇講的那個故事,自然是假的。

端木琉璃沉吟著:「既然不想偷偷摸摸,為何現在又要躲起來?」

木靈芝嘆了口氣:「因為現在我有了你,有了老爺,我不想連累你們。如果舍我一人能夠保你平安,偷偷摸摸也無所謂。可是老爺不答應,他說天大的事都有他擔著,我不必躲。」

楚凌雲打個呵欠:「聽了半天,總算有一句中聽的,果然不愧是本王的岳父。」

端木凝安一瞪眼:「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別以為天底下只你一人有擔當,靈芝既然是我妻子,我怎會讓她受苦?我們來找你們,是想讓你們想想辦法,快想!」

這會兒耍什么威風、擺什么岳父大人的架子?

夫妻二人各自翻個白眼,端木琉璃接著開口:「娘,你的眼睛已經與常人無異,就算那丫鬟大概記得你的樣子,但是人有相似,並不奇怪,為何他們找上門你就得承認?」

「我否認不了。」木靈芝苦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身上有個特殊標記。」

端木琉璃一怔:「什么標記?」

木靈芝嘆了口氣,令在場的男子背過身去,這才褪去了右腳上的鞋襪:「喏,他們只要一看到這個,我便無法抵賴。」

誰知端木琉璃一看之下,反而輕輕松松地笑了起來:「只是這樣?太簡單了。」

「琉璃,什么啊?」楚凌雲好奇不已,卻不方便回頭。

端木琉璃笑笑,示意木靈芝穿好鞋襪,接著讓三人回頭,壓低聲音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木靈芝聞言大喜:「真的可以?」

端木琉璃點頭:「絕對可以,放心。」

幾人彼此對視一眼,笑得十分輕松。

商議完畢,端木琉璃便將所需之物一一羅列出來,要秦錚去做准備。幾人閑聊片刻,端木凝安突然話題一轉:「對了雲兒,我們此番來得雖然匆忙,但也來得及聽到城中有人悄悄議論,說是宮中出了什么吸血鬼,可有此事?」

「有。」楚凌雲點頭,「而且是一個眼睛很美的吸血鬼。」

端木琉璃扶額:怎么這缸醋還沒吃完?

「啊?」端木凝安表示不解,「眼睛很美的吸血鬼?那是個什么玩意兒?你見過?」

楚凌雲抬手一指:「琉璃見過,當然我也見過。」

聽著他的講述,端木凝安眼中浮現出一絲恍然:「原來是他?」

「嗯。」楚凌雲點頭,「你們來的時候,我和琉璃正打算去見父皇,說明此事。」

端木凝安點頭:「那你們快去吧,國事要緊。」

木靈芝留在琅王府簡直比留在端木世家還要安全,二人自然不必擔心,先入宮解決這個最大的問題再說。

趕到御書房,楚天奇抬頭看著他們:「有線索了?」

「是。」楚凌雲點頭,眸子里有一絲隱約的涼意,「昨夜蝙蝠公子造訪,說知道我在負責此事,所以要我轉告父皇,他來自無翼血族。」

楚天奇的臉色瞬間鐵青,眼中更是閃爍著冰冷的怒意:「果然是血族余孽!真是該死!」

楚凌雲笑笑,也不開口。楚天奇咬著牙,命令自己迅速冷靜下來:「雲兒,他究竟意欲何為?」

「與父皇做筆交易。」楚凌雲回答,「他說他想要什么父皇知道,三天之後來要答復。」

「哼!」楚天奇冷笑,「真是太狂妄了!朕身為一國之君,豈會接受一個妖孽的要挾?他有什么資格與朕做交易?」

「蝙蝠。」楚凌雲言簡意賅,「之前的幾次進攻只是為了示威,如果他操縱蝙蝠為禍整個東越國,後果不堪設想。」

「不是有琉璃的超聲波?」楚天奇皺眉,轉頭看向端木琉璃,「她不是可以破壞蝙蝠公子的進攻嗎?」

楚凌雲點頭:「是可以,但畢竟太過被動。誰也不知道蝙蝠公子會在何處現身,難道要琉璃整日疲於奔命地跟著他到處亂跑?」

楚天奇皺眉,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雲兒,昨夜蝙蝠公子既然已經現身,你為何不將他擒住?是不是他身手太高,你不是對手?」

「不是。」楚凌雲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笑,「我是有些估不透他的深淺,但未必不能一戰。只不過我認為,他說的交易未必一定不能做。」

楚天奇愣了一下,跟著目光一寒:「雲兒!你胡說什么?你知道那妖孽要跟朕做什么交易嗎?你知道當年無翼血族對先皇做了什么嗎?他們根本死有余辜!」

相較於他的激動,楚凌雲反倒越發平靜:「當年之事另有內情,其實並不像父皇和蝙蝠公子知道的那樣,所以我才說,這筆交易未必一定不能做。否則昨夜我就算拼著與他大戰三百回合,也要將他拿下。」

楚天奇目光陰沉:「這么說,昨夜你是故意把他放走的?」

端木琉璃唇線一凝,立刻上前一步:「是兒臣把他放走的,與凌雲無關。」

楚凌雲笑笑,一把將她拖回來:「搶什么搶,又不是什么好事。父皇,我放他走是因為當年無翼血族之事的確另有內情……」

「好了!不必再說了!」楚天奇的臉色又鐵青了幾分,居然一聲厲喝打斷了他,「那件事有什么內情朕知道,不需要你再多說,朕也不會跟一個妖孽談什么交易!退下吧!」

楚凌雲唇角一挑:「好。琉璃,我們走。」

「嗯?」端木琉璃愣了一下,還未來得及說聲「兒臣告退」便被他拖了出去。

楚天奇頭也不抬,片刻之後狠狠一拳捶在了桌面上,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該死的妖孽!敢威脅朕?」

出了御書房,端木琉璃不由奇怪地口:「凌雲,當年之事究竟有什么內情?父皇為何如此諱莫如深,連提都不願提及?」

楚凌雲卻有些清淡地笑了笑:「自我記事以來,他還從來不曾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過話。」

「受不了了?」端木琉璃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你一貫是個心高氣傲的,不過他是你的父皇,呵斥你幾句不至於反目成仇吧?」

「是我父皇也不行。」楚凌雲一本正經地搖頭,「我如果真的做錯了、說錯了,他怎么呵斥我都可以,但我一心為他,他居然還不領情,我就偏要跟他記仇。」

「行了,說正事。」端木琉璃上前握住他的手,與他一起慢慢向前走著,「快跟我說說這,無翼血族跟皇室之間究竟有什么不可提及的往事。」

握著她的手,楚凌雲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心,被楚天奇引發的不滿也瞬間消失不見,抬頭看著前方的夕陽,他微微嘆了口氣:「東越國皇室與無翼血族之間的那段往事的確很難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真正的內情的確不像父皇和蝙蝠公子認為的那樣……」

漸漸沉落的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仿佛無翼血族那段長長的故事。

蝙蝠公子已經說過三日後才來聽答復,倒不必擔心這兩天會突然發動什么襲擊。然而就在第二天的早朝之上,另一件禍事卻突然毫無預兆地發生了,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朝堂之上,群臣山呼萬歲,接著起身分立兩旁。楚天奇環視一圈,沉聲說道:「眾位愛卿,近來有蝙蝠為禍,便將此事交給琅王全權處理。經過琅王的不懈努力,事實已經調查清楚,原來此事乃是當年無翼血族余孽所為。無翼血族陰謀叛亂,死不足惜,人人得而誅之!眾位愛卿若有碰到那血族余孽者,殺無赦!」

群臣聞聽此言,各自驚詫不已,只聽嗡的一聲,議論聲頓時四起。只是忌憚於帝王在上,誰也不敢把「吸血鬼」三個字說出口,只是義憤填膺地說著什么「血族余孽該死」、「真該全部清除」等等之類的話。唯有楚凌雲抿唇站在一旁,一語不發,眼中閃爍著冷淡的光芒。

雖然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楚天奇卻視而不見,接著說道:「此事能夠調查清楚,琅王當居首功。而且若不是琅王妃破了血族余孽的天音術,還不知會有多少人無辜枉死!朕決定賞賜琅王與琅王妃黃金萬兩,以示嘉獎!」

「哇!」

四周又是一片驚嘆聲響起,人人臉上均露出了艷羨不已的神情。楚凌雲吐出一口氣,淡然說道:「多謝父皇,只是雖然已經查清是血族余孽所為,但卻並未抓住凶手,賞賜還是算了吧。」

「話可不能這么說。」楚天奇微笑著,眼中的冷意被掩蓋得很好,「凶手既然已經現身,他還跑得了么?朕相信他下一次若是露面,定然逃不出你的手心,你定會將他手到擒來,不會讓父皇失望,是不是?」

楚凌雲抬頭看他一眼,唇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父皇有命,我敢不盡力?」

「很好!」楚天奇點頭,「朕就等著你的好消息,等你為國除害!你一定要將凶手繩之以法,好祭奠那些無辜而死的人!」

楚凌雲不再做聲,楚天奇也只是無聲地冷笑了一下,揮手示意。內侍點頭,上前一步說道:「皇上有旨: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父皇,兒臣有本。」話音未落,楚凌揚突然上前兩步躬身說道。

楚天奇點頭:「奏來。」

楚凌揚上前一步:「兒臣接到了一封密信,有重要內情形稟報。」

密報?楚天奇答應一聲:「如此,呈上來吧。」

「兒臣遵旨。」楚凌揚答應一聲,從袖中掏出了一封密信。可是不等他將密信交給內侍,楚天奇便突然看到信封上有一個蝴蝶樣的圖案,登時臉色大變,立刻說道:「揚兒!快給朕呈上來!快!」

楚凌揚一直低著頭,聽聞此言,眼中掠過一道陰沉的光芒,口中卻恭敬地說道:「是。」說著他加快腳步將那封密信直接送到了王座前。

楚天奇顧不得其他,立刻伸手來接,誰知就在這一剎那,楚凌揚突然猛一松手,那封信飄落的同時他已迅速封了楚天奇胸前的穴道,緊跟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一用力,居然將他從王座上拽了下來!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楚凌揚已一個旋身,左臂緊緊扼住了楚天奇的脖子,右手已經拿著一把鋥亮的匕首,刀尖對准了他的咽喉要害!

這一下變起突然,所有人立刻僵立當場,完全不知究竟該做何反應。唯有楚凌雲的眼中掠過一道冷厲的光芒,但卻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楚凌揚既然沒有立刻對楚天奇下殺手,那就說明他還另有所求,只要他另有所求,他就有機會扭轉乾坤!

與此同時,只聽楚凌揚一聲長嘯,便見滿天人影飛舞,數十個黑衣人從天而降,瞬間圍在了他的周圍。更重要的是伴隨著黑衣人的出現,一塊雪白的輕紗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楚凌揚與楚天奇在後,眾人在前,將一個完整的大殿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那輕紗薄如蟬翼,雖然被隔在兩邊,雙方卻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不知楚凌揚這樣做究竟有何意義?

「所有人最好都不要輕舉妄動。」眼見一切布置妥當,楚凌揚才冷冷地開了口,「我的匕首上塗有劇毒,見血封喉,誰若是敢妄動,我這手只許稍稍往前一送,出現在你們面前的就一具屍體!」

直到此時楚天奇才終於反應過來,臉色瞬間發白,更是一聲厲叱:「孽子!你想干什么?」

「沒錯,兒臣是孽子。」楚凌揚冷笑,手上絲毫不敢放松,「不過請父皇放心,只要三弟乖乖配合,兒臣是絕對不會傷害您一根頭發的。」

刷!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齊齊地轉到了楚凌雲身上,楚凌雲滿臉無辜,抬手指了指自己:「我?這件事跟我有什么關系?」

「跟你關系太大了!若不是你,我怎么會走到這一步?」楚凌揚狠狠地盯著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三弟,我知道你的暗器功夫無人能及,不過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亂動!看到這白紗了吧,你知道這是什么?」

「知道。」楚凌雲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這白紗乃是用上好的天蠶絲做成,水火不懼,刀槍不入,無論我用什么樣的暗器都穿不透白紗,傷不到你,否則你以為我為何直到現在還不曾動手?」

「聰明。」楚凌揚陰沉地冷笑,語氣中卻難掩得意,「只要你敢發射暗器,我就立刻動手,父皇就相當於死在你的手中!就算你能立刻殺了我為父皇報仇,只怕也容易被人懷疑你的居心吧?」

「有道理,他們會認為我是故意給你機會害死父皇,幸虧我不曾動手。」楚凌雲誠懇地點了點頭,「說吧,你想讓我怎么配合?」

眾人聞言這才恍然:怪不得狼王什么反應都沒有,原來他早已窺破其中的玄機了?由此可見楚凌揚早已做好了萬全的准備,這一切他肯定策劃已久,只是這究竟是為什么?

楚凌揚毒蛇一般緊盯著他,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句話:「很簡單,我要你死!只要你立刻死在我面前,我保證不會傷害父皇,而且任憑父皇處置,就算把我千刀萬剮我也毫無怨言!」

「啊!這……」

楚凌揚的話瞬間激起了一片驚呼。雖然兄弟之間為了爭奪皇位自相殘殺的例子並不在少數,但是楚凌揚這樣做卻著實令人費解。因為就算他能夠成功殺死楚凌雲,也不可能成為皇帝了呀?

一片驚呼聲中,唯有楚凌雲滿臉平靜,甚至淡淡地笑了笑:「明白了,也就是說,只要能除掉我,你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陪我一起死?」

「對!」楚凌揚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就是要你死,只要能達到目的,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就算有多少人為你陪葬我都不在乎!」

轟……轟轟……

楚凌雲還未開口,便陡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巨大的爆炸聲,眾人甚至都感覺到腳下的地面晃動了幾下,頓時嚇得紛紛驚叫起來:

「啊!怎么回事?」

「好像有什么東西爆炸了!難道這又是琨王做的?」

楚凌雲唇角笑意一凝,直盯著楚凌揚:「是你的安排?」

「不錯。」楚凌揚得意地冷笑著,「大殿周圍到處都已經埋下了火葯,方才只是先給你個警告,如果你不照我的要求做,這里所有的人都將為你陪葬!」

眾人聞言臉色大變,膽小者已經忍不住想要奪路而逃!然而當他們回身的剎那,卻看到大殿的入口早已被黑衣人堵住,竟然連退路都沒有了!

轟……轟轟轟……

一個愣神的功夫,又是幾聲爆炸傳來,而且這一次距離更近,地面顫抖的也更厲害!眾人本就因為恐懼而雙腿發軟,這一下居然有不少人紛紛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楚天奇見狀早已暗中罵了一聲膽小鬼,接著迅速冷靜下來,試圖勸楚凌揚改變主意:「揚兒,你跟雲兒之間有什么私人恩怨,不妨單獨解決,萬不可傷害無辜,否則你與那些血族余孽有什么兩樣?」

「兒臣不管!」楚凌揚厲聲呵斥,眼中早已布滿血絲,「兒臣已經說了,不管付出任何代價,總之今天三弟必須得死!三弟,我數三個數,如果你不立刻自裁,我就動手了!」

「等一下。」楚凌雲一抬手阻止他,接著撓了撓眉心,「你想讓我自裁也可以,但總等給我一把刀吧?」

「少給我來這套!」楚凌揚咬牙,「你要自裁還用得著刀嗎?你內力深厚,自斷心脈而死就是!快!」

轟!

又是一聲爆炸響起,這一聲居然就在大殿的入口,是以眾人均感震耳欲聾,房頂甚至已經簌簌地落下了灰塵!

「啊!」

眾人齊聲驚呼,紛紛尖叫著想要躲避,更被從入口處冒進來的黑煙嗆得連連咳嗽,涕淚交流,場面一時大亂!

「三弟,你再不快些就來不及了!」楚凌揚滿臉陰沉地說著,「難道你沒有發覺嗎,爆炸可是越來越近了,下一刻說不定就在你們腳下!」

他表面雖然鎮定,心下卻焦躁不安,因為他知道耽擱得越久,變數就越大!要知道他這計劃的第一步之所以能夠成功……順利劫持了楚天奇,那不過是因為打了楚凌雲一個措手不及,如果不盡快將他弄死,他將有無數機會翻盤!

不過因為他的話,眾人又是齊聲驚呼,紛紛開始跳腳,仿佛腳底下果然已經踩著被點燃的火葯一般。

楚凌雲抿了抿唇,抬頭淡然一笑:「父皇,你怎么說?我應該自斷心脈而死,免得大皇兄傷害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