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眾人聞言不由齊齊驚叫:「不會吧?七八年?」

七八年的時間學一招,而且學會了才只能發揮出一半的威力,你這一招絕殺劍是有多難學呀?

「那我呢?我呢?」楚寒薇好奇不已,立刻湊過來點著自己的鼻子連連追問,「我學的話要多少年?」

楚凌雲看她一眼,嗤嗤地冷笑兩聲:「你的話連學都不要學,不是說你比六弟笨太多,而是你一個姑娘家容易心軟,根本達不到絕的境界。」

楚寒薇頓時滿臉不服氣,抬手指了指端木琉璃:「你瞧不起姑娘家?那三嫂呢?她是不是也是連學都不用學?」

楚凌雲笑笑,居然答非所問:「當年我完全學會這一招,用了一年。」

楚寒薇不解:「什么意思?」

楚凌雲又笑了笑,加上一句:「琉璃如果要學的話,會比我快。」

短暫的安靜之後,眾人再度齊聲驚叫:「不會吧?」

端木琉璃看了楚凌雲一眼,淺淺地笑笑:「牛皮吹破了吧?你想誇我可以,但也不要吹的這么沒邊,誰信呢?」

楚凌雲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不然讓事實來說話?琉璃,你看似溫和恬淡,其實骨子里比誰都絕,這招絕殺的精髓就是一個絕字,我簡直懷疑它根本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端木琉璃目光一凝,笑容卻不變:「這事以後再說,原本正在說你們的事的,怎么話題轉到這里來了?」

眾人原本也是隨口一說,接著就將話題轉回到了楚凌躍等人身上。楚凌雲也不再多說,只是輕輕吐出一口氣:琉璃,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又吃了片刻,楚寒薇興興奮奮地端起杯子說道:「來,這么大的好事,咱們應該共同喝一杯。」

端木琉璃一邊端起杯子一邊含笑說道:「不錯,這不但是一件大好事,而且對你來說還算得上雙喜臨門。」

「雙喜?」楚寒薇反而有些不解,「我有了一個這樣好的哥哥,這算一喜,那第二喜在哪里?」

端木琉璃微微一笑:「蘇天寧。」

眾人齊齊恍然,開心地大笑起來,凝貴妃更是眉開眼笑:「不錯,雙喜臨門,來,干了這一杯!」

楚寒薇早已羞紅了臉,臉上的喜悅根本無法形容。

楚凌雲既然是凝貴妃的兒子,那就表示蘇天寧的顧慮已經完全不能成為顧慮,她怎能不高興?

如今的形勢對楚凌雲越來越有利,莫非就像楚凌揚當日所說的那樣,屬於他的劫難已經過去,屬於狼王的時代正在來臨?

這件事拖的時間已經夠久,朝野上下更是鬧得沸沸揚揚,實不宜繼續拖延。第二天早朝之上,楚天奇便當眾揭開了所有的真相,最重要的是為楚凌雲驗明正身。

為了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父子兩人在大殿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來了個滴血認親。在無可辯駁的事實面前,眾人早已驚呼連連,不少人更是眉開眼笑,總算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

因為在他們心中,楚凌雲這個不敗神話就是東越國的保護神,如果他真的只是個孽種,豈不就糟天下之大糕了?好在這個擔心已經不存在,這可絕對是個值得放鞭炮普天同慶的好消息。

而霜妃與徐澤湖犯下這等罪行,已是罪無可恕,先將其押入死牢,秋後處斬!

面對他們的結局,眾人雖然唏噓不已,卻無人敢替他們求情。畢竟居然敢給帝王戴綠帽子,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楚凌躍雖然是二人的私生子,但一直不知內情,原本並無過錯。錯就錯在當他知道真相之後不但未曾及時稟報,反而意圖繼續隱瞞,並企圖營救兩人出獄。事情敗露之後,更是妄圖仗著邪功在身弒君篡位,這便同樣罪無可恕,本應一起處斬。但因其修煉邪功未果,遭到反噬,已是時日無多,便將其與霜妃和徐澤湖關押在一起,了此余生。也算是帝王仁慈,還給他們一家三口最後一點團聚的時光。

至於霜妃和徐澤湖的家人,自然也都被牽連,依律法分別處置就是。

而這件事之所以能夠水落石出,端木琉璃當居首功,所以帝王賞賜無數,一時羨煞旁人。好不容易尋回這顆明珠的凝貴妃更是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感激,幾乎要將她所有的金銀珠寶全部賞賜給了端木琉璃。

端木琉璃無奈,按著她好說歹說,重點是強調琅王府內珍寶無數,她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凝貴妃才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總之,這件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的事情至此總算告一段落,後續的影響當然不會那么快便消失,譬如京城的百姓,茶余飯後又多了不少談資。

而尤其讓他們感興趣的是,琅王妃是如何在這看似無縫的天衣上硬生生地撕開一道缺口,把真相找出來的?

當然,就算再不解,他們也不敢跑到琅王府去問,只好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很快將端木琉璃說成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仙,說她有一雙神眼,只要隨便一瞧便知道所有的真相……

「喲,怎么著?這次我又成了神仙,不是狐妖了?」聽著蘇天寧的轉述,端木琉璃不由撓了撓眉心,「那下一次呢?我會變成什么?魔鬼呀?」

蘇天寧忍不住失笑:「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不到那一刻誰也不知道他們還會編排出什么。不過說實話,也難怪他們會有這樣的猜測,琉璃,你的本事實在令人佩服。」

「你就別起哄了,我有多少本事自己還不知道嗎?」端木琉璃笑了笑,「單就這件事來說,其實我只是會指手劃腳而已,所有的事都是秦錚他們去做的,凌雲還親自出馬了,世人不知內情才會如此猜側。」

蘇天寧也笑了笑:「可是在這件事當中最難的就是指手劃腳,如果不是你思維縝密,思路清晰,所有人空有一身力氣,卻不知道該往何處使。至少如果讓我來指揮,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著手調查。」

「行了,別捧我了,我要臉紅了。」端木琉璃面帶微笑地看著他,「你一大早跑過來,不是為了誇我這幾句吧?應該是來給我們送喜帖對不對?」

蘇天寧稍稍有些臉紅,故意咳嗽了兩聲:「早著呢,哪有那么快?不過琉璃,我真的應該謝謝你,若不是你告訴我事緩則圓,或許我就直接回絕了這件事,那么當我看到如今這結局還不得哭死?」

端木琉璃笑笑:「有些事是注定的,不管兜兜轉轉多少圈,該在一起的還會在一起。當然有些事也是人力不可改變的,不管做多少努力,不能在一起的還是不會在一起。」

蘇天寧撓了撓頭:「好深奧,值得細細品味。」

既然最大的阻礙已經不存在,蘇天寧所說的還早就已經不是故意拖延,只不過是他要好好做一番准備,以最隆重的方式把最心愛的人娶回家來,一輩子相知相守。

蘇天寧告辭離開,藍醉也隨後站了起來:「好了,你已平安歸來,我也該走了。這幾日鵲巢鳩占,想必狼王是不會介意的。」

「以後不要再叫我狼王,我又不咬你。」楚凌雲看他一眼,那一眼中的溫暖勝過陽光,「我覺得我的名字還蠻好聽,沒那么叫不出口吧?」

藍醉的眼中也有明媚的溫暖:「那我就不客氣了,楚凌雲,告辭。」

看著他轉身而去,狼王不滿地直哼哼:「用不著連名帶姓地叫吧?也太不客氣了。」

端木琉璃笑了笑:「他是故意氣你呢!其實根本感動得要命,就是不想讓你覺得他肉麻。」

楚凌雲撇撇嘴,接著說道:「琉璃,我也很佩服你,想不到你居然還是查案的高手。」

法醫嘛,職業所需罷了。

端木琉璃並不曾多做解釋,只是苦笑一聲:「這算不算無心插柳柳成蔭?其實我看得出你的確從來沒有繼承皇位的野心,但你有沒有發覺如今的局勢已經越來越將你推向了風口浪尖?」

「我早就處在風口浪尖了,包括你。」楚凌雲微微一嘆,「而且琉璃你沒有發現嗎?我會處在風口浪尖,其實主要是因為你在背後的推動?」

這話似乎並沒有錯,她讓楚凌雲恢復了正常,這無疑是前提。接著與他聯手扳倒楚陵揚,又設計成全楚凌飛,讓他死心塌地地成了楚凌雲的強助。如今又揭穿了楚凌躍的身份,讓楚凌雲找到了真正的親人,原本就無心皇位的楚凌溪更因此表示會全力支持他接手東越國的江山。下一任的帝王會是誰還用得著猜嗎?

嘆了口氣,端木琉璃點頭:「我承認如今的局面與我有很大的關系,但是你知道,我從來不曾想過讓你去繼承什么皇位,我只是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誰若敢來,我就敢滅了誰。」

楚凌雲微笑:「雖然我們都沒有那個意思,但看在不明內情的人眼中,必定會以為我是在不擇手段地鏟除異己,殘害兄弟,不惜踩著他們的屍體往皇位上爬。」

端木琉璃挑了挑唇:「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就是如此。縱觀玄冰大陸上的風雲變幻,有幾位皇帝的雙手是真的不沾血腥的?有多少人不是踏著屍體坐上皇位的?通往皇位的路鋪滿的從來不是鮮花和掌聲,而是鮮血和屍體。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真的是被人冤枉了。」

楚凌雲沉默片刻,一甩頭說道:「無所謂,你忘了嗎……」

「笑罵由人不表態。」端木琉璃微笑,「功過自有後人說。」

「果然還是你最懂我。」楚凌雲笑笑,眼中卻掠過一道冷芒,「不過事情居然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想有人要坐不住了。」

端木琉璃抿唇,突然微笑:「雖然你一直沒有告訴過我,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你說的是誰了。」

楚凌雲點頭,忍不住嘆口氣:「我早知道瞞不了多久的,所以你應該知道,我們真正的對手還在磨刀。」

端木琉璃笑笑,什么也沒說。

夜色深沉。

一座外觀毫不起眼的兩層小樓內,桌上的燭火散發出昏暗的光芒,越發將那張鬼面具映照得陰森恐怖。不過面具遮不住他眼中冰冷而憤怒的光芒,更有一絲隱隱的焦躁不安。

過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房門才被人推開,燕淑妃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主人,百姓所說的一切的確是事實……」

砰!

一聲巨響,鬼面人已經狠狠一拳捶在了桌面上,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該死的!」

燕淑妃不敢再開口,垂首站在一旁。鬼面人倒是接著就控制住了自己,冷聲說道:「既然已經是事實,就不必再理會了。我讓你查的另一件事呢?為何珺王突然頻繁地往琅王府跑,可曾查出緣由?」

燕淑妃越發不敢抬頭:「屬下無能,還不曾查到什么。」

這個回答顯然也在鬼面人的意料之中,他只是冷冷地看了燕淑妃一眼:「別一個勁地盯著琅王府,依狼王的精明,你以為你能查出什么?多注意注意珺王府的動靜,或許會有所收獲。」

燕淑妃立刻點頭:「是,多謝主人的指教!」

鬼面人暫時沒有開口,眼中閃爍著惱恨不已的光芒。片刻後,他突然咬牙說道:「端木琉璃,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我本來以為所有的計劃都可以暫時中止了,誰知道……」

燕淑妃抿了抿唇,大著膽子小心問道:「主人的意思是,我們要繼續之前的計劃嗎?」

鬼面人居然搖了搖頭:「端木琉璃既然如此神通廣大,之前的計劃恐怕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立刻寫信給他們,讓他們盡快趕到這里與我會合。」

知道他說的「他們」指的是誰,燕淑妃立刻點頭:「是,主人!」

行了一禮,她轉身退下,鬼面人起身在屋中來回踱了片刻,突然一聲冷笑:你說同樣的招數對你沒用是不是?我就偏偏不信這個邪,咱們走著瞧!

吐出一口氣,他走到床前盤膝落坐,開始修習內功。之前他刺殺端木琉璃不成,反而被她趁機下了劇毒鬼見愁,不但受了那么久的折磨,更重要的是功力大大受損,讓他空自惱恨了半天。幸虧幾年來一直在秘密修練,只要盡快功德圓滿,何愁大事不成?

練功是急不得的,練成之後威力越大,練成之前付出的就必定越多。他可不是楚凌躍,為了急於求成就去修練那些邪功,到時候不但害人不成,反而連自己也賠了進去。

不多時,幾縷白氣從他的頭頂冒了出來。漸漸的,白氣越來越濃,居然宛如洗桑拿。不知過了多久,白氣漸漸淡去,鬼面人才深吸一口氣起身下了床,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腳,面具下的眼中折射出詭異而陰冷的光芒。

楚凌雲的事已經得到了圓滿的解決,端木琉璃總算可以安心為無名做手術了。好在之前一切都已經准備得差不多,重新進行了規整之後,她派人去客棧把無名請了過來。

接到消息,無名立刻帶著侍女上門。雙方見面,互相寒暄見禮之後他才滿臉驚奇地說道:「王妃,如今城中那些關於狼王真實身份、以及王妃還原狼王真實身份過程的傳言,是真的嗎?」

端木琉璃微微一笑:「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確,但大體不差。」

無名越發滿臉驚奇:「想不到居然會有如此之事!如今東越國的百姓已經將你們當作神仙膜拜了!」

端木琉璃又笑了笑,倒是不怎么在意:「過獎了,為我夫妻二人的私事耽誤了給你治病,真是過意不去。」

「王妃這是說哪里話來?」無名立刻連連搖頭,「冒昧打擾已是不該,何況在兩位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卻什么忙都幫不上,本已足夠過意不去,豈敢再做他想?」

端木琉璃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立刻開始第一次手術。」

「手術」這個詞無名上次就已經聽端木琉璃說過,倒不覺得如何新奇,只是依然愣了一下:「第一次?王妃的意思是說這樣的手術還要進行好幾次嗎?」

端木琉璃點了點頭:「你的手腕狀況比較嚴重,一次手術是不可能痊愈的,必須得分期進行,慢慢將變形的地方矯正過來。因此之前我才說過程會比較漫長,怎么,有其他的事嗎?」

「那倒沒有。」無名搖了搖頭,「只是如此一來,我勢必會耽誤王妃更長的時間,這……」

「有什么關系?」端木琉璃微微笑了笑,「你既然千里迢迢找上我,總算與我有緣,何況我既然治得好,又豈會吝惜一點時間和功夫?不過有一點我想與你商量一下。」

無名立刻點頭:「商量不敢,王妃請盡管吩咐,只要我做得到,必定盡力。」

「不必緊張,不需要你萬死不辭。」端木琉璃擺了擺手,「只是你的手術不但需要分期進行,而且我必須隨時觀察術後狀況,你若繼續留在客棧,未免諸多不便,能否請你移駕,暫時住在琅王府,等手術完畢之後你再離開?」

無名聞言,頓時顯得有些為難:「我本是為求醫而來,無論王妃讓我做什么我都不會拒絕。但我畢竟是個外人,若是住在琅王府,怕是會給二位添太多麻煩。」

端木琉璃含笑搖頭:「咱們琅王妃府雖然不大,但找出十間八間空房子還是不成問題的,頂多就是一日三餐備些粗茶淡飯而已。之前你付的定金用價值連城來形容都嫌不夠,難道還不夠支付這點住宿費和伙食費?」

無名顯然也是不俗之人,略一沉吟之後便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總之,此番注定要麻煩兩位,以後兩位若有差遣,但請開口。」

此事己定,端木琉璃起身帶著無名和他的侍女來到了手術室,做好一切准備之後,讓他躺到了手術台上:「斷骨之痛並非常人可以忍受,喝下麻沸散之後你便會昏迷過去,不必承受那樣的痛苦,有……對了,你可曾為這位姑娘重新取個名字?」

「有!」無名點了點頭,「那日回到客棧之後,我們便每人想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字,最後湊成了一個名字,叫做詩雨,詩文之詩,下雨之雨。」

「詩雨?」端木琉璃不自覺地重復了一遍,「果然是個好名字,比無名氏強多了。我剛才是想說,詩雨姑娘身手不凡,有她守護,你可放心喝下麻沸散。」

無名微笑:「倒是沒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便沒有她守護,我也信得過王妃。只是萬一王妃在手術過程中有需要我做出抉擇的狀況,如果我昏迷不醒,詩雨恐怕不能代表我的意見。」

信不過就是信不過,何必說的這么好聽。端木琉璃淡淡地笑了笑,也不去揭穿他:「那依你之見呢?」

無名又笑了笑,自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瓶子放在桌子上:「這些年為了治病,我走遍了大江南北,有一個大夫曾經說過,我這手要想恢復正常,必須傷筋動骨,所以會用到麻沸散。為了防止我方才所說的狀況出現,我花費重金弄到了這種葯水,只需塗抹在手臂上,整條手臂便不會有絲毫感覺,其他部位卻不會受到影響。」

局部麻醉呀,果然厲害!端木琉璃忍不住咋舌,繼而展顏一笑:「既如此,那就好了,我們立刻開始。」

做好准備,端木琉璃將瓶中的葯水塗抹在了需要做手術的部位。片刻後,確定麻醉效果達到了預期的程度,她拿起手術刀毫不猶豫地落了下去。

盡管詩雨是江湖中人,早見慣了殺戮和血腥,但當無名的手臂上冒出鮮血的那一刻,她居然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幾乎有些不敢直視。

因為只是局部麻醉,無名的神智無比清醒,雖然手臂上的確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但親眼看著端木琉璃拿著各色各樣的「暗器」在他的手臂上敲敲打打,連捶帶砸,他同樣有些頭皮發麻,只瞧了片刻便不自覺地扭開了頭。

端木琉璃絲毫不受二人的影響,低著頭全神貫注地為他做著手術,長長的睫毛偶爾輕輕地眨動一下,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無名的頭已經轉了回來,只是目光早已被她線條柔美的側臉吸引。他突然發現,沉浸在手術當中的端木琉璃身上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發生了悄悄的改變……

「你在看我?」覺察到他的注視,端木琉璃回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轉回了目光,「有事?或者是覺得疼?」

無名明顯地吃了一驚,本能地移開了視線:「不,不疼,沒……沒事!」

端木琉璃不再理會他,所有的心神立刻便重新回到了手術當中。無名唇線一凝,一直到手術結束都不曾再看她一眼,仿佛生怕被人誤會。

守在一旁的詩雨將這一幕看在眼中,臉上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眼底深處有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微微閃爍了一下,瞬間消失無蹤。

經過一番奮戰,第一期手術終於圓滿結束。將一切收拾妥當,端木琉璃顧不得擦一擦滿臉的汗,含笑問道:「覺得怎樣?」

「很好,多謝王妃!」無名慢慢坐起身,滿臉感激的微笑,「不過葯性還沒有退,麻麻的。」

端木琉璃點頭:「等葯性退了,你會感到十分疼痛。不過這種葯副作用比較大,你最好忍耐著些,不要依靠這種葯來止痛。」

無名立刻點頭:「是,我記住了,多謝王妃提醒。王妃忙了這半天,必定十分勞累,快回去歇著吧,詩雨會照顧我。」

端木琉璃答應一聲,又叮囑了詩雨一些注意事項:「手術剛剛完成,還不知有沒有不妥,你二人先留在此處,等我去換身衣服再回來瞧瞧,不必急著離開。」

二人點頭稱謝,一直目送她走遠,無名的目光仍然不曾離開,便聽詩雨哼了一聲:「主子,您該回魂了。忘了當初天上閣主藍月白這般盯著琅王妃瞧個不停的時候,狼王是如何報答他的了?」

「沒忘!」無名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不過你放心,我的功夫比藍月白好得多,就算狼王用暗器襲擊,我也可以完全躲開,不會破相。」

詩雨一聲冷笑:「僅僅是用暗器襲擊那么簡單嗎?你就不怕他用爪子撕碎了你?」

無名用另一只手撓了撓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是你的主子,你就這么跟我說話?」

詩雨看了他一眼,冷笑不止:「奴婢無禮,主子您恕罪。不過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主子您注意,狼王的人,輕易動不得。」

她故意將主子兩個字咬得非常重,其中的諷刺意味傻子才聽不出來。不過無名卻並不介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說過要動狼王的人了嗎?你著什么急?」

「沒有最好。」詩雨繼續冷笑,「既然主子您心中有數,那奴婢就不多說了!」

說完她果然住了口,無名也不曾再開口,只不過從他那雙眼眸中便可以看出來,什么也不說並不代表什么也不想。

不多時,沐浴完畢的端木琉璃已經換好衣服,重新回到了手術室。麻葯的葯性已經褪去,疼痛漸漸襲來,看到無名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含笑開口:「怎么樣,是不是痛的厲害?」

無名微笑:「還好,是有些痛,不過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

端木琉璃點了點頭,上前替他做了個全身檢查,確定一切正常,便接著說道:「接下來你只管好好休息,等我認為可以進行第二期手術了我會告訴你,不過在那之前,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用這只手作任何事情。」

無名連連點頭答應,此時他看向端木琉璃的眼神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再也沒有絲毫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