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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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琉璃立刻撇了撇嘴:「是不是啊?」

「沒有人知道。」楚凌雲搖了搖頭,「但是所有人卻都知道,他是最厲害的鑄劍大師,哪怕一塊普通的廢鐵,只要到了他的手中便可以浴火重生,成為世上最神奇的利器,可以切金斷玉!一時間,慕名前來請他鑄劍的人絡繹不絕。」

端木琉璃手上的動作不由停了停,搖頭說道:「物極必反,這未必是一件好事。須知物以稀為貴,若是普天下的兵器皆出自他之手,那與之前有什么兩樣?」

這話雖然未必全對,卻也有一定的道理,若是兩軍交戰,都用木劍與都用鐵劍對兩軍的實力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若一方用木,一方用鐵,情況便完全不同了。

楚凌雲點頭:「當時紫真的想法想必與你一樣,他也覺得自己鑄的劍太多太雜,如此,窮盡一生只怕也留不下什么傳世精品。於是他便在盛年之時突然宣布金盆洗手,從此不再鑄劍,除非能夠遇到真正值得他出手的材料。」

端木琉璃不由撓了撓頭:「如此一來,他的麻煩豈不是也跟著來了?」

楚凌雲點頭:「正因為當時他鑄的劍並非人手一柄,那些沒有得到的人自然不甘心,仍然成群結隊地上門威逼利誘,想要迫使他繼續鑄劍。而那些已經得到的,則生怕越來越多的人擁有與他並駕齊驅的寶貝,便派人上門暗殺。紫真無奈,只得干脆避世隱居,永遠躲了起來。」

端木琉璃嘆了口氣:「人心不平啊!」

楚凌雲笑笑:「當時紫真選擇的地方的確極為隱秘,再也沒有人能夠找到他。不久之後,他就邂逅了一個同樣隱居的女子青萍,二人一見鍾情,結為夫婦,從此不離不棄,只羨鴛鴦不羨仙。巧合的是,青萍在鑄劍方面也有著極為驚人的天賦,而她選擇隱居的原因,與紫真大同小異。」

端木琉璃雖然聽著故事,卻絲毫沒有影響尋找劍上的機關,聽到此處不由咋了咋舌:「那還真是巧合,難道他們的姻緣是前世注定的嗎?」

「這個就沒有人知道了。」楚凌雲搖了搖頭,「結為夫婦之後,兩人便在山中快樂地生活,每日游山玩水,倒也逍遙自在。幾年之後,兩人居然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塊萬年玄鐵,正是鑄劍的絕佳材料。於是這對鑄劍天才便打算鑄一對絕世好劍出來,完成畢生的心願,也作為他們情愛的見證。不過可惜,那塊玄鐵並不大,丈量來丈量去,只能夠鑄出這樣一對短劍。」

頭腦中浮現出關於玄鐵的記載,端木琉璃不由搖了搖頭:「玄鐵熔點高,不容易鑄造,想必他們很費了一番功夫吧?」

楚凌雲搖了搖頭:「關於鑄造這對短劍的過程,如今已經看不到任何文字記載,只知道夫妻二人費盡無數心血,歷時數年,一對絕世珍品才橫空出世。據說這對短劍鑄造成功的一剎那,地動山搖,日月無光,連天地都為之變色。兩人大喜過望,商議之後為這對短劍取名為紫陽和青月,分別代表他們夫妻兩人。劍已鑄成,二人再無遺憾,從此白頭偕老,不離不棄,生同寢,死同穴。」

端木琉璃點頭:「這么說這對短劍也是一雌一雄?」

楚凌雲點頭:「不錯,這對短劍不僅是稀世珍品,更是他們兩人之間情愛的見證,所以他們只希望後世那些真正懂得情愛之真諦的人擁有它們,便在這對劍上設置了機關,如果找不出其中的訣竅,這兩柄劍便只能像這樣合在一起,如同廢物。」

「真正懂得情愛之真諦?」端木琉璃慢慢地重復了一遍,「情愛之真諦是什么……」

楚凌雲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端木琉璃也不再理會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短劍上。

燭光下,只見劍鞘上刻著繁復的花紋,說不出的巧奪天工。而在那些花紋的中間,正反兩面都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有了之前順元帝陵作為參考,她立刻就猜出這必定也是上古時期的文字,而且年代比順元帝令陵不知久遠了多少倍,便抬手一指:「這是……」

果然楚凌雲接著說道:「上古時期的文字,是這兩把劍的名字。」

端木琉璃點頭,對著那兩個名字仔細研究了一番,便漸漸看出了端倪。在「紫陽」這兩個字當中,「紫」並無異常,而構成「陽」字的那些筆畫卻明顯比「紫」字的筆畫更圓潤光滑一些,反面的兩個字當中,「月」字的狀況與「陽」字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兩個字之所以成為這個樣子,是因為經常被人撫摸的緣故,難道這就是打開兩柄劍的機關?

想到此,端木琉璃試探著在這兩個字上分別按了按,卻沒有任何反應。眉頭一皺,她立刻轉變了思路:不對,如果只是按下去,這兩個字不會每一個筆畫都同樣圓潤光滑,除非是……

眼睛一亮,她立刻伸出食指,沿著陽字的筆畫一筆一筆地描摹了一遍。雖然她並不知道古文字的正確筆順,但按照從左到右,從上到下的規則來寫,應該大致不差。

寫完陽字,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她立刻翻過來,又如法炮制,將月字也描摹了一遍。就在最後一筆落下的同時,只聽咔嗒一聲輕響,她不由一喜,緊跟著看到陽字和月字的中間分別緩緩地伸出了一個小小的圓球,宛如把手一般!

啪啪啪!楚凌雲不由擊了幾下手掌,滿臉贊許:「琉璃,你果然聰明。」

端木琉璃卻搖了搖頭:「我看沒那么簡單,若是這樣就能把兩柄劍分開,與是否真正懂得情之真諦有什么關系?這其中恐怕另有玄機吧?」

楚凌雲含笑點頭:「不錯,這兩柄劍不是還沒有分開嗎?繼續吧!」

端木琉璃點了點頭,仔細看了看那兩個剛剛凸顯出來的小球,發現兩個小球上都寫著兩個字,不由愣了一下:「又有字?不會還是這兩柄劍的名字吧?看樣子就不像。」

「的確不是,」楚凌雲搖了搖頭,「一邊寫的是抓住,另一邊寫的是用力。」

端木琉璃一呆:「就這么簡單?」

楚凌雲笑笑,笑容中卻另含深意:「不錯,就這么簡單,有的時候考慮事情的確不能太復雜。」

端木琉璃眉頭微皺,果然依言抓住兩個小球,用力向兩邊一分……

兩柄劍紋絲不動,依然如一對親密的戀人一般緊緊貼在一起。

若是換了旁人,必定會以為是用的力氣不夠大,從而拼盡全力,誓要將兩柄劍分開。

然而端木琉璃卻本能地想到,一定不是這么回事!這兩柄劍是紫真和青萍情愛的見證,他二人一生相守,生死相依,誓不分開,留下了這段千古佳話!

也就是說,情愛的真諦絕不是分,而是……

端木琉璃眼中閃過一道睿智的光芒,握住小球的雙手突然同時往中間用力,仿佛嫌這兩柄劍還貼得不夠緊,想讓它們更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一般!

剎那間,又是一聲清脆的咔嗒聲響起,端木琉璃卻並未急著放手,只是抬起頭看著楚凌雲。楚凌雲的眼中早已滿是欣慰和喜悅,更不乏驚奇和敬佩:「琉璃,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發現其中的玄機!」

端木琉璃笑笑:「那我可以放手了嗎?」

楚凌雲點頭:「可以。」

端木琉璃慢慢放開手,才發現兩柄劍果然已經分開,看起來越發精美絕倫,果然是絕世珍品!

情愛的真諦不是分,而是合,也就是生死相依,不離不棄。這兩柄劍既然是紫真和青萍情愛的見證,他們當然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能夠一世相守,永不分開。所以只有存了讓它們合在一起的善心,才能夠得到想要的珍寶。

反之,如果想當然地認為抓住用力的意思是用力向兩邊分開,那么就算累死也休想達到目的!

就兩柄劍放在桌上,端木琉璃由衷地贊嘆:「好奇巧的心思。」

「你比他們更奇巧!」楚凌雲含笑開口,「遇到你之前,天蔻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子,我中毒殘廢之後,她曾經表示不會嫌棄我,仍然願意陪伴在我身邊。我便拿出這兩柄劍讓她試試能否打開,結果她發現了小球,只可惜最後的選擇是分。」

端木琉璃微笑:「如果當時她的選擇是合,打開了這兩柄劍呢?」

楚凌雲也淡淡地笑了笑:「我不喜歡回答如果的問題,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不會出現那樣的結果,因為我深知天蔻的為人。琉璃,我很高興,因為這一世這兩柄劍落在了我的手上,而除了我之外,能夠打開它的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人。」

「我也很高興,沒有讓你失望。」端木琉璃笑得分外動人,「既如此,我們現在可以開始學絕殺了嗎?」

楚凌雲點頭:「先不急著動手,我先告訴你口訣,你這么聰明,一定可以很快背熟的。」

一邊傳授著口訣,楚凌雲的眼波溫柔得能夠掐出水來:琉璃,我是有多幸運,今生才能遇見你?

對於端木琉璃而言,不久的將來她就會知道,今日學習絕殺的決定是多么正確。

立寧賢妃為後一事已經獲得了君臣的一致認可,相關事宜也早就在准備之中。等一切妥當之後,楚天奇便派人挑了個黃道吉日,正式冊封寧賢妃為寧皇後,母儀天下,入主後宮。

對於楚凌飛而言,此事自然是喜憂參半。自己的母妃被冊立為皇後,這對誰而言都是一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然而憂心的是,楚天奇仍然以此為理由要為他另選正妃,他偏偏又推辭不得,怎能不心急如焚?

冊封儀式隆重而熱鬧,今日的寧賢妃更是明媚動人,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宛如剛入宮時那般。

不過她也知道皇後之位得來不易,想要守住卻也更難,暗暗告誡自己今後必須要謹言慎行,寬以待人,處事公正公平,如此才能得到人心。

冊封儀式過後,寧賢妃從此真正成為了皇後,各宮主子自然紛紛前來道賀請安。每日要接待那么多人,寧皇後自是覺得有些疲累,但為了不讓眾人覺得她剛一成為國母便端起了架子,她還是每日都以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樣子與眾人說笑交談,果然其樂融融,給眾人留下了不錯的初步印象。

這日一早,眾位嬪妃又去向寧皇後請安。閑談幾句之後,眾人各自退出,分別散去。

由侍女攙扶著,沿著宮中的小路慢慢走著,庄德妃突然嘆了口氣:「想當年本宮與寧賢妃同時入宮,熬了這么多年,她成了皇後,本宮卻依然是小小的德妃,真是造化弄人呢!」

侍女忙含笑說道:「娘娘,您可別這樣說,您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哪里小小的了?再說依奴婢看來,皇後的寶座與皇帝的寶座一樣,都不是那么好坐的。」

庄德妃沉默片刻,不由轉頭看她一眼:「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沒錯,別的不說,梅皇後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侍女忙用力點了點頭:「娘娘說的對。」

不過話雖如此,庄德妃依然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論家世,論出身,她跟寧皇後其實相差無幾。所以當她聽說皇後的鳳冠落在了寧賢妃頭上,著實吃了一驚。思來想去,她有些懷疑是因為她的兒子楚凌霄,楚天奇才不曾考慮立她為後。

唉!別人家的兒子都是想盡辦法,拼命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現,期盼著成為下一任帝王。唯獨她這個兒子居然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開始痴迷佛法,甚至一度想要出家為僧,這不是想把她給活活氣死嗎?

若不是楚凌霄的師傅說他六根未凈,塵緣未了,說不定此刻他就已經穿著一身袈裟,頂著一顆光光的腦袋回來了!

到底能夠想個怎樣的辦法,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回到宮中呢?就算不是為了爭奪皇位,也得娶妻生子,讓她抱上孫子吧?

正在想著,侍女突然說道:「娘娘,那不是梅妃嗎?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庄德妃回過神來,抬頭一看才發現從不遠處的人工湖旁走來了一個孤零零的女子,正是從前的梅皇後,如今的梅妃。

梅皇後原本也是處心積慮,費盡心思地想要幫助楚凌揚成為下一任的帝王,只可惜楚陵揚爛泥扶不上牆,步步走錯,害得她從一國之後轉眼間變成了梅妃,還被楚天奇責令面壁思過,不得隨意外出。

自從成為梅妃,她的日子過得有多么艱難可想而知。首先,楚天奇再也不曾去看過她,只當她這個人已經不存在。身邊的侍女也知道跟著這位主子絕不會再有什么前途可言,自然心懷怨憤和不甘,又怎么可能好好伺候?

如今的梅妃若非親自動手,有時連口茶都喝不上。盡管也覺得屈辱,她又能怎樣?就算是去皇上面前告狀,只怕楚天奇也不會給她好臉色,不過自取其辱而已。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已經麻木,已經沒有任何感覺。這屈辱和憤怒在她心中一點一點地累積著,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全面爆發。

今日之所以突然跑出來散步,正是因為聽到了寧賢妃被封為皇後的消息。想到那個寶座以及因此而來的無上榮光都曾經是屬於她的,她如何平復得下胸中這口怨氣?

雖然如今的梅妃已經沒有任何巴結的價值,但是本著凡事都不要做得太絕的原則,庄德妃還是上前兩步含笑開口:「原來是梅妃姐姐,妹妹有禮了。」

照理來說,庄德妃的態度十分和善,完全沒有嘲弄或者幸災樂禍的意思,然而梅妃兩個字依然令她覺得無比刺耳,不由冷笑一聲開口:「德妃妹妹這是剛剛趕著去巴……拜見寧皇後了嗎?這種事的確不能落後別人太多,否則若是討不了新皇後的歡心,以後可就糟了!」

庄德妃豈不知她原本要說的詞是巴結,再聽到後面這句嘲諷,眼神便立刻冷了下來。她原本就不是忍氣吞聲的主,何況面前不過是個廢後而已,有什么好囂張的?

臉上的笑容保持不變,她故意嘆了口氣:「咱們倒是沒什么,昔日的姐妹成了皇後,咱們雖然羨慕,卻更為她高興。不過梅妃姐姐就不同了,如今必須舔著臉去巴結當日舔著臉巴結自己的人,那滋味很難得吧?哦呵呵呵……」

她故意拿手絹掩著口嬌笑起來,梅妃早已氣得臉色鐵青:「你……」

庄德妃越發得意:「妹妹還有事,就不奉陪了,梅妃姐姐還是趕緊去巴結巴結寧皇後,讓她多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或許皇上還會想起有梅妃姐姐這個人的,哦呵呵呵……」

一邊嬌笑著,她在侍女的攙扶下揚長而去:少在本宮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當你還是從前的皇後嗎?可笑!

雖然聽不到她心里這兩句話,梅妃卻已經險些氣暈過去!她死命地擰著手中的絹帕,仿佛那是庄德妃的腦袋,恨不得擰下來扔在地上,再踩上幾腳:你等著,你給本宮等著!本宮饒不了你!饒不了你們!

空自發了半天狠,她卻無計可施,自然也就沒有了散步的興致,只得急匆匆地回到了寢宮。

說是寢宮,其實不過是一處偏殿,死氣沉沉。也難怪侍女心懷怨憤,比起寧皇後那邊的門庭若市,這里簡直如同一座墳墓。雖然同為侍女,但是不管什么人,只要得知她們是負責伺候梅妃的,無不從鼻孔里哼出一聲諷刺和嘲弄,簡直讓她們無地自容。

咬牙切齒的走到門前,梅妃剛要伸手推門,突然聽到里面傳出了一陣議論聲,便不自覺地縮回了手,側耳傾聽。

「你們怎么都在這里曬太陽,不用伺候娘娘嗎?」這是侍女秋吟的聲音。

接著另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伺候什么,主子不在,不知跑哪里去了。」

「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敢到處亂跑,就不怕被人笑話嗎?」

「可不就是?伺候了這樣的主子,如今我都不敢出門了,出門也得低著頭,溜著牆邊走,否則一定會被人笑話。」

「唉!命苦哦!我那個同鄉的小姐妹被分到了寧賢妃那邊,那叫一個享福,賢妃娘娘都從來不曾責罵過她半句!如今怎么樣?賢妃成了皇後,人家可更是雞犬升天了!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呢?我看一定是上輩子做盡了壞事,這輩子才得到這樣的報應!」

「才不是呢!咱們哪里做過壞事,做壞事的明明是梅妃娘娘!可是她得到報應也就算了,為何要連累咱們?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辦法?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咱們做下人的,哪有選擇主子的權利?秋吟姐,如果能選的話,我寧願伺候你,也不想伺候這位主子!」

「你別瞎說啊,咱們都是為奴為婢的,我哪有資格讓你伺候。娘娘好歹還是妃子呢,雖然有名無實。」

「雖然如今是奴婢,但你長得這么漂亮,說不定會被皇上看中,那你就一步登天了!可咱們的主子已經人老珠黃,還是個廢後,半點指望都沒嘍!」

「對對對!秋吟姐,將來你若成了妃子,可不要忘了咱們哪!」

「我也不求其他,只求秋吟姐你大發善心,把我從這里調出去,不要再讓我伺候梅妃娘娘了,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也是我也是!到時候啊,我就去伺候秋吟姐你,只要讓我離開這里就行!」

「我警告你們別再亂說了,小心禍從口……」

砰!

秋吟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一聲巨響,再也聽不下去的梅妃一腳踹開門,滿臉殺氣地站在門口一聲厲喝:「作死的賤婢!都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方才的議論顯然都已經落入了她的耳中,院中的幾人雖然吃了一驚,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懼色,各自起身行了一禮:「娘娘請恕罪!」

「恕罪?」梅妃渾身顫抖,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句話,「居然敢在本宮背後如此胡言亂語,還指望本功恕罪?不將你們千刀萬剮,難消本宮心頭之恨!」

看到她雙眼赤紅渾身殺氣的樣子,幾人這才感到有些害怕起來,立刻紛紛跪倒連連叩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並非有心!」

再怎么不受寵,她到底還是名義上的梅妃娘娘,想要處置幾個奴婢並非難事。

然而此時的梅妃已經幾乎瘋狂,幾人方才說的每個字都像一把刀,扎在了她的心上,也一點點地摧毀著她的理智,令她有些瘋狂地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該死的賤婢,終於知道害怕了嗎?可惜已經遲了,本宮要將你們碎屍萬斷,看誰還敢對本宮不敬!」

幾人越發嚇得面無人色,一邊叩頭一邊暗暗叫苦,若是為了幾句話便掉了腦袋,豈不是太冤枉了嗎?如今可怎么辦?救星在哪里?

她們的哀求越發讓梅妃感受到了一種復仇的快意,滿腔的怨恨和憤怒仿佛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她猛地收住笑聲冷冷地說道:「冒犯本宮就是死路一條,求情也沒用,你們就乖乖等死吧!來人!」

這偏殿雖然人跡罕至,同樣有侍衛把守。一聲令下,便有兩人快步而來,躬身見禮:「娘娘有何吩咐?」

無視眾人的哀求,梅妃一聲冷笑:「將這幾個賤婢綁了,本宮要將他們凌遲處死!」

兩人愣了一下,不由對視了一眼,遲疑著不曾行動。梅妃頓時大怒,尖叫聲也越發不堪入耳:「還不快去?你們兩個也想陪她們一起死是不是?」

兩人無奈,只得答應一聲上前將幾人拿住,梅妃已經一聲厲叱:「綁在院中,本宮立刻就來!」

二人將幾名侍女推了出來,其中一人早已嚇得淚流滿面,悄聲問道:「秋吟姐,我們可怎么辦?難道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另一人跟著說道:「不要啊,我不想死!兩位大哥,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二人自是滿臉為難,其中一人搖頭說道:「不是我們不想放,而是根本放不了啊!就算放了你們,你們又能跑到哪里去?」

身為幾人的主心骨,秋吟還算鎮定,搖頭說道:「跑我們是跑不了的,要想活命,必須求救!」

眾人一愣:「求救?向誰求救?」

秋吟咬了咬牙,突然開口:「兩位大哥,咱們平日無冤無仇,想必你們也不願看著我們就這么一命嗚呼吧?」

兩人立刻點頭:「你有什么好辦法?」

秋吟壓低了聲音悄聲說道:「你們都別做聲,我悄悄去向皇後求助。她剛剛被立為皇後,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這種事都應該不會不管的!」

眾人立刻連連點頭,兩人更不願多造殺孽,接著就放開了手:「好,那你快去!」

秋吟哪里還敢怠慢,立刻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她剛剛離開沒多久,梅妃便殺氣騰騰地走了出來,邊走邊冷聲說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將她們綁到樹上,凌遲處死!本宮要讓你們一個一個地死,好好享受一下死的滋味!來人,先將秋吟凌遲處死!」

該死的賤婢,還指望著成為妃子?美的你!本宮要讓你……

一眼看過去,居然沒有發現秋吟的影子,梅妃先是愣了一下,繼而一聲厲叱:「秋吟呢?那死丫頭跑哪去了?」

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各自雙唇緊閉,誰也不曾做聲。如今秋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能不能活命就看她了!

梅妃一時不曾想到緣由,愣了片刻後咬牙說道:「這該死的賤婢,居然敢逃走!本宮絕不會放過她!這么短的時間她跑不遠,你們兩個先將她們綁到樹上,然後去把那死丫頭抓回來!」

幾人聞言不由大喜,只要這么一耽擱,秋吟一定可以將寧皇後請來,救他們一命!

片刻後,幾人都已經被分別綁到了院中的幾棵樹上,兩名侍衛對視一眼,梅妃已經接著喝道:「看什么?還不快去把秋吟抓回來!」

兩人無奈,只得答應一聲轉身而去,先找個地方躲一會兒再說,等秋吟把寧皇後請來就好了。

幾人原本以為暫時安全了,誰知不等她們緩過這口氣,梅妃突然一翻手腕,手中已經握著一把雪亮的匕首,獰笑著慢慢走了過來:「你們剛才都說了些什么,自己還記得吧?每一個字就算是一刀,咱們先把這筆賬算清楚,嗯?」

看得出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幾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聲哀求:「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確實並非有心……」

「閉嘴!」梅妃一聲尖叫,已經停在了第一個人面前,唰的一聲將匕首貼在了她的腮上,「你們這些下賤的奴才,心里想些什么以為本宮真的不知道嗎?平日里你們怠慢本宮,本宮也就忍了,可是你們居然變本加厲,在背後亂嚼舌根,本宮豈能饒你們?」

因為這幾句話,幾人頓時住了口,各自有些慚愧起來。她們雖然羨慕寧皇後的侍女此時的風光,但真要說起來,之前梅皇後待她們並不算太差。何況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並不能全部怪她,她們這樣做是有些過分了。

沒辦法,這就是後宮的生存法則,優勝劣汰,勝者為王。

當然,她們的慚愧並不能抵消梅妃的殺氣,雖然面前的侍女已經嚇得渾身顫抖,她卻並沒有收手的意思,獰笑著說道:「那就從你開始吧,你剛才說了幾個字,給本宮數清楚!」

侍女幾乎昏死過去:「奴婢數數數不清楚……」

「是嗎?」梅妃桀桀地怪笑著,「沒關系,那本宮就每人一刀劃過去,再每人一刀劃過來,直到你們數清楚為止。如果數不清楚,本宮就一直劃下去,好玩嗎?」

幾句話出口,她不等侍女回答便突然狠狠地一揮手,那侍女只覺得一陣劇痛從臉頰上傳來,頓時一聲慘叫:「啊!我的臉!」

旁邊幾人早已嚇得發不出任何聲音:瘋了,梅妃真的瘋了……

不多時,第二聲慘叫跟著響起,接著是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

這樣的慘叫聽在別人耳中自是覺得毛骨悚然,可是已經陷入半瘋狂狀態的梅妃卻只覺得無比痛快,長久以來壓在心中的怨恨終於暢快淋漓地發泄了出來,令她忍不住仰天狂笑:「哈哈哈!以後誰還敢對本宮不敬?本宮是皇後,你們這些不開眼的東西,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