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璧恨透了他的姿勢和他問的問題,於是他單手結印,一只小巧的金劍飛快的刺向燭衾的眼睛。
這是他練來保命的招數。
毫無防備的燭衾猛地偏頭躲過,心里卻著實吃了一驚。這一招並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雖然他已肯定這孩子絕非凡人,可在半分靈力也沒有的情況下,連他也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倒是小瞧了你。」燭衾若有所思,正當蒼璧的第二把金劍悄悄瞄准他的咽喉的時候,他突然猛地抬頭,冷笑道:「藏頭露尾,你竟也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蒼璧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預感,他連忙抬頭,然後……一切景象就像是被無限拉長,就連周圍的場景都有些模糊。蒼璧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那人站在哪里,他的視線就似乎只能看到哪里。正如此時他已經完全忽略了燭衾的動作,只能看到那人冷峻優雅的面容,看到他衣袍上熠熠生輝的篆文,看到,他那雙正溫柔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他來了……
就這么來了……
帶著一貫的冷靜和果決……
蒼璧忽然什么也說不出,他甚至為自己之前想讓這個人先行離開的想法而感到羞愧。訴觴這樣一個人,又怎么會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呢?若是現在自己真的朝他大喊「你走,別管我」之類的,才是真正傷了他的心吧。
蒼璧朝著他笑了笑,示意自己很好。
妖王很強,他們輸了又能怎么樣呢?
況且,他從來只怕訴觴為他冒險,潛意識里卻從來不認為這個人會輸……
「陛下。」訴觴握著劍柄,微一垂眼,居然臨下的問道:「要我下去嗎?」
要我下去嗎?
何其傲慢?!
竟生生將「陛下」二字映襯的如此嘲諷。
蒼璧勾了勾自己的嘴角,心里瞬間暢快了不少。
只可惜,預想中的暴怒並沒有到來。
燭衾聽了這話,反而微微一笑:「天之貴子,怎可臨此賤地?不若本王親自為你接風可好?」
「本王?」訴觴一哂,「印信丟失,怎配為王?」
燭衾撫掌:「說得好,想來殿下也是因為長生碑的緣故而遲遲不肯登基。」
「不勞費心。」訴觴絲毫不為所動,他眼睛瞟過蒼璧手上的束縛,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陛下為妖王印而來,何苦難為不相干之人。」
「不相干……」燭衾來回咀嚼這三個字,俶爾一笑,「不相干,說的可是他么?殿下何出此言?本王若想難為他何苦費盡心機幫他治好嗓子……嘖嘖,可憐綉衣失了『妙音』還不知要多傷心……」
蒼璧的臉色瞬間十分難看,這些天他不願細思的真相,終於還是以這樣一種直白的方式,被血淋淋的剝開。
「好大的殺氣。」燭衾理了理袍袖,才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二皇子還在責怪本王禮數不周……」
「燭衾。」訴觴驀地打斷他,「還給我。」
「百年不見,你竟變得如此不濟。」燭衾漸漸收起笑臉,冷嘲道:「怎么,這么快就沉不住氣了?」
「把他給我,我告訴你妖王印的下落。」
「唔……好買賣……」
蒼璧被看得不自在,那人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待價而沽的商品,而他作為一個商人,卻對這件商品的價值產生了高度的懷疑。
「本王改主意了。」燭衾彎腰微微一扯,分別鉗制蒼璧的銀鏈瞬間合成一條,如手銬一般將他的雙手拴在了一起,「本王改主意了。」
「妖王印那勞什子本王不要了,這小東西著實有趣,不如就留在……鳳訴觴你不要欺人太甚。」
燭衾語氣突然變得陰寒,他看著自己耳側被削短的頭發,眸色終於暗了下來:「百年之前,本王或許讓你三分……如今,你的靈力還剩的下六成嗎?」
「一試便知。」
「好大的口氣。」燭衾扯著蒼璧雙手之間的鎖鏈,腳尖輕點,一躍而上。
「正好本王也想瞧瞧,天生的神骨究竟是多么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