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岑培倫(2 / 2)

當時市里邊甚至出現了提拔他到市委副秘書長的聲音,那時候他的級別還只是個副處,想來市里邊當時也有意解決他的處級編制。

嘿,讓人預料不到的是,岑培倫還看不上這個職位,不願意回市里邊工作,他本人也就此淡出東陵市官場,自請進入了市文化局任了個閑職,整天和東陵市的歷史古跡打交道,下棋喝茶,好不自在,倒是和市井中人打成一片,而且在東陵的文人圈子里邊也有不小的影響力。

92年在鄧公南巡之際,他還曾經發表過兩篇不署名的文章,一篇是「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另一篇「改革開放膽子要大一些,抓住時機,發展自己,關鍵是發展經濟。發展才是硬道理」。

在鄧公沒有明確態度之前,當時國內關於無所不在的意識形態的爭論還處在主流地位,這兩篇看似要終結意識形態爭論的文章又在第一時間招來一片明槍暗箭,即便他已經淡出了官場,依然有無數的磚塊砸了過來,也虧得他之前沒有署名,倒是南巡之後鄧公表明的態度與他的文章中的觀點暗暗氣和,又讓人不得不嘆服他眼光的老辣。

在唐昱看來,岑培倫無疑是改革開放以來,對這個時代認識最深的人那一批人之一。

無論是對於鄧公的了解或是對於中國整個國內社會的了解,岑培倫的見解都是極為深刻的,便是放眼整個國內及得上的人都不多,若是他願意下海經商,單單他的那份見解便足以保證穩賺不賠。

不過他無意與這方面,只是在老街不遠的清凈處開了個清雲茶館,閑暇時與品茶之人殺上兩局,倒也是好不自在,倒是聽說他還在社科院里邊還掛了個名,也不知是真是假。他本人是無意與名利,無意與官場的,對好些東西都看的不重。

而且,岑培倫浸淫官場數十年,也是深得其中三味,對官場上邊的了解,遠不是唐天鴻這樣的剛硬派又坐了十多年冷板凳的人能夠及得上的。領導,起碼要做到政績和個人效益的雙贏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顯然,蘇慕儒和唐天鴻都達不到這個境界。

至於說唐昱對岑培倫的了解,那還是因為前世他小叔的關系才熟悉起來的,唐天鴻在之前雖然與岑培倫是棋友,不過也談不上多深的交情,兩家之間真正的相熟卻是前世唐家在東陵失勢落魄之後。

那時候他們一家子被人落井下石趕出了機關大院的住宅,一時之間竟落魄到無處容身的地步,最後只能住到了老街這樣接近於貧民窟的地方,記得當時還是岑培倫出面在老街找的地方。

而且,前世那會兒,在家里邊最窘迫的時候,也是岑培倫接濟他們,最後還在清雲茶館給岑培倫騰出了一小塊地方讓他擺棋局賺錢度日。

也是從那時起唐昱才逐漸的了解到岑培倫的前塵往事,也正式的和岑培倫開始學棋。

因為這層關系,唐昱的心里邊對岑培倫更多的是敬重和感激。

在他們家落魄的那段時日,家里邊便是較近的親戚都不怎么往來,視他們一家如瘟疫一般躲都來不及。那個時候,能對他們伸出援助之手的,反倒是岑培倫這個不相干的外人,不得不兩人感慨良多。

也是因為那時候才十五六歲的唐昱就見識了那些勢力之人的惡俗嘴臉才對世事體悟良多。而對於那時候幫助過家里邊,就像岑培倫這些人,唐昱會把他們永遠的深深刻在心中,便是重活一世他們沒有了幫助唐家的機會,唐昱依然不會忘記他們那時候的恩情,若是有機會,定然要還上這份前世欠下的大人情。

想著這些,唐昱的心里邊雜感頓生,也無心開口說話,站在一旁看他小叔和岑培倫下起棋來又覺得無趣的緊,卻聽楊岐山問起楊涵寧的事情,「小昱,涵寧那丫頭是不是還在安晥呀,公司出差她走的急,臨了才給家里邊打了個電話。」

唐昱心虛的不敢看楊岐山的眼睛,「涵寧姐在綿州呢,安晥那邊差不多完事兒了,宛如姐的公司在省城還有些事情,涵寧姐幫著做呢。」

那邊的唐天宇抬了抬頭,「小昱,你們在安晥看上了什么項目弄這么大的動靜?昨天和二哥一塊兒吃飯,被陶區長堵著問你們那邊的人啥時候能騰出手來,你們不會就是想著晾著人家陶區長吧。」

「哪能呢,安晥那邊是真的有大項目,在鳳城區的地界上,陶區長可是我們日後的父母官,哪敢晾著他呀,小叔你可別開我的玩笑,下次陶區長見了還不膈應我呀……」

就這么不自在的在屋里邊呆著,倒是讓唐昱看出些門道來,楊岐山和劉舒蘭時不時的眉來眼去一下,看兩人的眉目之間,倒似是……唐昱暗暗搖了搖頭,暗道自己的思想什么時候這么邪惡了,總不能人家表現的略微親密些就懷疑人家有「奸情」吧。

不過想想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陳怡的父親據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拋下她們母女兩個走了,楊涵寧的母親卻是在生她妹妹的時候難產而死,兩家離的也不遠,若說他們兩個之間有什么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