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她已經問過映秋,知道了一些事情,想到可兒受了這么多的苦,她就忍不住的心疼。
「好,可兒知道了。」靠在她的懷中,秦可兒感覺到久違的溫暖,鼻子有些酸酸的,感動。
「娘親,弟弟的病見好嗎?」秦可兒想到這次帶凌兒去看病,好像帶回了很多葯,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寒殤衣臉色微沉,慢慢的搖了搖頭。
秦可兒的眸子也微微一沉,突然想到了江老爺子,或者,他該讓江老爺子來給凌兒看看。
她覺的,凌兒的病並非先天帶來的,極有可能是被人所害。
寒殤衣離開後,秦可兒便讓映秋想辦法去請江老爺子來一趟京城,為凌兒檢查一下。
以江老爺子的醫術,應該能查出來。
只是,秦可兒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皇宮中便來了人,是太後身邊的人。
「秦小姐,太後說昨天的事情實在委屈了小姐,所以特意讓奴婢來道歉,這些是宜國送來的貢品,太後都沒舍的吃,讓奴婢拿來給秦小姐。」那宮女說話間,將手中的盒子放在了秦可兒面前。
秦可兒雙眸微眨,太後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大了點,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呀。
太後送來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後想要做什么?
所以,秦可兒並沒有去動那盒子。
「太後說,若是秦小姐有空,就去皇宮中陪陪她,她有些話想跟秦小姐說。」那宮女見秦可兒絲毫都沒有打開那禮盒的意思,再次小心地說道。
太後可是吩咐的要請秦小姐進宮,而且還不能惹惱了秦小姐。
原來是想讓她進宮?
只是,太後想要她進宮,直接傳旨不就行了嗎?何必這么麻煩呢?
「秦小姐,太後正在宮中等著呢。」宮女見秦可兒仍就不動,心中暗暗著急,那聲音越顯謹慎。
秦可兒眉角微動,她明白,太後就是執意要讓她進宮,只是,此刻不傳旨意,而是讓宮女客氣的來請,算是給足了她面子。
「好,你先回去,我准備一下,就進宮。」既然是太後的意思,她自然不好拒絕,更何況太後昨天可是當眾答應了她一件事情,或者,今天她進宮剛好可以提那件事、
她覺的,那件事情,拖的越久,越麻煩。
不管怎么樣,她都不可能嫁給百里墨。
「那,那奴婢這就回去稟報太後。」那宮女終於松了一口氣,臉上多了幾分輕快,連連轉身離開,似乎還生怕秦可兒會反悔似的。
「小姐,你要不要做一下萬全的准備。」青梅見秦可兒換了衣衫,帶了面紗便要進宮,隨即小聲的提醒。
秦可兒微愣,這丫頭心思倒是慎密,她第一次進宮,曾摘下面紗,那時間的她可是滿臉的痘痘的,這次,萬一太後再讓她摘下面紗、、、
那種可能雖然不大,但是在那後宮之中,還是萬事小心的好。
而且,她現在還猜不出,太後為何要這么急著讓她進宮。
只是,秦可兒不知道的是,青梅其實是有私心的。
到了太後寢宮,一個宮女恭敬的將秦可兒帶進了房間。
「可兒給太後請安。」見太後端坐在椅子上,神態平和,並沒有昨日的疼痛之狀,秦可兒此刻心中更加的肯定,昨天太後肯定是假裝的。
「可兒,你來了,來,快過來。」太後看到她,熱情的招呼著,就如同看到多年未見的親人一般,秦可兒卻突然有著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不知太後讓可兒進宮,所為何事?」秦可兒並未急著向前,只是恭敬的站著。
「哦,是墨兒。」太後倒也沒怪她之意,反而輕輕一笑。
秦可兒聽她提到百里墨,心中不由的一沉,不是吧?不會是,想讓她進宮的,根本就不是太後,而是楚王殿下吧。
楚王殿下讓她進宮,又是何意呢?
「墨兒,你來了。」秦可兒正暗暗思索著,太後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她驚了一跳。
快速回眸,果然看到楚王殿下走了進來。
今天的他一襲白色長衫,修長的身影伴著房外那淡淡的陽光,此刻分外的耀眼,不知道是那陽光映亮了他,還是他映出了這千般的風彩。
那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臉上,此刻掛著淡淡的笑,魅惑中有著一種攝人心魂般的誘惑力。
這個男人絕對有那種讓女人尖叫的資本。
只是,秦可兒看著他那一臉的笑,卻有著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而秦可兒身後,太後不知道何時,竟然已經退了出去,整個房間里,就只余他們兩人。
「楚王殿下這般大費周折的讓民女進宮,到底有何要事?」秦可兒看著他越走越近,卻仍就沒有停下的意思,眉頭微蹙,聲音中隱約的多了幾分冷意,更有著一種毫不掩飾的疏離。
「可兒覺的本王會有什么事?」他卻不惱,反而笑意更深,只是,看著她那疏遠的態度,眸子微沉。
他知道,她就是想法設法的要跟他撇清關系,甚至想要廢除賜婚。
她想跟他撇清關系,他偏偏不許。
「本王記的,那天在酒樓有人親口說她是本王的女人。」楚王殿上走到了離秦可兒只有一步的距離時,這才停了下來,此刻兩人的距離太近。
他說話間,秦可兒隱約的感覺到他的氣息,慢慢的散開,散在她的額頭上,暖暖的帶著一絲溫濕。
秦可兒愣住,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那天的事情,那件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她以為他不再追究了,沒有想到,就在她已經放松,快要淡忘的時候,他突然來了個秋後算帳。
楚王殿下雖然是在問她,卻並沒有想要她回答,因為,他太了解她的性子,深知她不會承認,所以,還不如不讓她回答。
只是,望著她臉上的面紗,雙眸微閃,突然開口道,「可兒,把面紗摘了。」
他心中很清楚,今天若是不直接把那件事情挑明了,回頭這個女人絕對會避的更遠,絕對會把跟他的關系瞥的干干凈凈,即便有皇上的賜婚。
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他現在甚至覺的皇上的賜婚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其實,他也不想用皇上的賜婚來束縛她。
他了解她的必子,所以,不想逼她。
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退,一退可能就錯失了一切,所以,他必須要靠自己去爭取,否則,一旦錯失了機會,失去了,那就只能後悔一輩子。
他不想後悔,所以有些事情,他不會猶豫,不會顧及,他只會用行動來證明。
不得不說,百里墨就是一個行動派的人。
此刻,他那聲音,極為的輕柔,如春風拂過,輕饒著心菲,輕柔中還帶著幾分縱容與寵愛,與平時似乎有些不同,似乎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珍惜。
秦可兒唇角微抽,此刻自然明白了他的心思,不過就是想要證明那天在酒樓中的人是她。
這次秦可兒倒沒有說什么,只是望了他一眼,然後便慢慢的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面紗落下,毫不意外的仍就如同那天進宮時一樣,一臉的痘痘。
也多虧了青梅那丫頭的提醒,她今天做足了准備,不過原本是為了防備太後的,卻沒有想到,竟然用在了楚王殿下這兒。
看到她一臉的痘痘,百里墨的臉上並不見任何的意外,反而微微的揚眸,眸子中隱隱的浮出一層輕笑。
他早就料到以她的聰明定然是做全准備的,不過,他也早有准備。
看到他的神情,秦可兒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便看到他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在手中倒了一些液體的東西。
「楚王殿下,這是什么?」秦可兒暗暗呼了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的驚訝低聲問道。
「去裝水,任何偽裝只要碰到它都會瞬間的化掉。」百里墨眉角微動,很是輕快的為她解釋著。
秦可兒微怔,他還真是有背而來,做全了准備,這般的費盡心思當是一點余地都不給她留下呀。
「楚王殿下的意思是說民女臉上的痘痘是假的?」秦可兒望向他,明眸微閃。
他卻微微挑眉,淡淡輕笑,「可兒以為那天在酒樓本王為何放你走?」
雖然聽著似乎有些答非所問,但是那意思卻是再清楚不過。
那天,若不是他有心讓她離開,她以為她真能離開?
就是因為了解她的性子,所以,他根本就沒想要逼她,先前在酒樓的那些話,也只不過是逗她的。
但是,現在,看著她躲閃避讓,看著她的疏遠,甚至想要直接的廢除賜婚。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些什么,她不是非要跟他撇清關系嗎,他偏偏要讓兩人糾纏一起,這一輩子,他們注定都要糾纏在一起。
「楚王殿下是嫌民女太丑嗎?」秦可兒望著他手中的東西,唇角微瞥,神情間多了幾分委屈。
「行了,弄這些東西能好看嗎?」百里墨暗暗搖頭,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好好的一張臉,為了騙他,竟然弄成這個樣子,至於嘛?
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否則在皇宮是他就不會動了娶她的心思,其實那時候他根本沒在意這個問題。
但是知道她是為了騙她才弄成這樣他就非常的不爽,人家是女為悅己者容,她這算什么?
說話間,他那沾了溶化水的手突然的擦向了秦可兒的臉,雖然快速,快的讓秦可兒無法躲閃,但是,當他的手落在她的臉上時,卻瞬間的變的輕柔,絲毫都沒有弄痛她。
只是,一下沒有掉,兩下,沒有掉,三下,還是沒有掉。
百里墨愣住,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子中隱過幾分難以置信的錯愕,這,這怎么可能?
秦可兒身子微顫,直直的望著他,眼睛眨了眨,眼眶漸漸變的濕潤,然後慢慢的便有水珠滑下。
那一瞬間,百里墨完全的呆住。
特別是看到她那淚珠,似乎突然感覺到有著什么一下子錘到了自己的心底。
只是,還沒有等到他弄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便看到秦可兒那淚珠如段了線的珠子,一發不可收拾。
那一刻,向來波瀾不驚的楚王殿下突然感覺到有些心慌。
只是,接下來,秦可兒的話,更是讓他、、、
「楚王殿下這是嫌棄民女嗎?只是就算楚王殿下嫌民女長的丑,也不能這么欺負人,羞辱人,民女是長的丑,當初在皇宮時楚王殿下就見過的,民女可沒瞞著楚王殿下,也沒強迫楚王殿下娶民女,楚王殿下即然嫌民女丑,取消的婚事便可,為何還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民女。」秦可兒哭的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傷心。
「從今天起民女跟楚王殿下再沒有任何關系,楚王殿下也不必再嫌棄民女了。」秦可兒委屈的扔下這么一句話,淚奔轉身,向外走去。
只留下百里墨在風中凌亂。
他剛剛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事情?
百里墨怎么都不會想到,秦可兒臉上的痘痘並不是偽裝上去的,而是真的長出來的。
是江老太爺親自配的葯,吃了後用不了多久就能長出滿臉的痘痘,吃下解葯痘痘就能很快消失。
百里墨千算萬算還是算錯了一招。
第一次,楚王殿下失了算,錯了招,也落了敗。
也只怕是楚王殿下怎么都想不到的。
「可兒,你這是怎么了?」太後恰到好處的出現,攔住了淚奔欲去的秦可兒。
「太後。」秦可兒止住步子,只是哭的卻越是傷心,那聲音中滿滿的都是嗚咽的委屈。
雙眸微側,看到楚王殿下仍就站在原處,似乎還在微微的發愣,沒有回過神。
秦可兒的唇角暗暗瞥了瞥了,沒有想到,楚王殿下也有失算的時間。
「這怎么可能?墨兒怎么會嫌棄你呀?」太後驚住,下意識的望向百里墨,卻見他愣愣的,只是站著,沒有說話。
百里墨到現在還是沒有想通,若是她臉上的痘痘是假的,這去裝水不可能去不掉,但是若是真的,那么酒樓中的那個人又怎么解釋。
他當時,可是十分的確定,那個人就是她?
但是現在,聰明絕頂的楚王殿下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聽著她那哭聲,明知道她假裝的成分居多,他的心卻仍就感覺到隱隱的十分的不舒服,有那一瞬間,他甚至想著,就廢除皇上的賜婚吧。
不為別的,就為了她那哭聲。
但是,下一刻,他卻突然的伸手,快速的將她抱入了懷中,甚至不跟太後打一聲招呼,便快速的離開。
一時間,秦可兒甚至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就這么抱著她,快速的出了皇宮。
不知道他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你若不想,本王不再勉強你就是。」秦可兒正在疑惑,他的話語突然在她的耳邊傳開,淡淡的,少了平時的狂妄,似乎多了幾分無耐。
秦可兒微怔,他這是什么意思?
不再勉強她,那意思是說這婚事取消了嗎?
只是,秦可兒那心思還沒轉過來,卻突然聽到他再次說道,「只是,要本王放手,絕對不可能。」
秦可兒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楚王殿下,那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這話前後矛盾,你知道不?
你這話說了,等於什么都沒說呀?
不再勉強她了,卻又絕不放手?秦可兒實在想不明白楚王殿下這到底是何意思?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只是,今天晚上的楚王殿下似乎有些不一樣了,而更讓秦可兒意外的是,楚王殿下直接的把她送回了靜落軒,什么都沒有說,便直接的離開了。
而接下來的幾天,十分的安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蘭姨,我要吃糖葫蘆。」喧嘩的街道上,軒兒看著眼前的糖葫蘆,雙眸發亮。
「好,蘭姨給你買。」秦蘭微微搖頭,滿臉的無耐,更是滿臉的疼愛,今天軒兒非纏著她上街,她實在拗不過他,只能答應。
畢竟這孩子到京城這么久,還沒有逛過街呢。
只要,軒兒不跟可兒一起出門,便沒有人會懷疑軒兒,應該不會有事的。
秦蘭一手牽著軒兒,一邊去買糖葫蘆。
恰在此時,一位男子從一側的酒樓緩緩步出。
「楚王殿下、、」飛鷹快速的向前,恭敬的行禮。
軒兒的聽力一直十分好,雖然飛鷹喊的不高,但是他卻是聽的清楚。
楚王殿下?!
娘親跟蘭姨聊天時,他有聽到她們提到楚王殿下,好像說娘親要嫁的就是楚王殿下。
難道就是這個男人嗎?
看著還行,只是,要想娶他的娘親,不但要十分優秀,還必須要疼愛娘親,能夠時時的保護娘親才行。
這個男人可以做到嗎?
軒兒突然掙開了秦蘭的手,快速的跑到了酒樓前,直接停在了百里墨的面前,小臉仰起,一雙黑亮的眸子直直地望向百里墨,毫無畏懼,奶聲奶氣地問道,「你就是楚王殿下。」
那聲音雖然是奶聲奶氣,但是卻有著同齡孩子所沒有的氣勢。
飛鷹完全的愣住,沒有想到會突然的跑出一個小孩子來,而且這小孩子似乎一點都不怕主子,一般的孩子,可是一看到主子就嚇的發抖呢。
而且,他覺的這孩子可愛的很呢。
百里墨隨著聲音望去,看到站在他面前,只抵他腰部的小娃兒,微愣,這是誰家的孩子?
竟然會跑過來問他這個問題?
不過,這孩子雖小,但是身上卻有著一股讓人無法忽略的氣勢,而且,他這膽量,這勇氣亦是讓人驚訝。
輕輕一笑,他突然彎下身子,與軒兒差不多平視時,才回道,「本王正是楚王,你是誰家的孩子?你的娘親呢?」
他覺的這小孩子挺有意思,所以,想都沒想,便就那么下意識的彎下身子,跟他聊起天呢。
軒兒掙開時,秦蘭剛好在付錢,付了錢後,連連轉眸,便恰恰看到了這一幕,再聽到楚王殿下的話,一時間驚的連呼吸都忘記了。
天呢,這,這是什么情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