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浪花一朵朵 酒小七 3306 字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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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石膏後,徐醫生去辦了個會診手續。伍勇在樓道里背著手來來回回地散步,眉頭擰成個「川」字,像一塊烏雲,壓在眉心無法散去。

那位警察又叫來自己一個同事,一起給唐一白做筆錄。根據唐一白的陳述,這個案子很可能是一起惡意傷人事件,受害者還是個知名運動員,歹徒一鐵棍下去直接打掉了一塊潛在的世界金牌……無論從哪個角度講,他們都要盡快破案。

警察走後,雲朵接到了路阿姨的電話。她有點心虛,「喂,阿姨?」

「雲朵,你出門了?今晚還回不回來?」

「我……」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更不知道現在該不該把這事告訴他們。她朝唐一白眨了眨眼睛,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唐一白搖了搖頭。這么晚了把爸爸媽媽折騰過來也沒用,還會影響他們休息,明天再說吧。

那邊路女士察覺到雲朵的猶豫,便說道,「雲朵,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租客了,你懂嗎?」

「嗯。」

「那么告訴我,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和唐一白。」

路女士沉默了一會兒,問她,「你們,在酒店?」

「不是……」

「不在酒店,那在哪里?」

雲朵有些無奈,她不敢騙路阿姨,便實話實說了,「在醫院。」

路女士突然有了很不好的猜測,聲線陡然變緊,「到底怎么回事?」

雲朵嚇得臉色白了一下,唐一白朝她伸手,接過電話:「媽,對……沒事,不小心傷到一下……骨裂了,已經打好石膏了,醫生說問題不大……你們不用過來了……好好好,你是我親媽,絕對是……嗯,路上小心點,車別開太快。」

掛斷電話,唐一白朝雲朵笑了笑,「你很怕我媽?」

「也不是,」雲朵撓了撓後腦勺,「就是吧,她的氣場挺強的。」

其實就是怕啊……

唐一白此刻正在病床上靠著,長腿交疊鋪在窄小的床上,恐怖的染血外套已經脫掉了,雲朵怕他冷,想給他蓋被子,他卻不樂意。他覺得蓋被子顯得太虛弱,像個真正的病號。

雲朵說,「你現在就是個病號!」

唐一白歪頭打量她,輕聲說道,「過來。」

「做什么?」雲朵走過去,坐在床邊。

他抓著她的手,輕輕攏著。掌心勃勃的熱量透過皮膚傳遞到她的肌骨里,他說道,「你看,我一點也不冷。」

雲朵也不知怎么的,眼圈紅了紅。她覺得她此刻太脆弱了,不像話。她說道,「萬一是發燒呢?」說著抽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唐一白乖得像個孩子,任她試探。她試探完畢要收回手時,他一把扣住她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吻她的掌心。

雲朵的淚水就在眼眶里打轉。她其實寧願唐一白發火罵人,她願意充當他的出氣筒,只要他能心里好受一些。可是他沒有,他把委屈都壓在自己心里,然後用這樣溫柔的方式安慰她。雲朵的淚珠子又滾落下來,她哭著對唐一白說,「你怎么這么傻呀你。」

唐一白松開她的手,輕輕撫她的發頂。一直想這樣做,現在終於騰出手了。他揉著她的發絲,說道,「朵朵,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說過你一難過我就比你還難過,你看你根本不信。」

「我信,我不哭了,」雲朵說著,抬袖子胡亂擦著眼淚,一邊擦一邊流,最後她痛苦地說,「唐一白,你可怎么辦呀,嗚嗚嗚……」

「朵朵,幾年前我被禁賽時,我比現在要絕望得多。後來我不是挺好的?你不要擔心,現在這個情況沒那么壞,最差的結果也只是不能參加世錦賽,明年的奧運會我一樣可以卷土重來。」

「可是,你從來沒參加過世界級比賽,這一次……」

「不要想那么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該無條件承受後果。不能參加世錦賽是一種遺憾,但這不代表我奧運會贏不了。我剛改練自由泳那會兒,除了峰哥,連伍總都不相信我能游出好成績。現在我不是一樣做到了?這世界很神奇,它超乎你的想象。不要總是去擔心未來,你沒有那個想象力,根本想不出未來會是什么樣的。」

雲朵咬著嘴唇不說話。

唐一白突然笑了笑,他說,「而且,我現在有你。」

雲朵突然起身,彎腰捧著他的臉重重親了一下,她直起腰,目光無比堅定地看著他,「唐一白,我相信你。我比相信我自己更加地相信你。」

唐一白牽了牽嘴角。

伍勇站在病房外,門是開著的,他象征性地敲了敲,然後有氣無力地說,「你們倆也夠心大的,這種時候還能卿卿我我。」

唐一白說,「你是單身漢,你理解不了的。」

「你……小兔崽子你氣死我了。老子不理你了!」伍勇說著掉頭就走,過了沒一分鍾,他又回來了,問唐一白,「我說你今天就住在這里了?」

唐一白答道,「看情況,一會兒我問問隊醫,能離開的話我想先回家。」

這時,雲朵的手機又響了。她看到來電顯示是陳思琪。

陳思琪也不兜圈子,雲朵剛接起電話,她就在那邊吼起來了,「雲朵,你們家唐一白是不是受傷了?」

雲朵有些奇怪,還好她機智地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說道,「你從哪里聽來的?」

「有人在網上曝了,說的有鼻子有眼,連醫院是哪一個都說了,我接到領導電話讓我火速趕到xx醫院。卧槽你快告訴我唐一白現在到底是不是在那里?」

雲朵一下子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有很多記者都接到消息了吧?」

「應該是,所以我就是想提前告訴你一聲。如果唐一白真的在那家醫院,你們趕緊隔離他不許別人接近,最好是一個記者都別往醫院里放。媽的我身為一個娛樂記者我竟然跟你說這些,姐姐這輩子的高尚品質都用在你這里了,別說我不夠意思啊!」

「啊,好,謝謝謝謝謝謝你!陳思琪你太夠意思了,回頭請你吃大餐!」

「行了你趕緊把這攤事情挺過去吧!記住,娛記都是無孔不入的,一定要警惕!」

「好!」

掛了電話,雲朵急忙對伍勇說,「伍教練,現在可能有不少記者正在往這邊趕,我們怎么辦?」

伍勇擰著眉頭,「這幫記者怎么都跟蒼蠅似的!我先去找醫院的保安擋一擋,過會兒看能不能帶他去訓練局康復中心。」

雲朵點點頭。伍勇扭頭剛出去,正看到唐一白的隊醫噔噔噔跑過來,邊跑邊說,「快走,外面有記者!」

「哪呢?」伍勇說著,擄袖子想去趕記者。

隊醫拉他一把,「伍教練你傻了?記者連我都認出來了,怎么可能不認識你?」

伍勇發現自己今天確實急昏了頭,變傻了。

倆人只好去醫院辦公室借調值班保安,雲朵回到病房把門拴好,然後窗戶統統關嚴鎖死,窗簾拉上。唐一白坐在床上,鎮定如常,見雲朵拉窗簾,他一挑眉,「你要對我做什么?」

雲朵嗔怪地瞪她一眼。那小眼神,有種淡淡的蠻橫,更多的卻是嬌軟,看得他心里怪癢癢的。

做完這些,雲朵還是憂心忡忡的,「醫院那些值班保安可能擋不住那么多記者,怎么辦?」

「簡單,伍總應該會很快雇保鏢公司的人過來。」

雲朵剛坐下,電話又響了,還是路阿姨,估計他們已經到了。

從聲音上來聽,路阿姨的心情很糟糕,她說,「雲朵,我們在住院部外面但現在保安擋著不讓進,怎么回事?」

雲朵打算去接路阿姨他們,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形象對保安來說沒有說服力,只好出門去請值班醫生幫忙。總算把唐叔叔和路阿姨接上來了,她的手機又接二連三地響了。於是她留唐一白一家三口在病房說話,她跑到樓道接電話。

這幾個電話都是同事打來的,孫老師、錢旭東,還有劉主任。內容大同小異,都是詢問情況,問雲朵能不能聯系到唐一白或者他的教練。前兩者雲朵搪塞過去了,到劉主任這里,她擋不回去,因為劉主任堅持讓她跟這個情況,必須拿到第一手的重大新聞。

雲朵有些火大。

劉主任還在喋喋不休地給她分析利弊,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這個新聞對她的職業發展各種好。

雲朵深吸一口氣,說,「對不起,劉主任,我辦不到。」她做不到在這個時候從唐一白身上攫取任何利益,她只想陪著他。

劉主任怒道,「還沒做你就知道做不到?我看你最近工作懈怠得很,是不是不想干了?」

雲朵也怒了,「隨便,反正我做不到。」

「你!嘿喲你反了啊你,誰給你的膽子?」

雲朵直接掛了電話。

回到病房內,路阿姨對唐一白的數落也接近尾聲了。路阿姨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對兒子愛的表達和恨的表達差不多,唐一白只好在一旁賠笑臉,他媽說什么他應什么。路阿姨到最後也沒了脾氣,深吸一口氣,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雲朵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沉默。

路阿姨看她一眼,對唐一白說道,「今天晚上回去吧,你現在能下地吧?」

「能,傷的是手又不是腳。」

雲朵卻無奈地說,「現在可能走不了,住院部被好多記者包圍了,我剛才問了一下,這邊地下室可以通地下車庫,但是我估計地下車庫也有記者埋伏著。現在的娛樂記者特別的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