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可以吃飯了沒，餓死我了。」小小興沖沖地打開了大門，還未來得及換棉拖鞋，站在大門口便對著廚房的方向嚷道。

咦，這里怎么多了幾雙鞋？小小一低頭發現門口多了好幾雙鞋，其中四雙瞧著有點眼生。

「小小，別擋在門口啊。」走在後面的圓圓輕輕推了一把小小。

「圓圓和小小回來了？餓了吧，馬上就能開飯了。」正在會客廳的沈外婆聽到圓圓跟小小的聲音後，便從會客廳走了出來，「圓圓，小小，你們的阿嬤來了。」

「嚇？」圓圓跟小小彼此互望了對方一眼，毫無意外地在對方臉上瞧出意外以及不爽。盡管心里不怎么樂意跟這幾位，尤其顧奶奶打交道，可該有的禮節圓圓跟小小一點都沒少。

「阿嬤好……嬢嬢好，大媽媽好……」圓圓跟顧奶奶幾個一一問好，當看到顧家大伯母王翠萍正在掃地上那薄胎瓷花瓶碎片時，圓圓的臉上露出了很明顯的心疼，「啊，花瓶……」

本想跟著問好的小小也看到了那一地的碎瓷，立馬跳了起來，怒道：「誰打爛的？」也難怪小小會如此反應，這四個薄胎瓷是前幾年全家一塊去景德鎮玩時買的，小小親選的花色。那時小小不過六七歲的小娃子，便展現出自己獨特的眼光，在諸多梅蘭竹菊題材的花瓶中挑選中最與眾不同的一套。所以家中那些個擺件中，小小最是喜歡的便是這套薄胎瓷花瓶。

「我問你，是不是你打破的？」小小怒視著顧芸豎，責問道。

「干嘛干嘛？小小，你怎么跟弟弟說話呢？」若說王翠萍開始時還會因為花瓶那高得嚇死人的價錢嚇得六神無主，那么這會兒因為小小對自家寶貝兒子的責問而怒火一股股地往上冒。

這些年王翠萍始終沒辦法喜歡上小小。其實有一個秘密，王翠萍一直埋藏心里，都十年了，誰都不知道。當年，她曾偷偷去醫院照過b超，照b超的醫生是娘家那邊八竿子打得著的親戚家的媳婦，之前小堅就是她給幫忙確定的。當時b超照出來的是個兒子，可生下來卻變成了女娃，所以……王翠萍肯定醫院抱錯了孩子。

因為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同時進產房的還有一位准媽媽，而那位准媽媽生下來的，正巧是個男娃。王翠萍不是沒想過要回自己的兒子，可在得知那家人家家境相當硬實後，卻猶豫了。

這些年王翠萍在旁邊冷眼瞧著老二家一點點發達起來，要說不羨慕不眼紅那是騙人的。最可恨的是老二明明有能力，卻不願意幫襯自家兄弟一把。小小既然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又是個女娃子，王翠萍自然不願意撫養。

只是讓王翠萍沒想到的是，自私自利的顧家二叔，竟然會如此喜歡小小這個賠錢貨。過年時甚是說出將來會為小小准備一份嫁妝這種話，這更讓王翠萍心里不是個滋味。小小不過是旁人家的賤種，跟那個團團圓圓一樣，都是外人，憑什么可以得到老二的家產？

那些家產本就全部是她兒子的，當年老二都寫下了條子答應了這事。更何況，那是小堅用命換來的！

「這位大嫂子，旁的且不說，你上人家里做客，打破了人家里的東西，不該道個歉說句『對不起』？」沈川舅舅見王翠萍將槍口對准了小小，便不著痕跡地將小小拉到了自己身後。小小打從一個多月大時就被顧爸爸帶回了家里，可以說是沈川舅舅看著長大的。

這個親生爹娘不疼，阿嬤討厭的孩子，沈川舅舅一直都有留意。家中孩子多，加上前頭有顧芸初跟團團倆彪悍榜樣在，後頭又有沈璐瑤跟圓圓，很多時間小小都是被忽略的存在。若不是前幾年全家去景德鎮游玩，小小那點子不起眼的小天賦估計還要被前頭的哥哥姐姐給掩蓋了光芒。沈川舅舅有點實在想不通，像小小這樣可愛乖巧懂事的孩子，為何這般的不受親生父母親奶奶的待見。就因為小小是個女娃子？

正當顧家大姐想打圓場時，會客廳里的電話響了。就在電話機旁的沈川舅舅順手接起了電話：「喂，哪個電話？」

「請問這里是顧家明家嗎？我是市交警隊的張隊，剛剛在人民路路口發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有輛罐掛車經過路口時發生側翻，跟顧家明的小車發生了碰撞……」

「那，那我姐夫人怎么樣了？」沈川舅舅深吸了一口氣，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顧家明當場死亡！」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