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歡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兩人，尤其是顧衍培臉上還來不及收回的笑容。

那樣純粹的沒有任何掩飾情緒的溫柔的笑容，讓凌歡的意識立即就回到了那一年。

十年前的那天，風和日麗，陽光溫暖的照耀在兩個人的身上。

他說，凌歡，我喜歡你。

而她說，顧衍培，你真聰明，其實我也喜歡你。

那天，她18歲，他19歲。

曾經那樣純粹的感情，那樣純真的年紀，那樣溫暖的笑容，仿佛在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都穿越到現在一般。

「媽咪——」凌曉興奮的喊聲，叫醒了凌歡的意識。

他一邊有些不舍的拉著顧衍培的手，但是心中又實在很想去媽咪那邊，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糾結的情緒。

只是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很快，凌曉就松開了顧衍培的手，然後跑到了凌歡的面前。

「媽咪，我跟你說哦，我又見到了開學時的帥叔叔了，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凌曉一臉得意的說道。

原來，他當年曾經和凌歡她們說過，他在幼兒園開學的那天，曾經見過一個好帥好帥的叔叔。

凌歡當然就以為是哪家的家長呢，只是後來開過那么多次的家長會，卻從來都沒有見過凌曉口中的那位長的很帥很帥的叔叔。

凌歡倒不是不相信凌曉的話，只是對於凌曉口中的那句「好帥好帥」的形容詞，實在覺得有些好笑罷了。

凌曉才多大年紀，哪里會知道什么叫做帥啊？

然而這樣的想法，有一次談話的時候，被凌曉知道了，凌曉就一直都很是不服氣。

因為，他見過的那個叔叔，真的很帥很帥啊，而且凌曉真的很想那個叔叔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後來一直都沒有見過那個叔叔了。

剛剛凌曉一看到凌歡出現，立即就想要向媽咪證明，他之前說過的話，真的是真的，他沒有欺騙任何人。

凌歡聽到凌歡的問話，半晌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顧衍培臉上的笑容，依然沒有消失。

在看到凌歡出現的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感情，仿佛都要從他的身體里跑出來似的。

他真的很想立即上前，將那對母子緊緊地擁抱在懷中，一解他心中的思念和不舍。

不過，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只知道強取豪奪的顧衍培，他也不會有任何的仇恨。

如果可以，他願意把他心中所有的溫柔，都展示在母子兩的面前，只求她不再害怕他的接近，只願他能夠接受他的親近。

凌歡眼睜睜的看著顧衍培一步步的朝她走進，她在心中一再的告訴自己，他肯定又是來傷害她的，他肯定又是想要為自己的母親報仇了吧。

是的啊，是她的父親對不起他的母親，所以他才會一再的想要為自己的母親報仇，一再的傷害她。

所以，她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趕緊帶著凌曉離開這里，到一個他再也不會出現的地方，不是嗎？

可是，為什么，她心中是如此想，腳步卻是一步都移動不了？

是因為……他臉上的笑容，就和那年，是一模一樣的，所以，她竟然……舍不得移開視線了嗎？

「凌兒……」顧衍培輕柔的叫做凌歡的名字，臉色平靜，嘴角含這溫柔的笑意，「曉曉……你教的很好……」

凌歡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整整有五年的時間，她在心中一再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忘記眼前這個人，再也不要想起和他有關的一切。

可是，僅僅是一個微笑，僅僅是一個曾經有過的稱呼，卻讓她立即就會議起曾經的一切，竟然是那樣的深刻，那樣的刻骨銘心，她竟然一直都不曾忘記過嗎？

「你……你怎么會……」凌歡驚訝的說道，他竟然知道凌曉的存在嗎？

那他是什么意思？難道說他要……

「歡兒，曉曉，該回去了——」

凌母的聲音，忽然在遠處想起，打斷了凌歡和顧衍培的對視，她的身邊站在阮子皓和宮辰然。

唐佳寶也被凌歡的聲音驚醒，她立即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拉起凌曉，然後對凌歡說道：「歡歡，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