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見呂布家眷已往下邳,以為呂布將全力迎敵,心中之怨已消了不少;又見陳宮勸解,便一口答應了。
「好!先生請先行,我隨後便到。」
高順來時,呂布、陳宮、侯成、宋憲、魏續等文武已聚於帳中。
呂布見高順來了,急忙上前去迎。在二人將近之瞬間,呂布突然拔劍一揮,便斬下了高順的腦袋。
呂布提起高順人頭,隨即大吼。
「高順陰結曹操,蓄意謀反,今被我斬!如今大敵當前,誰有二心,定斬不饒!」
呂布突然殺了高順,令帳內文武無不大驚。
陳宮第一個回過神來,便痛心疾首地大叫起來。
「大將軍!你、你中離間計啦!」
呂布怒尤未消,劍指陳宮吼道。
「你說甚么?」
陳宮大哭起來。
「大將軍啦!你送走家眷,我等都以為,你將全力迎敵,不想,你竟錯殺忠良!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呂布聽了,大怒道。
「高順屢犯忤逆,他忠在何處?良在何方?」
陳宮聽了,也不相讓。
「你說他陰結曹操,蓄意謀反,又有何證據?」
呂布一聽,頓時語塞,明顯露出了悔意。
侯成、宋憲、魏續等皆面帶慍怒,互遞眼色。
陳宮見呂布已有悔意,口氣才和緩了。
「大將軍!高順是屢屢犯顏,但他是怒將軍專溺妻室,不聽忠言,……」
呂布本有悔意,但聽陳宮又說他「專溺妻室,不聽忠言」,不禁勃然大怒,吼道。
「胡說!我妻小在城中,事無巨細,都要稟報高順!連我夫人要吃個石榴,也要先稟他!古今世上,哪有此等忠良?」
陳宮心憂小沛安危,立即叫道
「大將軍!誰忠誰奸,日後自明!趕緊移師城中吧!不然,小沛恐將不保啊!」
呂布聞言,猛然省悟。他立即傳令拔營,神色焦急地率軍狂奔到城外。
城樓上,劉備、關羽並肩佇立著。
呂布一看,恨得咬牙切齒,叫道。
「原來,高順不是陰結曹操,而是劉備!」
呂布叫過,突然拔出寶劍,怒指陳宮狂吼。
「你、你不是說他是忠良嗎?你不是要他陰結、陰結死敵的證據嗎?你自己看吧!你口口聲聲說他是忠良,你說啊!他是忠良嗎?」
陳宮聽了,也大叫起來。
「陰結劉備的,不是高順,是陳登!」
呂布一聽,更加惱怒,吼道。
「夠了!你屢屢陰讒陳登,可陳登從未讒過你!」
陳宮一聽,一時愣了。
此時,陳登護著呂布家眷車駕,已停在下邳城門外。
張遼開門出來了。
陳登迎上去,下馬見禮。
「張將軍,大將軍見曹賊大軍壓境,情勢危急,特遣在下移寶眷至此。」
張遼聽了,立即說。
「好,我一定盡心照料。不知大將軍有何吩咐?」
「張將軍破了夏侯兄弟五萬人馬,還瞎了夏侯dun左目,大將軍甚是喜悅。」
二人邊說,邊向車駕走去。
張遼聽了,並無興奮之色,反有歉然之情。
「那是曹性暗施冷箭,勝之不武,元龍且休提。」
「張將軍休得過謙。兩軍交戰,勝者為王,余所不計。」
陳登聽了,還是稱道。張遼似乎不想再論此話題,開口道。
「大將軍僅以此相囑?」
陳登聽了,順勢按他與關羽商量之計說道。
「非也。大將軍令我告知張將軍,速速領軍向小沛,先破劉備,再破曹賊!一舉收復徐州。」
張遼一聽,頗感意外,一下站住了。
「我赴徐州,下邳誰守?」
「大將軍說,下邳由我暫守。此地糧足城堅,只要堅守不戰,便可無虞。再說,大將軍定徐州,也在旬日之間,下邳足可堅守。」
張遼一聽,沉默了。
自從聽了陳登傳呂布之令,張遼總覺得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甚么,只好去見嚴氏。
「張遼見過大將軍夫人。」
比之高順,張遼的安置照應不知好到哪里去了。所以,嚴氏見了張遼,也很客氣。
「張將軍免禮。請坐!」
「張遼謝坐。」
張遼坐下後,開口問道。
「安置匆忙,恐有不周,望夫人見諒!」
嚴氏一聽,連聲稱好。
「甚好!甚好!多謝張將軍!」
此時,張遼卻突然轉了話題。
「夫人行前,可曾見過大將軍?」
「見過。」
張遼聽了,忙問。
「不知大將軍可有吩咐?」
嚴氏一聽,反問道。
「張將軍所指何事?」
「自然是戰事。」
嚴氏笑了笑說。
「我向不聞軍中之事。張將軍可問陳登。」
「陳登稱,大將軍令我率軍前往小沛,合擊劉備,再破曹操,奪回徐州。」
「既然大將軍有令,你去便是。」
張遼一聽,頓時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可是,一無兵符,二無書信,我若去了,下邳也無人把守,令我實難決斷啦。」
嚴氏聽了,據實說道。
「大將軍駐軍城外,我等住在城中。我等事無巨細,皆要稟告高順。大將軍甚不放心,陳登也恐生變,我等便從城中蒼促而行,已無暇去大將軍營中。陳登無兵符,無書信,想來也在情理之中。」
「噢,原來如此。」
張遼一聽,此時才心中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