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風起乎?(2 / 2)

一人得道 戰袍染血 1786 字 2022-11-10

張舉面露尷尬,看著幾個文人譏笑表情,耳根通紅,拱拱手,只得告辭。

等他一走,就有人道:「這人附庸風雅,不是真心好文,與江兄結交,必是看中你家權勢。」

江溢不置可否,只是舉杯。

那人碰了個軟釘子,訕訕一笑,舉杯喝了一口後,眼珠子一轉,笑道:「說張舉附庸風雅,實是他家傳統,如今就有個事,不知諸位知否,與張舉詢問的南康王一系有關……」

話未說完,就被邊上的人提醒起來:「南康王乃是宗室,又掌大權,很得今上信任,不可輕言!」

那人趕緊道:「我如何敢議論郡王?是說那位郡王的胞弟。」

「你是說臨汝縣侯?」江溢終於有了反應,「他能有什么事?還是說說陸憂的新文章吧。」

那人卻笑道:「這位君侯有一篇文章流出,這兩日正在一些茶肆中流傳。」

江溢終於來了興趣,道:「鄭兄,我知道你最喜品評茶肆之文,亦精通此道,之前幾篇,就是被你遴選出來的,我等品味之後,皆有余韻,今日莫非還有高論?不妨說說。」

「不敢當,」那鄭生擺擺手,又拱拱手,「我不過拋磚引玉,在江兄面前,誰人敢言精通?何況,那位君侯的新文章,我亦未曾看過,只是聽過他過去的幾首詩。」

眾人就問:「如何?」

鄭生就搖頭道:「平平無奇。」

眾人大失所望。

「爾等還存了期望?我說他的文章,無非因為這位君侯,一樣的附庸風雅,」鄭生反而笑了,「因陸憂才子的青齋之談,這建康城正是玄奇風行之時,於是不管哪家,都想寫上一二篇,卻不知往往自取其辱,對這等人,江兄該留個心眼啊。」

江溢只是喝酒。

鄭生見之,面色如常,繼續道:「不說凡俗瑣事了,還是說文章吧,既然都說到了陸氏玄奇文,那在下斗膽品評一二。」

眾人都來了興致,問他起來。

「城中著文者眾多,但皆不過爾爾,唯有三家上得台面,寫出了風雅與氣象。」

「哪三家?」

江溢先搶答道:「這一家,自然是城外陸君,旁人是不能比的。」

「正是陸君,」鄭生點點頭,「陸憂公子才華橫溢,寫的文章形神兼備,往往寥寥數字就寓意深刻,其人行文精妙,即使平日所見之小事,經他一寫,旁人也能聽得津津有味,茶肆的說書唱曲人就喜歡說他的尋常事,聽著輕快,卻也抓人,讓人入神。」

江溢點頭道:「不錯,他的《青齋》還在寫著,說是他寫,其實也不對,陸憂只是隨手寫就,是他身邊書童整理出來的,因此里面的文章越來越多。」

有人就問:「那第二位呢?」

鄭生看了江溢一眼,笑而不語。

其他人恍然,紛紛笑了起來。

鄭生這才開口:「江兄的文集也不能錯過,他前陣子以歸鄉省親為契機,寫下諸多短篇,更是一絕,每一篇都透著靈氣,尤其幾篇借禮佛之事闡玄機、借物喻人的文章更是妙!也很有寓意!」

江溢舉杯喝了一口,笑了起來,並不反駁。

又有人問:「第三人呢?」

這次,還是江溢先道:「自然是宮中那位了,卻是不能多言了。」說到這,他忽然一轉頭,沖著隔壁雅座內的兩人道,「兩位,聽了半天,不知可有見解?不如過來,一起探討。」

同桌的眾人一聽,都停下動作,循著江溢的目光看去。

入目的,是隔壁桌上的兩名男子,二人身著道袍,一個是二十許的青年,一個還是少年模樣。

那兩人見狀,舉杯微笑,但並未回應。

江溢也不堅持,搖搖頭,回過臉,繼續與幾人交談,說到了建康風行的幾篇文章,如陸憂的《種樹人》、宮中傳出的《養魚》,還有剛才提及的、出自江溢之手的《佛前》。

這時,樓下的廳堂中,爆發喝彩,久久不絕。

江溢疑惑,招人詢問。

「回稟公子,是館中新得文曲,名《畫皮》。」

江溢眯起眼睛,道:「聽樓下眾人反應,該是不錯,不如去聽聽。」正要與眾人起身,卻有青衣小廝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

江溢面露遺憾,沖眾人拱手道:「家中有事,要先歸去,那新曲文,得改日再聽了。」

眾人都說不礙事。

江溢點頭邁步,人到樓梯口的時候,順勢朝隔壁那桌看去,卻是微微一愣。

兩個道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兩人氣度不凡,本想結交,看來是無緣了。」江溢也不著惱,緩步離開,走到樓下,那聽文的眾人正好散去。

另一邊,張舉在江溢那沒有收獲,失意而歸,但並沒有閑著,在回家的路上,他就讓人發出邀請,將三位至交好友請到家中。

他這三位友人也堪稱消息靈通,經常在茶館、酒肆中廝混,偶爾為文人墨客座上賓,張舉想著,興許能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