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張舉與跟隨陳錯而來的陳河,在驚訝過後,迅速平靜,心里的許多疑惑,竟有了紓解的跡象。
「二郎,你……」陳母指著陳錯,手指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利索。
要知道,剛才那高居景鎮壓全場,一出手,屍山血海相隨,一吐聲,金戈鐵馬浮現!
陳母等人因此滋生出濃郁恐懼,時間短暫,但在拳意催發下,已然深入骨髓,在看著一個個訓練有素的護院,都不用高居景真個出手,便被破得干干凈凈!
但就是這么一個人,剛對陳錯出手,囂張氣焰轉眼就煙消雲散,被人拿住頭顱,生死由心。
「我問你……」陳錯眼中泛著光輝。
高居景念頭混亂,呆滯回道:「什么?」
陳錯笑道:「所謂,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你拳意這般凶猛,自是沙場上錘煉的,又有一顆無畏之心,早晚馬革裹屍。」
「不錯,戰死實乃吾輩榮耀!」高居景說著,臉上浮現出一點掙扎之色。
一句話落下,陳錯身邊浮起兩團光輝,朝中間聚集,但轉眼相互排斥,難以融合,又分居兩側,最終消散無形。
「因果不成……」
「你做了什么!?」
經過這一下子,經過這一下子,高居景倒是驚醒過來,驚怒交加之下,兀自震盪氣血。
「你休得囂張!須知,吾乃大齊宗室、更是南來使者,你若是真個傷我,兩國邦交……」
只是那念頭中,一點畏懼與殺意混雜交替!
更有斷斷續續的記憶片段浮現,讓陳錯捕捉到了一些,立刻知曉了兩個少年被送來的背後,還存在隱秘。
「剛才還極限施壓,現在又扯起虎皮,嘴上武德充沛,其實色厲內荏,連自己都給騙了,難怪因果不成,」說話間,一點真火在手中浮現,轉眼燃燒,「你這人睚眥必報,又包藏禍心,留著就是禍患,也對,你若死於此,自然無法馬革裹屍。」
生死之際,高居景心中警兆大勝,一下子擺脫了森羅之念的壓制!
「住手!我願……」
可惜,一句話尚未說完,他的頭已經被火焰吞噬。
烈火與高居景心中的森羅之念內外呼應,令他渾身震顫,筋骨松軟,渾身氣血都失了掌控,在他的驚恐之中,皮下鮮血盡數燃燒,那皮膚瞬間發黑、干癟。
「……臣服。」
最後兩個字吐出,這人雙目失神,兩膝跪地,最後癱倒,渾身毛孔有火焰透出,衣衫瞬間燃燼,但陳錯收手袖甩,便將那真火驅散,只剩下一具死屍。
「拖出去處理一下。」陳錯轉頭對陳河吩咐了一聲,「地上也沖洗一下。」
後者一個激靈,哪里有多余的話說,趕緊點頭稱是,看向陳錯的目光,如看鬼神!
不止陳河一人,這屋里屋外的眾人,現在看向陳錯的目光,都是充斥著種種不解和驚駭。
陳母更是呆呆的看著次子,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張舉幾次張嘴,都沒能發出聲音,想要上前,可邁出兩步,就躊躇不定起來。
對於這些變化,陳錯並不在意,他此番前來,就沒有隱藏的意思。
這時,一聲驚呼傳來,旋即又被生生捂住。
陳錯循聲看了過去,入目的是兩張稚嫩面孔。
兩個少年正瞪大眼睛,緊緊盯著自己,透露出來的念頭復雜而多變,有震驚,有驚駭,但也有一點崇拜與親近。
見到陳錯看過來,兩個少年都是微微顫抖。
他們的身份不問自知。
陳錯微微點頭,目光在年齡稍小的陳曠身上多留了一會,心中微微一跳,心中道人身上的靈光也搖晃了一下。
「我如今有因果神通,心血來潮越發頻繁,或是應在未來之果?和陳方慶原本的運勢有關?」
但他並未糾結,也不掛礙心中。
「二……二郎,這是怎么回事,為何你……你也有仙家手段?」
陳母這會終於恢復了一點心氣和精神,戰戰兢兢的開口詢問,哪里還有半點過往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