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錯身子一沉,重壓在身,他眉頭一皺,但並不慌亂,方才預兆感應,皆有預判,所以現在只是打量著那頭凶獸。
「滴血重生?」
那凶獸面目凶惡,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雙目通紅,臉上有須,頭上生角,身形似虎,四爪如鷹,渾身布滿了鱗片,電光在身上流轉。
它舒展四肢,便有雲霧聚攏過來,它游目四望,目光所及之處,有紫煙升騰,那凶惡的獸瞳倒影白茫茫的景象,神色便有幾分茫然,繼而卻是想到了什么,又透露出驚喜之念。
「俺竟是重生了?!」
此獸口吐人言,聲音落下,周邊就有陣陣悶雷。
跟著,它不懷好意的盯著陳錯,張著血盆大口,問道:「你這道人,是何來歷,是你將俺喚醒……」話到一半,它神色一變,視線落到了陳錯身邊的那滴鮮血上——
既是滴血重生,自是能感受到自身本源,於是它一下子就盯上了那滴血,而後暴怒起來。
「此血之中,也有俺的造化本源,你這道人,莫非也想用邪法奴役於俺?」那凶獸說話間,怒而興雷,踏雲而落,逼近陳錯,「俺方才就察覺此處古怪,非在三界之內,莫非,你是想要將俺囚禁於此,奴役馴化?」
它一爪子抓向陳錯,有雄渾雷霆呼嘯而出,遮天蔽地,要將陳錯吞沒!
「若在外界遇到了此獸,我自是有多遠避多遠,但在夢澤之中,這局面可就不同了。」
面對洶涌雷霆,陳錯不慌不忙,只是催動念頭。
「散!」
那頭凶獸忽的凌空凝固,跟著面露驚恐,張嘴想要說什么,但話未出口,身軀已然崩解,化作無形。
漫天雷霆亦煙消雲散。
「一念可成,一念可散,更有雲霧壓制,此番異變之後,整個夢澤都能為我所用,堪比掌控一方天地的大神通!」
方才他感悟血滴時,得了夢澤一點預兆,否則也不會貿然為之,夢澤隨心,便是無法驅散凶獸,也能一念將那凶獸挪移到夢澤角落,剎那千里!
「只是一滴血,居然就能重生過來,那凶獸身有亘古氣息,不知跨越了多少時光過來,不過……」想陳錯目光一轉,落在那滴本源鮮血上,「這收攏回來的一滴,反而無法用於重構身軀,要復制之血才行,那此獸能夠復生,該是夢澤之效,而且也無法離開夢澤,這夢澤隱秘眾多,等我道行高些,要好生探查才是。」
這般想著,陳錯揮袖一甩。
頓時,又是一滴血被復制出來,幾息之後,那頭凶獸再次顯露身形。
它的身軀剛剛凝實,便咆哮一聲,雷霆落下間,張牙舞爪的朝著陳錯撲來!
「俺吃了你!」
轟!
雲霧落下,將這頭凶獸整個壓到了夢澤深處!
它掙扎起來,道道雷光迸射四散,卻難以掙脫出來。
「重生不等於會走上獸生巔峰,還要看所處的局面,不如咱們說說話,彼此了解一下,看……」陳錯遠遠看著,出言試探。
「死了這條心吧!」凶獸兀自咆哮不停,「小小道人,如螻蟻一般,也想與俺說話?趁早放了俺,否則等俺解脫……」
啪!
話未說完,它整個身子如肥皂泡一樣消散。
「雖是復制血液,但記憶連續,還有前念,說明每一滴血衍生出的,都是本源意識,該是以血液為媒介,借夢澤之能,將散落天地間的意識聚攏,回歸於此,那就該是本體了,如此一來,倒是價值不小,從它口中,說不定能探得侯安都的隱秘,比如那個桃源路標……」
陳錯沉思著,想著此次夢澤異變,以及這頭重生之獸,能有什么用處。
「夢澤之中,第一次有了靈性活物,或許是異變原因之一,而這頭凶獸的模樣,和東觀藏書中的一種龍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