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黑幡之上身影一閃,竟是陳錯挪移過來,就是一道赤光打出!
「嘿!小子膽魄不凡,可惜……」
黑幡一搖。
陳錯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院牆邊上,正好被那雲家祖孫圍住。
「神通?」
只是一念,陳錯就察覺到了前後不同。
「老夫已定下准則,你小子得與這雲老頭一家分出勝負……」
陳錯眉頭一皺,便感到周圍景象變化,竟是來了那雲家大堂之上,而那雲家老翁,正被兩個孫女攙扶著,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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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模樣正常,一個垂垂老矣,兩個嬌俏可愛。
「仙長莫怪,方才妖邪在旁,老朽不得不虛與委蛇,」雲老翁睜開昏黃老眼,嘆息一聲,「老朽能有今日,全靠仙門垂憐,如何能真個背叛?現在是借著過去一位仙長留下的至寶,抓住這一絲機會,與仙長說話。」
他面露嘆息,搖搖頭道:「老朽這一生,都致力於讓仙境更加美好,想著既然上天讓老朽有這般際遇,又有著這般本事,就該讓人人都有事做,個個都實現心中追求,但未料,最後會是這般結果啊!」
他話音落下,身邊的兩個孫女忽然跪倒在地,泣道:「還請仙長救救我等!救救祖父!」
雲老翁嘆了口氣,擺擺手:「莫讓仙長為難,老朽半只腳踏入墳地了,哪值得仙長拼命相救?只是可惜,這滿城的百姓啊,老夫的志向才實現了一半。」
兩女一聽,紛紛哭倒,撕心裂肺。
陳錯卻不為所動,他游目四望,目光最後落到雲老翁身上,笑道:「既已被煉為傀儡,哪里還能自主?安心去吧,還有一點體面。」
話落,人念金書在心底翻動,陳錯的雙眼中迸射金光!
「仙長何以這般殘忍!」雲老翁左手邊的女孩忽然斥責:「我家祖父德高望重,這城中之人原本渾渾噩噩,生來就知吃飽繁衍,宛如行屍走肉,是我家祖父開辟局面,倡導商賈,又以米面賒貸,促使人人奮進,又親自宣講,激發人心追求,否則戊屯城不過是一座死城,遲早消亡!」
「正是,」右手邊的女孩也慷慨激昂:「若非祖父苦心經營,仙境哪有風雅?這城里的泥腿子個個粗俗,是祖父以身引領風尚,又派人宣揚貴賤之分,才讓他們知曉尊卑,不說旁的,就說那茶水之妙,否則就是那群粗野之人,怎么知道品茗的樂趣?」
伴隨著兩人之言,淡淡的因果之力彌漫開來,朝著陳錯蔓延。
「兩位的孝心當真感天動地!」陳錯哈哈一笑,「可惜啊,莫說爾等已被妖邪操控,便是沒有操控,我也要除了爾等民賊,拿你等絕命,解脫民心枷鎖,鑄就香火人念!」
此言落下,幾個篆字自人道金書中飛出,鬼面臉譜在陳錯臉上浮現,萬象森羅蜂擁而出,在他右手中凝結。
未料,雲老翁絲毫不懼,方才那股蕭索盡數退去,也大笑起來,意氣風發,一揮手,忽有一城虛影落下,隔在他與陳錯之間,兩人瞬間拉開距離!
那虛幻城中,一個個身影繁衍生息、生老病死、衣食住行,散發出陣陣香火人念,朝著雲老翁身上寄托。
「這些豬玀都已與老朽意念相連,你若殺老朽,他們都要損傷陰靈,離死不遠!仙長,你要親手斬殺他們?而且,你殺了我,乃是作惡,是要害他們重歸粗魯、愚昧、貧窮、渾噩!」
雲老翁肆意張揚,白發飛舞,丑陋的面孔上,居然浮現出一點悲憫,道:「此界之人被上界仙人保護的太好了,皆井中蛙,不知人心凶險,失了進取之心,宛如豬玀,可悲可嘆,但老夫不同,老夫自外界而來,知曉自漢以來,魏晉南北亂局之中豪傑興起,強者為尊,是以立志革新此界,讓此界知曉卑賤之哀,知曉尊者之榮,如今城中人人皆奮進滿足,更……」
只是這話沒有說完,便驟然停歇!
卻是陳錯一步踏過虛幻城池,那凝結森羅的右手一手貫穿了雲老翁,將一點意念精華抓了出來。
隨即,縈繞手上的森羅之念散開,顯露出三道人念共識。
「此界封閉,不與外界相接,自給自足,因而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但並非愚昧……」
三道人念共識中的兩道消散,只留下一道。
「淳朴赤心,並非渾噩,亦非低賤,說到底,世本無貴賤,人心強分之!」
隨著陳錯言語浮現,他手上的一點香火共識清晰起來。
「此界有千百年的積累,有萬民更迭,代代安寧,處處安穩,可不是因為你!你趁虛而入,以惡欺善,先貪天之功,後顛倒是非,花言亂人念,操利誅人心,妄圖將此城化入自身,強撐命格,乃純惡!」
話音落下,那一道道原本朝著雲老翁匯聚的香火寄托驟然潰散,諸多碎片朝著陳錯手上凝聚,最後隨著陳錯一甩袖,化作八個凌空篆字——
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看著這八個字,陳錯眼中光影流轉。
「此乃第一,當取此八字之……」
話語聲中,八字旋轉起來,有諸多淳朴身影縈繞其中,最後凝結為一個篆符——
「絕!」
隔絕!
絕內外之連!
下一刻,陳錯猛地睜開眼睛。
他還是在那院中,被雲家祖孫圍住。
前後不過一個剎那。
那雲家祖孫忽的慘叫起來,七竅涌出汩汩黑血,全身處處龜裂!
陳錯卻看也不看,手上不停,懷中葫蘆飛出,一道人念共識結晶落入其中,當即,那葫蘆表面一個個文字符篆清晰起來!
「不對勁!」
對面,黑幡之中傳出聲來——
「速速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