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地之中,金蓮化身坐於淮陰府中。
一道道香火煙氣正不斷從淮河南北各處匯聚過來。
化身閉著眼睛,身上光影變化,五光十色交替,感悟著人間百態。
突然!
嗡!嗡!嗡!
這金蓮化身渾身一抖,身上的光輝忽明忽暗,那身軀都模糊了幾分。
跟著,四周匯聚過來的香火煙氣瞬間斷絕!
外面。
「胡了!拿錢來!拿錢來!都拿錢來!」
偏房中,周國大將梁士彥將一枚麻將砸在桌上,一副大殺四方的模樣。
周遭,佛門、道門,乃至海外修士等諸多大佬,都是一臉陰沉、凝重之色,甚至那三太子看著梁士彥的眼睛里,流露著懷疑人生的意思。
但忽然之間,諸多修士都停下動作,跟著面露疑惑之色。
只有梁士彥還在那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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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就要過濟水,離著平原郡也就不遠了。」
北地山水之間,有一行人正緩緩前行。
在前面開路的,赫然是那北齊宗室高茂德!
而陳錯的白蓮化身化作一名白衣秀士,緊隨其後,聽著這位高茂德的介紹,看著沿途的人和景,眼中有光澤流轉。
後面跟著面色平靜的任城王高湝。
原本權柄在握的宗室郡王,如今居然褪去了高傲與憤怒,看著沿途景象,眼睛里有著思索之色。
再往後面,則是一名頭戴輕紗之人,雖然作男子打扮,但只看纖細腰身,也知道是女扮男裝,她不時用好奇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白蓮化身。
突然,白蓮化身腳步停滯,整個身子一抖,竟有幾分模糊。
周遭,這同行的眾人都是腦袋一震,跟著便捂著腦袋悶哼起來,似是皆受重創。
尤其是那女扮男裝的女子,更是驚呼一聲,直接癱倒在地上,身上有一縷一縷的王朝紫氣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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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秘境。
雲霧之中,溪流之畔。
青蓮化身身形微微一震,便模糊了幾分,緊接著無形漣漪就要擴散。
不過,這時天上忽然下起雨來。
這青蓮化身的身形頓時穩固下來。
陳錯抬起頭來,神色如常的問道:「前輩對陰司了解多少?」
長發男子盯著水面,並未回答,而是笑著反問一句:「怎的?才壞了佛門的局,又要動陰司的念頭?」
「佛門落子南朝,陰司插手陳國,這是他們的局,本就想要將我囊括進去,我先前所為,說是自保可能誇張了一些,但說是反擊,那是半點都不過分,不過……」
陳錯說著,微微眯起眼睛,笑道:「這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布局、在動,若是不礙著我也就罷了,但往往要牽連著我,一次兩次的失手,未讓他們投鼠忌器,反而變本加厲,仿佛只要請來更厲害的好手,便能找回場子。」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的道:「我也不是泥捏的,總還是有幾分火性的。」
「說的在理。」長發男子點點頭,「你今掌握淮地,有化身歸真,境界還比不上世外,但真動起手來,當世能勝你的少之又少,就是能勝,也留不住你,本身立於不敗,聰明點的人,早就該見好就收了,可惜啊,現在是大爭之世!」
他感慨著,意有所指:「大爭之世,若不能為棋手,就要淪為棋子,若不能布局,就要入他人之局,只要立於這南瞻部洲的中原之地,幾乎無人能避開這個命數,否則兩家也不至於一浪一浪的過來找茬,現在,他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說著說著,長發男子兩袖一甩,手上的魚竿便從有化無。
接著,他轉過身來,道:「你既已入局,不為棋手,就要淪為棋子,所不同者,無非就是入得是陰司的局,或者佛門的局。」
「又或是你布下的局?」陳錯單刀直入,「星羅榜應該就是前輩的手筆吧,所求者何?」
長發男子收攏雙袖,一揮手,周圍景象頓時變化,成了一處竹林小舍。
二人對坐,中間的矮桌上,有清茶擺放。
長發男子舉杯輕飲,笑道:「吾所求者,一為道,二為天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