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最好!」窮發子笑了起來,「有師弟你這句話,事情就好辦了。」
南冥子也點點頭,目光掃過下方,見幾座城鎮中的混亂之相,已然逐漸恢復,不過被桃花瘴氣波及之人、之地,多多少少還有殘留。
一念至此,他不由感慨,道:「還要有一番忙碌。」
陳錯卻笑道:「師弟我既已出關,怎還能讓師兄勞心勞力?」
一顆紫色星辰從他身後升騰起來,其大如斗,光輝照耀世間,直達鄉里村頭,滲透叢林河川。
頓時,這洞天之中的人也好,飛禽走獸也罷,心頭都多了一點靈光。
這靈光泛著紫色,先是傳遞了一道意志,安撫萬物生靈心中的繁雜念頭,隨即又爆發出一股吸攝之力,將眾人心底的一點惶恐、畏懼盡數收攏,隨即又返回天上,重新聚集於紫色星辰之上。
隨即,陳錯睜開眼睛,對南冥子道:「師兄這四十年來當真是煞費苦心,將原本紛擾混亂的洞天百姓編戶齊民,分列鄉里之職,才能有今日之興盛。」
南冥子卻道:「此非為兄之功,全賴師弟之威名!」
陳錯笑道:「師兄何必推功?我的名號不過威懾,能令人顧忌而不敢干涉,但這洞天如何治理,卻不在此列,山門得以復興,師兄當屬頭功!」
見南冥子還待再說,陳錯當先出言:「這洞天之中的凡俗生靈,其心念已被我撫平,些許雜念亦是收攏過來,不過那些身具修為,甚至身懷濃厚氣運之人,卻不會受到影響,這些人,師兄難免還要勞累一番,省得再生波瀾,不過……」
他還是不等南冥子開口,接著就道:「這些人里面,有一個與師兄你還有些淵源,你不妨和他見上一面。」
「恩?」南冥子心中一動,「師弟的意思,該是我世俗家族中的後裔,但師弟你也是知道的,我與凡塵因果也算了結,你現在刻意提起,莫非里面有什么緣故?」
陳錯笑而不答,話鋒一轉:「師兄還是自己去探究吧,」他舉起左袖,「我這邊還有些事要處置,就先行告辭了。」
南冥子見他不說,嘆了口氣,也不追問,點頭道:「師弟先去忙碌吧,被你封鎮的這人定然非同小可,疏忽不得。」
拜別了兩位師兄,陳錯一步邁出,就已經到了自家的扶搖峰上。
他看著山上山下忙碌著的少年道童,微微一笑,卻也不驚動他們,再次邁步,就到了幽暗的靜室之中。
而後,他一揮袖,那頭箍飛出,一道血光從里面奔涌而出,凌空一轉,就化作了一名光頭僧人,正是毒尊!
「奇恥大辱!」
只是這位古神尊者方要再次興風作浪,那頭箍卻已經落在了他的頭頂,猛地一收!
霎時間,毒尊的種種狂暴念頭、怨毒心思,就像是被韁繩勒著,全數都被封禁在心底!
祂悶哼一聲,跌坐在地,隨即對陳錯怒目而視。
「陳方慶!你莫非是存心要羞辱本尊,須知……」這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而後毒尊瞪大了眼睛,看著黑袍陳錯身後的那道模糊身影,神色猛然變化。
「你……」
「你既來此處,存著亂我洞天之心,若不給你留下一點教訓,不讓你知道厲害,怕是不利於化解你我之間的仇恨!」
黑袍陳錯哈哈一笑,一手抓出,那毒尊如何能躲,怒吼一聲過後,便眼睜睜的看著一輪殘月從體內被生生攝取出去,落入那道模糊身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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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果然未亡。」
與此同時。
鳥語花香、芳草遍地的園林中,石亭坐落於菩提樹下。
一人顯化身形,坐了下來。
這人身形高大,但被雲霧遮擋,似真似幻。
他的身前擺放著一張石桌,桌上刻印著一張棋盤。
突然,石桌的周圍,先後又有三道朦朧身影接連顯化出來。
其中一道,婀娜多姿,嘆息著道:「何止是未死,簡直是呂氏再世!他再次出山,差點將妾身的性命給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