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刪繁就簡,論棋盤內外(2 / 2)

一人得道 戰袍染血 1547 字 2022-11-10

「真人不要小瞧了這些胡人的兵馬。」

殿決子開口說著:「突厥阿史那氏,起初不過一雜胡小部,更曾為柔然的鍛奴,能興盛崛起,成為草原霸主,期間為了得神祇忽有,先後拜祆、拜景、拜巫,幾十年更是前歸順沙門,因此族中不缺神通詭術。自中原復亂,隋室崩塌,北地重入亂局,突厥趁機而起,不光南侵中土,更是擄走了不少中原之人,有不少修士前往懲戒,卻接連遺恨草原……」

他說到這里,眼中多了幾分冷色:「就連我昆侖弟子,都有失蹤於草原的!」

「不錯,師叔不可掉以輕心。」向然的聲音,忽然從一邊傳來,「駐於北邊的突厥兵馬,就是沖著此處遺跡而來的,不會缺少方術異人!先前他們沒有靠近,只是看著道門內斗,並不意味著他們心有顧忌,恰恰相反,他們其實是想看准時機,一網打盡!」

說到此處,向然的眼中,也露出幾分冷意。

「這些年,太華山人也在草原中失陷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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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夢澤之中。

「興衰之主此番來到北地,探查丘墟之外,必然還有其他目的,或許是要借著這北地亂局,進一步參悟興衰之道!或許是其他什么目的,但現在吾等既是托庇其人,便不得不多想一些,二位以為如何?」

老者坐於雲端,神色沉穩。

女子與文士與之相對,聞言各有所思。

老者見二人並不表態,於是便不遮掩,干脆挑明:「既然我等已經依附於此方詭異天地,自然而然已是歸於其麾下,那日後便要表現出價值,能為那位興衰之主所用,方可高枕無憂,老夫知道,爾等都是逍遙慣了的,但既然身懷殘道,終歸知道,一旦自身性命崩毀,會是個什么下場,多疑還是要多加約束才是……」

聽得老者之言,女子收起了笑容,而文士神色凝重。

「老小子,有見識啊!」

突然,一個聲音突兀的從邊上傳來。

引得三人神色激變,待尋聲看去,就見一根黑幡凌空而至,當著他們的面前,幻化為一名黑袍老人。

「諸位後輩,爾等既然來了,那正好與老朽學學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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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令俟利弗設領兵南下,就是要讓他去給李淵小兒立個規矩!讓那些中土的漢兒,知道誰才是他們的主人!」

蒼茫草原,汗帳大椅之上,始畢可汗大馬金刀的坐著,正與對面一名身披金色袈裟的僧人說著話。

他抹了一把臉上濃密的胡須,眼中迸射出怒火!

「他占了長安,當了皇帝,享受著中土的花花世界!金銀珠寶、香車美人取之不盡!卻只給我送來那些東西,這是將我當成乞丐打發了!我要的,肥沃的土地!無盡的牛羊!女人和奴隸!」

那僧人微微一笑,道:「大汗,凡事皆有命定,我佛慈悲,定會讓你如願,得渡天下之人!」

說著,他微微轉頭,金色的雙瞳穿過虛空,見到了長河中的幾條黑線。

另一邊,始畢可汗哈哈大笑,起身道:「既有活佛之言,自然能讓我得償所願!希望我那位弟弟,能從李淵小兒手中,拿回我應得的部分!然後讓這位唐公知道規矩,也如那位定楊可汗一樣聽話!」

幾息之後,僧人躬身告退。

走出汗帳,他穿過吵鬧的部族駐地,來到了外圍的一片樹林,隨後伸手輕輕一拈,指尖探入虛空,抓住了一根黑線,輕輕彈動。

「唯我之主,這般隨意操弄因果,可不是好習慣。」僧人輕笑一聲,淡淡說著,語氣中卻有一股寒意,「如爾等這般妄自尊大,離經叛道之人,本就罪孽深重,卻還處處設計,狂妄的以為天下人,皆為棋子,可以隨意操弄,甚至連我佛門都這般蔑視,想要引為手中刀劍,實在是太狂妄了!三毒濃烈,要戒!」

叮!

傾向聲中,面帶赤子笑容的青年投影降臨,滿臉驚嘆的看著僧人。

「大師真個令人意外,明明是肉身凡胎,沒有半點修行在身,竟能深入長河,將我的一條故事線索抓住。」

見僧人沒有回答的意思,青年便雙手合十,告罪道:「此番是我孟浪,但此舉並非是輕視佛門,恰恰相反,在我看來,佛門實乃可敬的對手,是棋盤之外的棋手,今日所行之事,不像那位興衰之主,明明已經入局,卻是毫無自知之明,只能淪為一枚棋子,任人算計拿捏。」

頓了頓,他壓低了聲音:「不過,在下的這套法門,不是操弄因果,而是順應因果,將無用的微末枝節刪除,畢竟,佛門布局哪是我能操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