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陳錯忽然心頭一動,緊跟著目光一轉,朝外界看了過去。
在這片神境舞台之外,廣闊的海洋之中,忽有洶涌紅光破開海水,蜂擁而起!
狂暴的氣浪,將一道正在試圖潛入海中的神靈掀飛出去,余波盪漾,漣漪陣陣,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狂亂、瘋狂、冷寂的氣息隨之彌漫各處!
「似有爭斗在近海之處爆發!萬一將海玄道長卷進去就不好了!」
心念一動,陳錯已然有了決定,於是目光一轉,落到了城中另外一處。
「也罷,讓望生子和其他幾人在這里演化功法,再看一眼陳光蕊,便先將海玄道長的事了結。」
.
.
「當年玉虛八分,其中一支流落東海,傳下道統,又與原本的海外散修相互印證,甚至吸收了部分造化道的傳承,這才逐漸構成了海外七十二島的道統,不過世事境遷,隨著諸島嶼之間攻伐廝殺,所謂的七十二島道統之分,早已沒有那般清晰,早就變作了」
茶肆之中,身著長衫的陳光蕊捧著一杯茶,耳中聽著說書人侃侃而談,滿臉的驚疑與戒備之色,小心翼翼的用目光打量著來往之人,不時朝著街上窺視,試圖尋找著什么。
但始終一無所獲。
反而是他的這些行為,引得周圍之人側目,都朝他看了幾眼過來。
頓時,陳光蕊低下頭,努力平息心中慌亂,維持平靜。
畢竟,突然之間來到此處,身邊的幾人個個不見蹤影,自己還換了一身裝束,宛如進京趕考的秀才一般,說不驚異是假的,但他到底是見了陳錯那些個仙家手段,知道卷入了修士爭斗,發生什么不可思議之事,都正常的。
這般想著,便逐漸安靜下來。
這時,陳錯的身影在對面街頭顯現,他看著勉強鎮定下來的陳光蕊,不由詫異。
「連望生真人也是一下陷入,最多有所掙扎,反而是這從未修行過、最多有些天賦異稟的陳光蕊不受影響,還維持著自我,果然有些門道!」
想著想著,他屈指一彈,一點靈光飛出,直奔陳光蕊而去。
「不過,未來西行,你這一支的血脈乃是關鍵,再加上身在此處,若是心靈清明、意志如常,反而不是好事,得不到半點收獲嗯?」
忽然,陳錯眉頭一皺。
卻見那靈光落到陳光蕊的泥丸宮中,其人身上漣漪盪漾,神色恍惚出神,眼看便要融入角色。
但忽然之間,一點佛光從他的血脈深處迸射出來。
旋即,佛光覆身,一襲僧袍罩在陳光蕊的身上。
「好嘛,佛門果然早有准備!但不知是何時布局?」心頭一動,陳錯心底閃過幾個片段,都是自己與佛門之人對陣的情景。
另一邊,陳光蕊身上兩光交纏,在他的體內,兩股力量交相輝映,僵持不定——
其中一道,乃是青色漣漪,與周遭景象相輔相成,另外一道,卻是淡淡佛光,雖顯微弱,但源於性命深處,堅韌不拔。
漸漸地,佛光被壓制下去,陳光蕊終於化作書生模樣,饒有興致的聽著說書人講事。
茶肆里的眾人皆是如此,對方才陳光蕊身上的異狀,恍若未見。
陳錯深深看了陳光蕊一眼,感受著埋藏於對方體內深處的那一抹佛光,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
.
另一邊。
滾滾浪潮之中,血光沖天而起!
狂風將海浪卷起,灑落漫天,化作暴雨落下。
狂風暴雨之中,身披黃袍的神祇艱難維持著身形,感受著風浪中蘊含著的狂怒、邪惡、暴虐之念不斷試圖侵蝕神軀,祂驚怒交加,咆哮起來:「我本以為你是同胞,所以過來招攬!沒想到,竟是竊取生死權柄的血海余孽!你等不在暗處舔傷躲藏,竟敢興風作浪!真以為本神奈何你不得?」
海浪之中,有尖銳之聲狂笑,繼而道:「小小星宿之神,源於贗品之念,也敢狺狺狂吠,今日正好侵蝕了你的神軀,煉化成本尊化身,好去謀奪神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