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破碎的佛國中,陳錯立於時空亂流中,看著面前一臉扭曲表情的年輕僧人,淡淡說著。
他一邊說,一邊抬起手,將最後一縷佛光抓在手中。
「你會後悔的!」
年輕僧人的臉上滿是怨恨,竟是半點都不遮掩和忍耐了。
想想也是,幾百年、上千年的積累一朝散盡,還都成了眼前這個大仇人、大佛敵的嫁衣,換成是誰,都無法坦然處之。
更何況,佛國本就是桃源的一種,依托於修士之心,乃是心靈夢境的延伸,與修士的道心息息相關,既被陳錯強行破去,還將桃源的根基徹底挖了,自是直接反饋於道心之上,亂了心境!
「多少年的佛門積累,被你一朝盡壞!這世道多大罪過!多大的仇恨!你做好准備」
「做好什么准備?」陳錯直接打斷對方,旋即一伸手,就將虛空撕裂,「就算沒有今日的事,你們佛門難道沒有時時刻刻算計於我?日日夜夜過來煩擾?有區別嗎?既然如此,倒不如將佛敵坐實,亂了你佛門的傳承,奪了你佛門的桃源,在絕了你佛門的大神通者!」
說到這里,他看著對面表情扭曲的年輕僧人,淡淡說著:「如此一來,你等再出手,也算是理所應當,我也才能念頭通達!」
「狂人!妄人!你」
年輕僧人還待再說,卻見陳錯忽然伸手一推。
這被捆著的僧人,一下子就被推開,朝著那道被撕開的裂縫跌落下去。
「怎么?你居然不打算誅滅了我?你可知道,那佛國」
「有些時候,死亡並非是最好的懲罰。」陳錯眯起眼睛,看著那扭曲而猙獰的面孔,輕笑著道:「要知道,若論佛敵,還有一位,可是捕捉了你們不少佛家修士。」
「什」
話未說完,裂縫之中,濃烈的霧氣涌來,恍惚之中,一道模糊的八首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在年輕僧人的驚叫中,霧氣纏繞著,將祂拉入其中,很快便沒了聲息。
「若以因果論,那八首天吳與佛門的仇怨也不小,為何這佛門就一門心思的盯著我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緣故?」
嘩啦啦!
陳錯收回目光,正想著,耳邊忽有長河之聲,借著河碑聯系,他立刻就察覺到,整個長河的流淌速度,似乎比之前加快了幾分。
「錯覺?不對,有河碑在,對水流之速,理應不會感覺錯誤」
想到一般,陳錯神色微變,而後失笑。
「小豬那邊還真遇到了情況,那顆果實疑似鴻蒙果,卻是不能放過,況且這次還牽扯到了虞世南,就更不能放任不管了。」
話落,他一步邁出,離開了這片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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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陳錯離開,四周失了鎮壓,登時一片混沌。
幾息之後,最後一點佛國余韻漸漸平息,最後一點痕跡消失不見,只剩下最為純粹的虛空。
「千百年來的積累,一朝便就散盡。」
淡淡的話語聲中,一道泛著微光的身影若隱若現,玄衣赤腳,身上纏繞著幾縷光帶,手里拿著一塊骸骨,似是什么荒獸的頭顱。
「不過,佛國畢竟是虛實間衍生的桃源,只要記憶與心靈未滅,終究還有重現的機會,與之相比,這大千世界可就不同了,看似廣袤,其實脆弱」
隨著一聲嘆息,這道身影朝著無限虛空,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