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攬涕黃金台,呼天哭昭王(2 / 2)

一人得道 戰袍染血 2027 字 2022-11-10

便在此時,一個憨厚的聲音橫插進來——

「這話可就新鮮了!俺怎么聽說,西域瀚海,當家做主的是什么清微教?啥時候變成佛門了?」

話音落下,一個穿如庄稼漢的白胖漢子,扛著個釘耙,一顛兒一顛兒的走了過來,一步十幾丈,轉眼到跟前。

見著來者,心猿呲牙咧嘴,跳起來道:「你這呆豬,怎的才來?這小子一路上滿肚子的疑問,煩死俺老孫了1

「好猴頭,口氣真大!沒大沒小的!也不想想俺是何人!豈能輕易登台?必然是要壓軸登場1白胖漢子說著,一臉傲然之色,「何況,俺在路上還救了位落難女子,三問其道心,給她指點迷津不說,還送了她一頂帽子!這才來遲1

這一猴一人,旁若無人的爭論起來,看得尖牙白象眼皮子直跳,本打算出言嘲諷,但話未出口,心猿、白胖漢子卻同時停下話,一轉頭,都朝白象看了過來!

頓時,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降臨,迥然不同的兩道意志,如兩座大山般壓在它龐大的身軀上!

嘎吱!嘎吱!

尖牙白象渾身震顫!

「你們要動手?1

它驚怒交加,正待開口,忽聽一聲嘆息。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門下坐騎不懂禮數,沖撞了幾位,還望恕罪。」那聲音說著,話鋒一轉:「黃牙,還不速速給幾位貴客賠禮,請他們來國都一敘。」

「遵法旨1白象點點頭,語氣恭敬,身子一晃,從山般大小化作八尺大漢,滿臉橫肉,大腹便便,皮笑肉不笑的對陳禕道:「在下黃牙,見過諸位,幾位還請恕罪,隨我入國中1

「誰個要恕你的罪1心猿嘿嘿笑著,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卻沒有立刻動手。

「什么國?」陳禕見他前倨後恭,便出言試探。

黃牙面無表情的道:「國名樓蘭1說著,警惕的看著後面的心猿、白胖漢子。

「樓蘭?」陳禕滿臉詫異,「書上不是說,兩百年前,樓蘭就為拓跋魏國所滅嗎?」

「盡信書不如無書,若想知道,到了國都,自然知曉。幾位,請1黃牙說著,當先領路。

陳禕遲疑片刻,看了一眼身邊幾人,跟了上去。

心猿和白胖漢子緊隨其後,白馬踏著輕快的腳步,如影隨形。

途中,陳禕問起了白胖漢子的來歷。

「你就叫俺豬剛鬣吧,俺娘子就喜歡這么叫俺。」漢子滿臉無奈,「你當俺願意過來,還不是早先應了那人。」

「何人?」陳禕心中一動,正待詢問,後面的白馬卻忽然加快腳步,到了他背後,微微一頂,讓他注意前路。

陳禕往前一看,這才注意到,自己再次走到了大漢石碑邊上。

他停步片刻,正了正衣冠,沖著石碑拱手行禮,這才一步跨過界碑所標,腳踏實地!

轟隆!

霎時間,一股澎湃氣息自他身上沖天而起,直入蒼穹!

漫天的雲霧被沖擊的四散消弭!

朦朦朧朧間,浩盪之氣自東而來,雖微弱稀薄,卻堅韌清晰,朝無邊瀚海蔓延過去!

心猿、豬剛彪對視一眼,前面走著的黃牙渾身一顫,忍著沒有回頭。

但陳禕恍若未覺,依舊前行。很快,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風沙中。

這時,一陣風吹來。

剎那間,覆蓋在殘垣斷壁上的沙土簌簌而落,顯露出一座深陷於泥土之中的高台。

一道道漆黑鎖鏈在高台表面浮現,一端纏繞高台,將一點金色光輝封禁其中,另外一端則延伸至天空,仿佛沒有盡頭。

蒼穹深處,血色隱現。

淡淡的慟哭聲中,念叨著一個個古老君王的名字。

「故鄉吾祖,救吾苗裔,返我真容,還我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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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盤踞於瀚海的幾道意志猛然驚覺!

其中一道當空盤旋,如日放光,籠罩三十六國!

「西行所抵,華夏重塑!輪轉之劫,本要洗牌秩序、顛覆人間,但這西行卻是要打破過往勢力,重樹嶄新法則!如此行事,到底是順應天意,還是逆天而行?」

「普賢大士,為何要讓西行人踏足佛國?他身負中原皇帝之令,身承東方王朝氣運,入了佛國,萬一激起了佛國子民血脈中的古老記憶,二百年的耕耘、篡奪與同化,豈不是功虧一簣?」

「天地垂青、扶搖庇佑!因而此人只能智取,不可強驅!貧僧那坐騎既沒能將他嚇走,便只能引進來了。諸位,無需擔心,西域佛國雖只有不到三百年的歷史,但最初的叛逆之念早已煙消雲散,如今都歸於佛法,乃千年佛國之雛形,為應對輪轉大劫的布局!又何必擔心一個過客?恰恰相反,此人深入佛國,反讓我等有機可乘,或能將他同化!到時,便能從他身上窺得破局輪轉的關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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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佛國?」

遠處,陳錯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既然是應對輪轉大劫的布局,或許能從中弄清楚大劫的真面目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