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2 / 2)

兩人握了握手。

姚晃和他爸一樣,挺意外周徽嵐的年輕的。在他的想象中,有個大學生的女兒,年輕應該在三十大幾或者四十以上才對。

雙方當成鍾國棟等人面前寒暄。

其實周徽嵐出現,楊馨就隱約知道自己錯了。再看到姚教授的兒子出現,楊馨便知道她錯得有多離譜。如果真那啥的話,有誰地帶上兒子呀。這分明是四個人的聚餐。

「你這是?」姚教授問道。他的目光落在一眾京大的學生身上,剛才他們似乎在起爭執?

聽到姚教授的問話,在場的幾位大學生都心一顫,都緊張地盯著周徽嵐,生怕她下一句話就是告狀。

畢竟剛才楊馨那話確實很不妥當,這是嚴重地污蔑他的師德。他們不敢想象姚教授得知之後會如何地暴怒。

但他們很幸運,周徽嵐只是笑笑說道,「教訓一下晚輩,讓您見笑了。」周徽嵐沒說兒子不孝子什么的,而是直接說晚輩。

他們想多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告什么狀呀,剛才說的不過是嚇唬一下他們。況且自己的事自己干,姚教授是朋友,也沒必要借刀殺人給他添麻煩。再者他年紀也大了,沒必要讓他大動肝火。

鍾國棟聽了這稱呼,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姚教授呵呵一笑,「應該的應該的。」顯然她不想說……

舍長推了推楊馨,「道歉吧。」逃過一劫,道個歉,很應該不是嗎?

「周阿姨,剛才是我言語不當,我給您和周思恬道歉。」說著,楊馨鞠了一躬。

周思恬心里疑惑,這里面還有她的事?

「行了,以後記得謹言慎行,口出惡語之前先嘗試一下換位思考和推己及人。」周徽嵐看她認錯的態度還可以,揮手讓她過關了。

「至於你——」周徽嵐指的是鍾國棟,「我也不想多說什么了。」主要是她覺得他已經是一條道路走到底了,說啥都沒用。

「媽,是不是鍾國棟惹你生氣了?」周思恬不傻,她看出來了。

「你說你怎么老惹咱媽生氣呢?!怎么就不能懂點事啊?」周思恬有些氣急地道。

周思恬一語捅破了他們在場三人的關系。

聞言,姚教授一愣,周思恬和鍾國棟竟是親姐弟,而非他以為的表姐弟嗎?那他上次怎么沒否認並澄清?

鍾國棟站在那里,只覺得整個人難堪極了。

她們知不知道她們的話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和難堪?還指責他?

「是,她是我的生母沒錯,但同時她也是一個狠心的母親,你沒聽到她剛才說這些話,會讓別人怎么想我?她是想毀了我嗎?」

「你們都覺得這些都是我的錯,你們有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想過嗎?明明造成這一切的人不是我,我是被迫做出選擇的人,只不過我的選擇你們都不認可而已。可是你們呢,卻將我當成了千古罪人!你那么聰明,有本事的話那當初就不要發生那樣的事啊。」鍾國棟後面那句話是對周徽嵐說的。

他指的是當初她被拐賣至山區的事,有些含糊,在場只有寥寥幾人聽懂了。

周思恬氣結。

鍾國棟說完這句,然後看向周思恬,「退一萬步說,爸和她分開,你跟著她,我跟著我爸,本就各不相干了,你們又有什么資格一味地要求我指責我?」

聽完他的話,周思恬都快抓狂了,這是詭辯,不明事因的人聽著真的就像是那么一回事!

旁人看著,只覺得他們糾葛很深的樣子。

「我對你有要求有指責,只因剛才的事你太不像話了,你對不起你姐。你想想看,剛才我所說的任何一句話,我是以母親的身份來說的嗎?並不是吧?」周徽嵐語氣平和地說道。

「但如果你非要劃清楚界限,不認我這媽,不將她當你姐,你半點不維護她甚至落井下石,我確實沒有資格要求你指責你。對於一個陌生人而言,這都無可厚非。現在你將話說清楚就好了,剛才是我責備求全了。」周徽嵐嘆息著。

周徽嵐的話聽著讓人心一顫,她這話的意思,不會是他們想的那個吧?

還有鍾國棟,死不認錯,得來這么個結果,不知道心里會不會難過?

鍾國棟不傻,他也聽明白了,他的媽媽,竟然自己與他斷絕關系不夠,還幫忙他姐和他斷絕關系,太可笑了。

他死死地咬著牙根。

「我一直覺得父母子女之間,是需要一點崇拜的,否則就談不上尊敬而只有厭煩。你對我就是如此,你看不上我這生母,更高看親近韓惠竹這個繼母,我不怪你,人往高處走嘛,但也不會再接納你,也無所謂原不原諒你。」

「孩子,你也別怪我狠心。你是一個挺冷血的人,當然,我也承認我自己狠心冷血。你是第一次為人子女,我亦是第一次為人父母。本應該相互體諒相互指教才是,可惜陰差陽錯造成了這一切,後來你沒有改變你的選擇,我也沒有再給你機會。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種父母與子女的關系,或許我倆也算是其中一種吧。」說完,周徽嵐淡淡地笑了。

她這番話挺惹人側目和動容的。

姚教授同樣為人父母,對她的話真的深有感觸。

姚晃身為教育家,她說這番話時,就給她投以側目的目光。

而周思恬則整個人眼眶發紅,她恨恨地瞪著鍾國棟。

舍長藍天等人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都不傻,對他們之間的情況都有大致的推斷,此時聽了周徽嵐的話,其實都蠻傷感的。一對母子姐弟走到這一步,但他們也聽出了她話中的釋然,為她感到高興,同時又為鍾國棟感到遺憾和可惜。

唯獨其中的主人公,如遭雷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