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煙搖搖頭:「你不懂,他不懂,你們都不懂。」
「我不明白,喬少都做到這份兒上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袁敬陶對於梁煙的態度早有不悅,可是今天看到梁煙這番反應,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喬少現在不是不來看你,而是他真的沒空,他要全力去對付簡容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兩家的聯姻,不是說毀就能毀了的!他要付出的代價和心力都是難以言喻的大,他要頂著巨大的壓力!」
「他原本不需要這樣的,過往多少女人都沒有讓他這么做,可是他卻為你這么做了,你還有什么怨的?原本,喬少回來就是想跟你說,他要這個孩子!」
「現如今,孩子沒了,不止是你難過,他也難過!一旦他下定了決心,你知道他有多期待嗎?這是你的孩子,也是他的。前一秒才認定了,並且興奮地期待著,後一刻,就得知孩子沒了,你知道這種失望的情緒有多大嗎?」
「要真說到傷,他比你傷的更重,因為你的不理解!」袁敬陶語氣嚴厲的說。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我今天說的有點多,而且還說了很多我本不該說的,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喬少的苦衷。你……自己想想吧!」
梁煙的嘴角卻扯了扯,似乎對於他剛才說的這一大通話,並不怎么感動,甚至還有點嘲笑之意。
「我說過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梁煙翻過身,將被子蒙在自己的頭上,像烏龜一樣縮進了自己的殼里,阻斷了與袁敬陶的談話。
袁敬陶緊緊地綳著臉,不明白梁煙現在還在使什么脾氣。
他覺得她現在有點無理取鬧了。
袁敬陶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了病房。
梁煙把頭蒙在被子里,眼淚卻順著臉頰,濡.濕了床單。
袁敬陶指責她的不理解,可是他不懂,她到底在計較什么。
她氣自己,因為對喬仲軒的不信任,就這么輕易的上了簡容萱和岳珊珊的當。
可她也氣喬仲軒,因為他無法讓她信任,否則當初,她哪怕是拼著百分之一的機會,也會搏一下的。
甚至在進手術室之前,因為伊恩的出現,她甚至可以讓伊恩幫她一把。
可是她沒有,因為她心灰意冷的想著喬仲軒不要她,不要孩子,那她又掙扎些什么?
再掙扎也換不回喬仲軒的一絲憐惜。
就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這種不信任,因為他,更因為她,她失去了孩子。
這種自責,遠遠不是袁敬陶所能了解的。
她現在氣喬仲軒,可更恨自己。
這種越來越恨自己的情緒,一天比一天濃烈的咬噬著她,讓她越來越無力,也越來越難受。
所以她說袁敬陶不懂,喬仲軒也不懂。
這兩個男人,肯定不理解她現在怨的是什么。
……
……
簡容萱得知岳珊珊的消息後,便知道喬仲軒知道了她們的事情。
可是她仍然不怎么擔心,因為兩家的聯姻,並不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可她仍然有點怕喬仲軒找上她。
盡管現在做這些有些沒用,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對岳珊珊哥哥公司的幫助,沒了他的維持,瀕臨破產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的公司,自然是頃刻間倒塌,沒有任何的懸念。
但是簡容萱仍然悄悄地給了岳珊珊五百萬,平息她心中的怨憤,也堵住她的嘴巴,避免岳珊珊因為怨恨而對喬仲軒說些什么。
但是當聽到秘書說,喬仲軒來了的時候,簡容萱還是忍不住白了臉,拿著比的手突然一松,任鋼筆落在桌面上,兩只手無力的泛著涼意。
喬仲軒面無表情的走進來,簡容萱強作鎮定的坐著,看著喬仲軒坐到她的對面。
「今天怎么有空來?」簡容萱裝作無事的笑道。
「你的動作太多了。」喬仲軒淡淡的說。
簡容萱一滯,卻微微一笑:「那你來這里是想干什么?罵我,責怪我?我不相信你會為了一個女人,一個你本來就不想要的孩子,對我做些什么。」
「你也不相信我會跟你取消婚約。」喬仲軒仍然雲淡風輕的說。
簡容萱的雙眼陡然睜大,半晌,才堅定地吐出三個字:「你不能!」
是的,他不能!
她如此的堅信,他若是還有理智,就絕不會跟她取消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