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福媽受雇佣成為3號別墅區的管家開始,既然拿了工資,自然就該做完分內之事,至於主人的私生活,可萬萬是她不敢插手的。
現下已然將近十點,往常主人都是這個時間點醒來,福媽煮了醒酒湯,這番上來就是為了特意叫醒她口中的『少爺』。
「咚咚——」敲響主卧門,福媽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里面的動靜,「少爺,該醒了,福媽准備了醒酒湯,您若是還不舒服,便梳洗梳洗下來吧。」
「……」
等了好幾分鍾,里頭依然毫無動靜。
福媽的喉嚨很大,中年婦女的說話聲音底氣十足,若是往常,必然會有一個枕頭准確無誤的丟在門上,伴隨著少爺那瓮聲瓮氣的一聲「滾」,然而,福媽繼續等了5分鍾,里頭依然毫無動靜。
胖乎乎的臉龐皺了皺,福媽抬手,再次敲響了主卧門,「少爺,您聽到福媽在講話么少爺?已經十點了,您不是應該去公司了么?」
「少爺,少爺……」連續喚了許久,在主卧門口等了將近十幾分鍾,都沒有任何聲響,福媽察覺有異,猜測著少爺難道並不在主卧睡覺,或是後來又出門了?
「咔擦——」她隨意的一轉門把手,門居然開了,沒鎖。
「少爺,福媽得罪了,我進來了!」
深吸口氣,察覺有異的福媽慢慢推開了主卧的門,而後——
半響過後,只聽一聲極為驚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別墅——
「啊——」那一聲尖叫像是從喉嚨深處尖利喊出的嘶鳴,伴隨著驚恐驚懼與深深的害怕,驚的別墅外那樹上的飛鳥,都跟著撲動翅膀『撲棱棱』的飛起,而後飛向另外棲息的大樹。
日光刺眼,如慘白的顏色,將主卧內的地板都投射上一層反光。
落地窗門打開,風從窗外陣陣撲入,深藍色的落地窗紗,迎著那一陣陣風起舞。
映入福媽眼簾的,則是主卧室內那張中央大床上一片刺目的猩紅。
不僅是中央大床上,就連地板上都有,除卻地板上,床頭,床頭燈罩上,牆面上,而那床單跟枕頭,幾乎都被血液染透。
整個房間,都像是被包圍在一個血池里。
「滴答——」一滴血液,從床單落到地板上。
福媽目光一轉,渾濁的眼睛直直對上那枕頭上死不瞑目的眼眸,直直的對著她,像是要找她索魂一般——
「啊——死人啦——殺人啦——」
捧住腦袋嘶聲尖叫,福媽像是瘋了一般,揮舞著雙手就沖了出去。
尚且還有幾分理智存在的她,幾乎是沖出主卧後,就找出自己的手機,抖抖索索的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11o嗎?死人了,我們家少爺死了,都是血啊,全都是血啊,我們家少爺死了,他的頭都被割下來了……」
「鈴鈴鈴——」
留園。
晴光方好,日頭更升。
客廳內四角處,百合花羞羞答答綻放,被安置在一個束口的長瓶里,迎著日光,慵懶的伸展著腰肢。
電話聲響起時,徐媽正在為新上任的太太准備可口的飯菜。
聽到電話聲,為了不打擾到主人睡覺,徐媽隨手在圍裙上擦拭了下濕噠噠的手,一步三跑的走出廚房去接。
昨天先生跟太太剛領證,晚上慶賀一番後,回到留園睡下歇息,依然是12點後,孕婦嗜睡,若是太太醒來,怕是也在這個點了。
徐媽作為女人,自然知道女人懷孕的辛苦,是以明知太太在這個點應該醒來,也不願意吵到她。
壁上的古式陶瓷話筒被徐媽一手握過,「喂——」
主卧內,中央大床柔軟的床面上,霍行衍單手撐著下頜,從側面溫柔的凝視著新上任小妻子那在日光下甜美的睡顏。
米黃色的窗紗隨風舞動,陽光如織線密密麻麻射入,床頭上的鬧鍾,時間顯示在十點過半。
這大概是霍行衍第一次在床上睡到最晚,以往不論多晚睡,他永遠是早上六點的生物鍾,雷打不動。
一般而言,他會去山腳下跑上一圈,而後回來洗個澡,在餐廳里看當天最早的報紙,而後等著用早餐。
而跟封蜜在一起後,這個習慣正在日益被打破,甚至於他今早醒來時,看著身側封蜜的睡顏,居然久久不舍移開目光。
想著今天下午才會回公司,干脆陪著封蜜睡了個回籠覺,只是生物鍾讓他無法再入睡,到後來就變成了盯著封蜜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