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這么看？畢竟你也算是醫生。」

唐林十分淡然，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有停止，甚至沒有特別抬頭去看迎面走過來的孫藩，「決定權不在我，在你。」

孫藩來到病床前小心翼翼的換掉之前已經有些枯萎的鮮花，眼神里閃過一抹很少見的悲哀，深深的悲哀。

「趙波救了我，我卻連他的命都守不住，我還算什么男人！」說著用力握拳，青筋暴徒。蔡婷婷在旁邊看的有點害怕，她從沒見過如此強硬如此失態的孫藩。唐林緩緩起身，「你也不是神，至少你已經努力了這么多年。我……當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戰友被子彈貫穿大腦就那么死在我懷里，滿地滿地的鮮血……後來我常常安慰自己，他至少走的很痛快，沒什么痛苦……」

蔡婷婷更加吃驚於此刻唐林的狀態，似乎跟孫藩這種人物平起平坐，甚至還可以做他的人生導師。孫藩卻看起來更加失控，突然沖過來死死抓住唐林的衣領，「你算什么，一個毛頭小子，你這是在給我上課么！」

唐林沒有掙扎，甚至連動都沒有動，「我什么也不算，我只是陪著我朋友來看看他即將離開的親人，一種最基本的禮貌而已。」可是這個答案孫藩並不相信，「少演戲，你還不是為了接近我！」

唐林不再說話，不動不說話，任憑孫藩隨便發瘋。蔡婷婷剛要焦急的張嘴給他解釋，他卻對著他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就站在那跟猩紅雙眼的孫藩對視。

良久，良久，孫藩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松開手，然後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眼前骷髏一樣的恩人。

但孫藩就是孫藩，再過5分鍾他又恢復如常，眼里和臉上不再有任何頹廢和瘋狂，而是一直以來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和雍容。

「唐林，你跟婷婷走的太近不好，這話我只說一遍。」

唐林安靜的站在旁邊看著窗外，「我這種人一旦決定什么事就沒人能夠阻攔，我想和你說趙波對你的恩惠可以到他為止，你不必刻意的轉移到蔡婷婷身上。你這種人是大人物，你在這個位置對很多人對老百姓都是好事。即便是以後你真的外放單飛主政一方也會是一個稱職的領導。所以你不應該心里一直背負著這種陰影，你該走出來。我沒想見你甚至刻意躲著你才在這個時間來。現在你不是孫大秘我也不是治保主任，我們做半小時的朋友不行么？」

孫藩的眼里古井不波，似乎再也沒有事情可以打亂他的心神，「你果真野心不小，其實你從未將我真正放在眼里，因為你眼里只有主位，你背後的那人也是要把你推上主位的。只是你才剛剛起步而已，要跟我做朋友就要有資格，你要想婷婷不受到傷害就快點一飛沖天，這種事我做不到絕大部分人做不到但是你卻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