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此生說不定再無相見的機會。

有時候她在想，說不定端陽確實是恨極了她的，所以才會同皇帝一起對付她。可是，她自認從未做過對不起端陽的事，她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顧如錯開視線，不敢同她對視。

「當初你自己也承認了。」

「呵。」莫清雪低頭，不再說話。

顧如不過在里面站了一會兒，便覺得渾身發冷，連呼吸都慢了。她才待這么一會兒就受不了了，這個女人是怎么過來的？

顧如暗自握緊了手，「我真心待你，你卻處心積慮地想殺了我。莫清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在這冷宮里孤獨終老。」

莫清雪沉默了一會兒，「那你不如告訴我，你為何要替那宮女取名為二阮？」

「嗯？」顧如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股大力給拉了過去，摔倒在床上，身子被莫清雪給半壓著。

莫清雪湊近了她，「你告訴我，為什么？」

顧如被弄得小臉通紅，不知所措。

很久之前，莫清雪還不是皇後時，她曾同她許諾，要一直都在一起，以後養四個丫鬟。她兩個，莫清雪兩個，取名為一二三四，她要一二，莫清雪要三四。所以莫清雪收了四安，可惜顧如一直沒有給身邊的宮女取名。

「想取就取了，哪兒有那么多的為什么。」顧如推她，「你起來。」

莫清雪湊近，眼眸微眯，漂亮的唇壓了下來。

顧如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心跳得很快。

半晌沒感覺到莫清雪有動作，顧如睜眼，卻發現她臉色冰冷，不帶感情地看著她。

「你閉眼做什么？真以為我要親你？」莫清雪起身，深呼吸了一下，「本宮怎么會做這種事，不僅惡心，還臟。」

顧如臉色蒼白，嘴唇發抖，「你…」

她猛地從床上起來，「你太過分了。」

莫清雪聽她聲音發顫，有了哭腔，暗暗咬牙。

「做這一套給誰看？嗯？季辰不在此處，你不必演戲了。」

「莫清雪，你混蛋！」顧如吼完，氣沖沖地出了門。

莫清雪閉上了眼睛，滿臉疲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二阮正和四安相看兩相厭，聽見聲音急忙跟了上去。

「殿下，等等我！」

「傘還沒撐呢…」

四安目送她們離去，又朝房間看了看，嘆了口氣。

主子現在應該不希望她進去。

顧如快走了一段路，腳步慢了下來。

「大聲喧嘩，不顧禮儀，成何體統。」

二阮腦袋耷拉下來，「殿下，奴婢知道錯了。」

顧如搖搖頭。二阮是她自己選的，屬於可以信任的人。

先前並非她不願意遵守同莫清雪的約定，只是因為身邊的人，都是季辰派來監視她的，並不值得信任。

莫清雪被廢以後，她聽話了一個月，季辰對她的監視便不如以前那般細微了，她趁機同季辰說想換個貼身宮女，季辰也沒反對。

選來的宮女不止一個，顧如看中了二阮的忠心和小聰明。不過，貌似女主也在選來的宮女里面…

顧如覺得太陽穴又開始疼了。

「對了，待會兒回去，你吩咐下面的人，把宮里的炭火送一部分到冷宮去。」

「啊？」二阮一愣。

顧如瞪了她一眼，耳尖發紅，強行冷哼一聲，解釋道：「莫清雪謀害本公主，罪孽深重，本公主決不允許她被凍死，她還要活著，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

二阮呆了片刻，在顧如越來越尷尬的視線里點了點頭，「是，殿下。」

行吧，殿下說的都對。

只是她怎么覺得怪怪的？殿下突然去冷宮，不會就是為了給廢後送炭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