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雙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晚安。」

算了，她還是舍不得看見小如一副慌亂又無措的樣子。

顧如開了門，又迅速關上。

無論如何，暫時先不要讓她們碰面。

不過等她轉過身，她臉色立馬變了，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沖向屋內。

房間里的東西很亂，像是經歷了搶劫一樣，原本應該在屋內的兩個人此刻都不在。顧如嗅到了容舒景的氣息，很微弱，若有若無，更像是人不在了，殘留下來的。沈絲纓的氣息要強一些，但也很不穩定，時有時無，顧如肯定，她還在。

她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凝重，周身都散發出光芒，腳底則有陣法在轉動。

半晌，顧如睜開眼睛，神色復雜地走到有一處，把手覆上去，開始輸送靈力。

那是一面鏡子，光滑的鏡面突然開始出現波動，像水紋一樣擴散，一圈一圈。

絲絲縷縷的煙霧飄散，沈絲纓的身形顯現出來，不過原本就有些透明的身體此刻竟真的像是要消失一樣，脆弱得不行。

顧如心疼得幾乎都要不能呼吸，她不敢碰到沈絲纓，只能不斷地把自己的靈力輸送給對方，只盼對方能醒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如才看到沈絲纓的眼皮動了動，然後緩緩睜開了一點兒。看到是顧如，沈絲纓猛地睜大眼，似乎想要說什么。

「你別激動。」顧如連忙止住她，這是她才發現，自己的後背竟然都是冷汗。

「絲纓，這是怎么了？」喉嚨里的聲音粗啞得不像話，顧如覺得滿嘴苦澀，心都像是被緊緊絞住一樣，痛得她想哭。

沈絲纓張張嘴，喉嚨里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顧如把眼里的淚水逼回去，然而眼眶早就紅了。

沈絲纓什么時候這么脆弱過，脆弱得，好像馬上就要離開她了一樣。

沈絲纓一直盯著她看，眼神執著，她伸出手，努力想要抱住顧如。

顧如生怕她再激動，連忙把她摟進懷里，感覺自己像抱住了軟綿綿的棉花一樣，不真實。

「絲纓，別怕，我回來了。」

顧如咬咬牙，「到底發生了什么，舒景呢？」

沒聽到回答，但是顧如突然僵住了身體，她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順著脖頸往下流。

什么話也問不出來，她覺得自己在逼沈絲纓。

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虛弱不堪，「我是不是很沒用…可是你看，我就算再弱，我也活下來了…活到你回來…」

「我是不是要魂飛魄散了…」

「真好…死在你懷里…」

「我是真的很愛你啊，我明明那么聽話…小如…你就…就當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吧…就當是我想害她，我是個壞人…」

沈絲纓的聲音越來越弱，也越來越低，若有若無。

顧如閉上眼，偏頭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呢喃。

「我相信你，乖，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絲纓。」

沈絲纓笑著，露出了一個笑容，天真無邪。她虛虛握住顧如的手指，「我好累啊…小如…」

「你睡吧，別怕，我在。」顧如看著她閉上眼睛，心里一緊，她干脆把沈絲纓重新送回了玉佩里。

在她離開以後，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絲纓受了這么重的傷，舒景也下落不明…

聽絲纓的意思，似乎是舒景先動手的…

顧如呼出一口氣，覺得心里有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

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