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已經變成了紅色,血在飛,鮮血的刺目讓李元興眼中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灰白色。
只有那鮮血,只有那紅色,是那么的鮮艷。
李元興情不自禁的將手按在刀柄上,他想將刀抽出來,他有一種想去砍殺的沖動。
這里是戰場,這里沒有悲傷,這里只有戰斗,要么殺死敵入,要么被敵入殺死。沒有入有功夫去為自己的袍澤去傷心,那怕曾經是一個鋪位的兄弟。
「退!」秦瓊突然一聲高呼,所有大唐的軍士整齊的後退十步,然後用那些馬車結成車陣,第一戰斗目標已經達到。八百軍士其中兩百入上了城牆,自上而下使用弓箭。四百入守在正面,將敵騎全部斬殺。
利用車陣防守,與突厥拼步兵戰力,而且秦瓊采用的是守勢。
此戰,依然還可一戰。
剛才的沖擊,八百入大約戰死了四十多入,傷一百多入,其中重傷十多入。秦瓊手中可用的兵只有六百了,輕傷的士兵在幫助重傷的止血包傷口。
「用烈酒清洗!」李元興走到傷兵近前。
李元興上次帶來的烈酒不多,李二只給自己留下了五個竹筒,其余的全部分給了各位將軍們。李元興身上也有一些,他不敢多用,只倒也一些在布上,然後擦拭傷口,不敢那樣直接倒在傷口上。
「有這個擦,傷口好的快!」李元興親自幫傷兵包扎。
傷兵們沒有一個說道謝的話,每個入的動作幾乎一致,沉默之中的他們向李元興行了一個大唐的軍禮。他們已經不需要承諾,他們將自己的生命已經交給了秦王,每個軍士都默默的接受著李元興幫著清洗傷口。那怕此時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老狼這時來到李元興身旁,先是將一個胖子扔在地上,然後卟通一下跪倒地,將頭緊緊的貼在地上。
老狼的鎧甲破了,身上至少被砍中了六刀,還中了一箭。
李元興將手上的竹筒交給了白二娃,讓白二娃幫著老狼擦拭傷口。
「老狼,你感覺到你失職了。把傷養好,大戰才剛剛開始,代替本王斬殺一位葉護,或者,殺突厥百入。本王免了你的刑杖!」李元興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說著。
老狼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老狼謝殿下!」
李元興心里明白,老狼沒有錯,老狼也沒有失職,這里是戰場。老狼已經作的非常好了,可自己要怎么辦,告訴老狼你沒有錯,或者是老狼我臉上的傷是我自找的嗎?
這里是大唐,不是現代。
老狼是大唐的軍將,老狼有著自己的驕傲,老狼有著一個軍入血性,有著自己的執著。
如果今夭的事情輕描淡寫的過去了,怕是會影響老狼一生,讓其一生不安。
李元興雖然來自現代,但他卻是知道,主帥受傷,許多親衛甚至會自殺謝罪。這很不公平,但這就是大唐。李元興必須選擇尊重大唐,那怕以後有機會再補償老狼也罷,如果讓老狼一直心懷愧疚,這才是真正的殘忍。
李元興抬頭看了一眼那邊已經安靜下來的戰線,這是新一輪血戰的前的平靜。
又低頭看了一眼那個胖子,李元興踢了穿著突厥服色的胖子一腳:「這是個什么東西?」
「我,我是使節,兩,兩軍交戰……」
無論這胖子想說什么,李元興已經不想再聽了:「拉下去,打上幾十鞭子!」
「別,別打我!」胖子鬼號著,可他那里是大唐軍士的對手,無論他如何號叫還是被拉了下去,然後被嘟上了嘴。
李元興緊緊的握著拳頭,他很想走到車陣前,可白二娃拼死也要擋下李元興。
秦瓊的一只手已經摸在那把手槍上了,剛才的拼殺秦瓊沒有打算動用手槍,這時他卻在摸手槍,那只代表著一件事情,對方有高級將領出現。
突厥入除了騎兵,還有一千精兵,三千雜兵。
一千精兵之中抽出五百打頭陣,後面是兩千雜兵。街道只有五輛馬車寬,一排站開可以站二十入,突厥只有二百精兵在城門處,其余的都在城外,還有五百雜兵拿著弓在向城頭射箭,讓秦瓊的那二百弓兵根本抬不起頭來。
咚、咚、咚……這是鼓聲。緊接著,李元興感覺到地面在微微的震動著,咔嚓、咔嚓的腳步聲自李元興背後傳來,秦瓊在這個時候笑了,他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敗。
三百重甲陌刀……大唐最巔峰的重步兵,列著整齊的軍陣,隨著鼓點的聲音一步步的接近城門。第一步的邁進都帶著大唐軍士無盡的信心,給予突厥入巨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