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長孫無忌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個對字。
具體李元興說的話他也不知道,但崔君肅說的全部都在主題上。李元興就是這個意思。
「這也是我敢把這話外傳的意思了。連宮中都沒有下禁言令,只是宮中的那些人不敢亂傳罷了。」長孫無忌解釋著。
崔君肅卻是關切的問道:「那聖上怎么說?」
「聖上當時沒有說話,反倒是秦王殿下對這樣的情況作了解釋。」
「那,怎么說?」崔君肅真的是非常關心這個話。
「秦王殿下當時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沒有絕對的好人,只是能將自己的欲望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這就是好人了。隋末大亂,有多少人想當皇帝,可又有多少人能夠當皇帝呢?所以,他們不會彈劾我,因為彈劾了這分封之事就會停止。讓他們去距離大唐上萬里之遠的地方當皇帝的野心也就沒有機會了。」
崔君肅聽的臉色蒼白,心說這位秦王殿下還真的什么都敢說。
長孫無忌哈哈大笑了幾聲:「崔公莫怕。秦王殿下常常和聖上討論造反。在什么情況下可以造反,什么情況下可以克制造反之類的話題。說到造反,天下間沒有人比秦王殿下研究的更加深入了。」
崔君肅感覺背後陣陣發寒,冷汗直流。
「秦王當時又問聖上,歷史是什么時期,官員最廉政,最有才華?」
這個問題問的有趣,崔君肅也在思考自己讀過的史書。長孫無忌其實也一樣。
「三國!」崔君肅試探著問道。
長孫無忌沒有立即回答崔君肅說的是對,還是錯。只是繼續說道:「秦王殿下當時說,因為三國之爭,如果不盡心就會被滅國。所以三國良將賢臣的比例是最高的,大唐不出二十年,就會貪官遍布,武將上了馬,文官提不得筆。就是因為大唐已經沒有敵人了,所以將天下分封出去,縱然是春秋又如何,縱然是戰國又如何。沒有外敵就會有內亂,人心本貪婪!」
崔君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好一句人心本貪婪呀!」
兩人足足沉默了半刻鍾,都是一個動作,雙手扶在船舷上,遠遠的看著大海。
「有何禁忌,絕對的禁忌?」崔君肅開口問道。
「我妹妹告訴我,真正的絕殺禁忌只一句。唯一可以讓大唐秦王親自出兵,不惜一切征討的,只有一條禁忌!」長孫無忌的語氣變的極為嚴肅,崔君肅卻是在猜測,這個禁忌是什么,不可內戰,還是不可兄弟相殘,或者是……
長孫無忌不打算讓崔君肅去猜,直接開口說道:「禁忌就是,忘根背祖滅人倫者,大唐不容,天地不容!」
李元興在想什么?
崔君肅完全看不懂這個秦王殿下了。
這個禁忌可以說,根本就不算是一個禁忌。
崔君肅敢說自己清河崔氏,就算全族死絕了也絕對不會忘記自己身上流的是華夏的血脈,也不會忘記自己的祖宗,就算距離清河十萬里,崔氏依然是崔氏,依然是清河崔氏,華夏的清河崔氏。
突然,崔君肅卟通一下跪倒在地甲板上,兩行熱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長孫無忌被崔君肅這個動作嚇了一跳。
「某懂了!」崔君肅真的落淚了,他是真正被感動了。有些話他不可能對長孫無忌說,可他卻是心里明白。
大唐的秦王從到大唐第一天起,真正所作的,不是護著大唐,而是護著華夏。無論是戰突厥,種仙糧。還是提高百姓的生活,權貴的地位。無論是印書,還是發展仙工之術。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大唐,而是為是華夏。
如果說大唐受益,只因為大唐在中原代表著華夏。
當走出國門,來到這一望無跡的大海之時,華夏就是華夏,大唐只華夏的一個帝國罷了。所以才有了唯一的一句禁忌,不要忘記自己的根,不要忘記自己的祖宗,不要作出那種滅人倫傷天理的惡事。
長孫無忌實在不理解崔君肅這反常的表現。
可崔君肅卻是半句也沒有解釋,用衣袖擦掉臉上的淚水,大步向著船艙走去。這此時,崔君肅心中升起一團火,他心中在暗自立下誓言:秦王,我清河崔氏,將盡一切努力,三十年內助你秦王的兒子李墨,一統澳洲!
李元興就站在旗艦的船長室內。
當崔君肅從前甲板走到中倉門的時候,一抬頭正好看到船長室中的李元興。
崔君肅緩緩的抬了起手,沖著李元興行了一個大唐的軍禮。
李元興也同時回了一個軍禮。
這個動作,進一步的震驚了長孫無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崔君肅一定是想到自己沒有想到的事情,而且他在向秦王求證的時候,也得到了回應。
崔君肅想到了什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