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這會還在耀州,怕是趕回來也到臘月二十九了。
「賭注敢不敢大一點,要是一貫兩貫錢的,打起來也沒有一點緊張的。」李麗苑一直都沒有開口,這一開口就是厲害的。
「多大我也陪著。」李長英站了起來,正打算叫侍女拿錢盒來。崔燕燕卻在這時說道:「嵐月姐姐說,倭島種桑樹,不如就讓我身邊這丫頭賭桑樹,一番一株!」
大唐的桑樹全是大桑,一畝為了保證肥力,才六十株一畝。
這輸了桑樹,總不能再補地皮錢吧。
大唐的麻將最大為五十番,就是大三元,大四喜這一類的大牌,然後可加注三個炮,那么最大的一注就是二百株桑樹,這就是差不多四畝桑田。果真是大賭注呀。
「就依這個來。」幾位王妃誰也不示弱。
李嵐姍在旁邊感覺到好笑,也只是心里笑了笑。
大唐現在什么東西最讓人值得投資,那就是生絲產業。別說往西域去賣了,僅是大唐國內就是供不應求,連普通的百姓都想穿絲綢,更不用達官貴人了。
否則,李嵐姍也不會動倭島全民種桑的心思。
李嵐姍輸得起,雖然倭島還沒有開始種,但幾百萬株桑樹現在就有,就在出雲那里。
李麗苑與崔瑩瑩絕對是最親近的,李麗苑被壓了一頭,崔瑩瑩自然要幫她出頭,這時開口說道:「丫頭都用桑樹下注了,我們不如來一點更刺激的。賭噸位!」
嘶……,李嵐姍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唐現在全部的船工業,沿海小船與內河船民間擁有,但海船名義是在大唐工部,可事實上卻是在秦王府控制著。
去年的最大產量已經報上來了,一年只有二十七萬噸的量。
而且主要生產的還是兩百工匠,三個月一艘的一千二百噸級武裝商船,以及四十三天一艘的五百噸級純商船。大船生產周期長,而且工序復雜。五百噸級的去年的產量是一百七十三條,這可是丹東、威海、沂州、華亭、泉州、廣州、亞龍灣。總共十四個大小船廠,全部的生產能力。
分為七位王妃的,也只有二萬一千噸。
每人三千噸,這樣的賭博,很可能打上兩天,就有一個人手中所有的噸位換到另一個人手中,這個賭注過大了。
可七位王妃卻是誰也不想讓。
「不加炮了!」李嵐姍勸了一句,七位王妃也順坡下驢了。
賭噸位,一番一噸,沒有炮的情況下也會讓人緊張的,要知道五百噸就是一條船呀。她們每個人手上,只有兩條一千二百噸武裝商船,以及一條五百噸的小船,多余的一百噸可以存下,明年再用。
「嵐月姐姐沒有分到噸位,不如問殿下去要?」鄭秀嫣在旁邊著說。
「就是,發電報!」王雨煙也跟著說了一句。
發電報?發給李元興嗎?
李嵐姍被七位王妃鼓動的受不了,只好起身往電報房去了。
很快,李嵐姍回來,手上拿著一張字條:「先別問我結果如何。只是李元興問我,干什么自家窩里斗。所以我發了電報給皇嫂,問她打不打麻將,賭噸位。而且我還放出了一個消息,明月說明年的總產量將來翻四倍,因為倭島那里五大船廠有一個已經可以用了。華亭的新船廠也可以用了,廣州、巨港、馬六甲、海崖一共有七個船廠開春就可以開始造船,所以為什么要自家人開賭!」
四倍,那就是超過一百萬噸的產量。
崔瑩瑩心動了:「我妹妹嫁到了蕭家,我看她敢不敢賭。」
七位秦王妃出門之前,還不忘記給自己的侍女說:「用心打牌,桑樹也很重要。」
海船之上,李元興咬著煙卷站在甲板上:「爺爺,我越來越發現我英明了。還好沒有回去,否則我在的話,就沒有這么熱鬧了。原本我還在發愁,造船量上去了,噸位怎么分配,這些世家都是不差錢的主,而且一條海船按現在的利潤,兩個月就回本了。」
「開賭呀,這個賭得真不小!」櫃爺心說一條五百噸的海船,現在的賣出價要二千多貫。一番就是四貫錢呢。
可再一想,這賭的不是錢。
而是貿易航道的控制權,誰的船多,誰就對貿易有著話語權。
「不如辦一個海工學校,說不定明年可以賭招工人數呢!」李元興突然來了一句。
櫃爺愣了一下之後,放聲大笑著。
大唐人好賭,可卻從來沒有賭那些已經成熟的果子,賭的全是機會。
無論是海船,還是桑樹,都賭得是利潤鏈最關鍵的部位,誰控制這些,就控制了商業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