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2 / 2)

重生之大唐 若花辭樹 1603 字 2022-11-12

生生將那言官的後半截話噎在嘴里。皇帝正聽得滿頭瞌睡,大臣們所奏之事,他都不知道,本該由本章,本章卻被長孫無忌等人收著,他這皇帝想看,那些大臣還推三阻四,讓皇帝十分懷疑他們的居心。

這下高陽來了,打斷了言官的奏稟,皇帝頗為幸災樂禍。

那言官回過身來,正義凌然地斥道:「這里豈是長公主能來的地方!」

言官好誇大,多是沽名釣譽之輩。高陽興味寡淡:「又豈是孤想來的,不過途經此地,隱約聽見大人正義正言辭地參奏孤。不知道也就罷了,既聽到了,自然是要來辯一辯的。」說著給堂上端坐的皇帝行參拜之禮:「臣妹拜見陛下。」

「十七娘勉禮。」皇帝頓時興致盎然,與左右道:「快,給長公主設座。」

左右未及動作,便聽長孫無忌毫不留情地高聲駁回:「陛下,廟堂肅穆,無女子之座!」

皇帝十二旒後的面色一沉,很不痛快。

好可憐,真是處處受制。高陽看了皇帝一眼,淡淡一笑:「不坐也罷,臣妹站著就是,這位大人接著說啊。」

還說什么?本來是代表正義控訴長公主仗著身份尊貴不遵先帝詔書,現在被她一攪倒像是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個正著。言官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頗惱怒道:「此處無殿下立足之地。」

高陽一臉正色:「若照君之言,孤豈不是白受誣無處辯?未免有失公正。」

言官仰著頭瞪她,高陽氣定神閑。

眾人皆是跪坐的,就高陽一個站著,誰要與她說話,便得仰頭,很是氣弱,先前陛下要設座,還不如就允了,與她一席榻,至少此時也不顯得那么被動。

長孫無忌看不下去了,出列傲慢道:「朝中自有規矩,斷不會讓殿下吃虧,殿下且退下,再呈本章上奏自辯。」

他積威已久,說來的話,重如千鈞,令人生畏。皇帝急,生怕高陽就這么走了,忙道:「既來了,便無須再寫本章,顯得拖沓,不如讓長公主當殿自辯罷。」使眼色給高陽,讓她快說。

適才已駁了皇帝一次,再駁,未免顯得輕慢君主,長孫無忌等人面有惱色,卻終究未言。

高陽就說了:「大人說孤不遵先帝之詔,真是血口噴人。凡事總有個先後,武氏於數年前就為先帝所廢,已不是帝妃,此為先帝前諭,無子妃嬪皆沒入感業寺出家,是為後詔,大人顧後不顧前,揪片面而欲定人罪,如此顛倒是非,果真磊落耶?」

告訴他們,武媚娘早不是太宗嬪妃了,她是太宗親口廢為宮婢的。

言官氣死了,他做御史多年,就沒見過如此詭辯還倒打一耙的:「武氏縱使成了宮婢,也先為天子妃,受太宗雨露,不入感業寺,難道還當作尋常宮人,將來放出宮去,再行婚嫁?」本就是慣例,但凡受過帝幸的,一同論處,偏偏公主要揪著身份上的漏洞。

高陽還就不讓步了,緊抓說武氏已非妃嬪,而先帝詔書中說的范圍是「妃嬪無子者」。然後言官便引經據典說明,但凡召幸過的,即便被廢,也是一視同仁的,舉了數個先例。

辯了一陣,高陽便一臉「你很賴皮,我才不要與你多費口舌」,道:「既如此,武氏為先帝妃嬪,那便是孤的庶母,孤欲盡孝心,奉庶母頤養天年,這也有罪?」

言官:「……」還能說什么?費了好大力氣將武氏身份定位為先帝遺妃,自然就是長公主的庶母了,長公主嫡母生母都沒了,現在要奉養庶母,又有什么錯處?兩可之間的事,只要陛下准了便成,陛下顯然是贊同的。

殿下,你贏了。

之後要治高陽闖殿之罪,也不過禁足一月。高陽愉快地回府,一個月都在府中與武媚娘沒羞沒臊地卿卿我我。

經此一事,高陽長公主算是揚名了,同時長公主府上的那位為公主所奉養的武宮人也為人所知。往後皇帝欲掩人耳目不聲不響地將武媚娘迎回宮是萬不可能的。

更讓高陽揚名的不是當殿的詭辯,而是一月後,那參劾她的言官為人揭發,齊暴斂橫財,縱奴殺人等數罪,經所查為實,奪官入罪,抄沒家產,流放嶺南,家人皆為所累。

揭發他的人名楊綝,一年前由高陽公主所薦出仕,時任八品監察御史。楊綝受何人之命不言而喻。此事一出,物議沸騰,總歸將高陽長公主不好惹的名聲從宮中揚至朝廷,眾臣更以高陽公主睚眥必報,心胸狹隘。

楊綝因此事連躍三級,累進大理丞,正六品下。

陛下諸子尚幼,先帝諸王皆在封地,長安忽有高陽長公主橫空出世,手段強勢,插足朝政,不少人開始鑽營長公主府的門路。

長孫無忌等人還不致因此事與高陽過不去。且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帝他要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