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仙人本是人來做(1 / 2)

修仙歸來 泥男 2362 字 2022-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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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仙人本是人來做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半個月過去,第一次法庭開庭時間就到了。

法官隆重地宣布開庭,檢控方立刻站起來進行事實陳述。蘇晨饒有興趣地盯著檢控方,耳朵里自動過濾分析他的言辭,對於有漏洞的,一一記下。聽了一會,蘇晨面露微笑,准備等結束後給對方上一堂生動的「課」。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檢控方講了一半忽然終止,舉手鄭重地說,就在剛剛收到一重要線索,要求延期,法官稍加思索,也准了。於是,蘇晨還沒開口做一句辯護,嘩啦啦一下,人就走光了。

蘇晨看著任遠,道:「這方雅,玩什么花招?」

任遠道:「就是要讓你辛一記重拳,有打到空氣中的感覺。」

蘇晨眉頭一揚,逼人的英氣從一身職業套裝她身上逸出,道:「跟我玩兵法,她還嫩一點。」

任遠與蘇晨出了法院,一同驅車回紅樓,剛剛坐下,正要喝喝茶水潤潤嗓子,就聽到有人敲門。任遠打開院門,對方報他是某某報的記者,要采訪任遠。在任遠再三婉言下終於走人了。這一有個開頭,敲門聲並電話聲就有些絡繹不斷的事。

折騰了好一陣後,蘇晨恨恨地說道:「這個方雅,真是煩人,以前我還當她是一回事,沒想到做事這么低級。」又見任遠依舊一副自在自得的樣子,跺了跺腳道:「我這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也不奇怪啊,一個原本十多年就要死的人,一回到這個城市就獲得一筆天大的遺產,這奇人奇事加在一起,想不惹媒體注意都不行!」

蘇晨笑了笑,道:「你倒是想得開。」

「想不開又能怎樣?理解萬歲嘛。」任遠說道。

蘇晨忽然眨了眨眼睛道:「你不是神仙嗎?定有許多辦法讓他們知難而退。」

任遠搖頭道:「如果解決一個舊問題同時又增加兩個新問題,你會不會去這樣解決問題?」

蘇晨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但我們武術界,卻向來遵循誰的拳頭硬誰說話的。方雅那種人,給她三分顏色她就可以開染坊。」說到這,蘇晨又笑了笑,道:「她,我看得很清楚,傲性與奴性都在一起的。對付弱者,她可以毫不顧及地打擊,對付強者,她會笑顏如花。」

「就是所謂的叢林法則?」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

任遠掃了蘇晨一眼,忽然道:「按照明、暗、化勁高手的劃分,你應該算是暗勁高手了吧。」

蘇晨點點頭,道:「和這個有什么關系?」

「你會和一個剛剛學幾天庄稼把式的人過意不去嗎?」

「不會!」蘇晨很爽快地答道:「但是,如果是她主動招惹我,我也不介意作為前輩好好教教他。」說到這,蘇晨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快意恩仇,原本古之俠者本色。」

「是嗎?這是誇我嗎?」

「看過金庸《天龍八步》包不同與挑糞農爭路的那一段嗎?」

蘇晨目露思索之色,道:「看過。」

「包不同明明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對方放倒奪路而去,為什么卻選擇與那挑糞農一樣喋喋不休爭吵,寧肯空耗費時日?」

「包不同是不屑與那挑糞農計較。」

任遠搖了搖頭,道:「不是這樣,在包不同心頭,並不認為自己就比挑糞農高一等。挑糞農要和他理論,自然就和理論。」

「哦,這是一種境界?」

任遠笑道:「我不是說境界,我只是想說,仙人也是人來做,並不如人所說,高人一等。」說到這,任遠停了一下,問道:「我跟你講過閣皂山那些老鬼的故事沒有?」

蘇晨眼睛一亮,道:「沒啊。」蘇晨心里正想聽著任遠這十多年的經歷,幾次得空想問,又怕觸及任遠什么,於是沒問,這下任遠主動說起,自然再好不過。

任遠也不隱瞞,當下把這十多年來怎么上閣皂山修真,閣皂山上的鬼仙們是怎樣苟延殘喘,以及連著閣皂山那些世人羨慕的三十三天是如何的光景一一說了。

蘇晨聽得神馳向往。

任遠見蘇晨的神色,笑道:「有什么好向往?,那些鬼仙跳出輪回,不入鬼道,卻不一樣在閣皂山畫地為牢?當然,他們也入得這世間這紅塵,但心志不堅,極怕誘惑,說到底,他們其實是一幫天真而可憐的老小孩而已,有什么好羨慕的?至於三十三外天那些真仙,他們一門心思於那仙界修煉,期望能飛升它處,不願再呆在越來越破敗的天界,他們的掙扎、努力又與人世間俗人何異?!而那些所謂天界,無一不受地球的滋養,又有什么值得誇耀的地方?仙人原本就是人來做,就像人站在第一個台階上一般,而仙人僅僅是站在第二個台階而已。對於人也好,對於仙人也好,蒼穹,大道的距離都是那么遙遠。不能徹底的覺,徹底的了脫生死,仙人與人其實並無太大區別。人活一世,仙活一劫,於宇宙長河,都是眨眼瞬間。」

「按你的意思說,仙人沒什么了不起的。」

任遠點點頭,道:「人其實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人身心有神明居住,只是他不知而已。人間有『人身難得』之話,仙界與民間屢有神仙下凡與凡人相愛的傳聞,這不僅僅是簡簡單單應情劫,而是仙人每經一次人身,身心必受一番錘煉,心境會大幅度提升。蘇晨,你聽過仙界一天,地下一年的話嗎?」

蘇晨點點頭,心頭直感到任遠所說是自己聞所未聞,竟有一種新鮮感,仙人似乎沒什么好羨慕的,反倒是人,聽任遠的語氣很是羨慕。

任遠點點頭,道:「這話是塵世中人說的,但是修道之人卻又說,塵世修煉一日,卻抵得上天界一年。」

「這話怎么解?」蘇晨不解。

任遠笑了笑,道:「仙界,天地純凈,少有外物干擾,自然容易得定,由此修觀,修慧容易上手。但是塵世就不一樣,愛欲情仇,名利紛擾,讓人時刻受到誘惑;種種念頭紛至沓來,心猿意馬,沒有片刻安寧。你這個人,看似是你,其實片刻都做不自己的主,時刻都在隨波逐流,若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依然能得定,能息萬緣,能做自己的住,那成就自然大,就像是在惡劣環境下對人的心性時刻錘煉一般,蘇晨,你習武之人,應該感觸至深。」

蘇晨點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就像大冬天的大早晨,我師傅早期是不建議我們這個時辰就開始練武的,因為寒氣逼人,不合養生之道,但是現在卻又建議,就是因為於寒意肆意的時候可以錘煉周身毛孔與筋骨。」

「對,養生就是涵養得住,但是,到了一定程度,身中衛氣足以抵擋地時候,就得去冰天雪地這等嚴酷環境下錘煉自己,如此才有長足進步,那些武俠小說說把人埋在沙子里,或者說站在海底,站在瀑布底下錘煉,並非沒有一點道理的。」

蘇晨聰慧過人,多年習武於身心亦有所得,今天這遭談話讓蘇晨過去以往的一些疑問得到解答,這個時候,剛剛法庭內的小小失意早不知到哪去了,已是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

「人於這樣的世界,必經生、老、病、死四大苦,以及無數小苦,按照一些人形容,真是苦不堪言,然正因為如此,對於這樣經歷但是執著生活的人,我心中對他們有一番敬意的,因為並非每個人像我這般宿緣深厚,這么機緣巧合。」

「你說你敬佩方雅?」蘇晨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說佩服她,而是指整個人而言。人生一百年,恍惚即過,我們看到這其中有多少掙扎多少不甘多少努力,其實依然可謂驚天動地,可歌可泣。天、地、人三才之中人獨得一份人道,獨享這朗朗乾坤,這繁華俗世神佛不得出,鬼魔只能匿形,人間豈是可以妄自菲薄的?我雖有幾分神通,如何就能傲視人群?我雖獲一份超然,但怎可藐視胡為?」

「那就不能傲視方雅?」蘇晨還是撇了撇嘴說道。

「她從我這得到了什么?」任遠問道。

蘇晨想了想,道:「她最想的就是紅樓,不過看起來機會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