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2 / 2)

「那能有什么用?」聞忠語氣終於沒那么沖了,只是看著□□的眼神相當的惋惜。

玄空沒有說話,他反手將□□對准自己壓在膝蓋上,接著雙手一按,兩塊厚木塊打開,弩弦就掉了下來。幾乎是瞬間,玄空手一翻一扯,新的駑弦又被上了上去。

整個過程不過就在眨眼之間。

劉青山倒抽了一口涼氣,就算是是草莽出身的粗野漢子,他也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么。轉頭看向司馬濯,卻見他眼神爆亮,

「造此物可麻煩?」司馬濯問玄空。

這里的人一把子力氣倒是有,但若是精巧的活兒計,那絕對是不行的。

玄空知道他問什么,於是點頭,「可短時間內批量制造。」

更加復雜的還有能齊射五箭、七箭這些,或者是連發,但那些需要的工藝都太過復雜,余下的時間完全不夠玄空教授制造的。

玄空清亮無垢的眸子看著自己,司馬濯忽然就忘了自己還想問什么了。

失神只在一瞬間,接著司馬濯就反應過來,他摸了摸扳指,看向玄空的眼中帶著探究,「若是人直接強攻呢?」

就算是有這□□,恐怕也擋不住太大一會兒,等兩千士兵攻進了寨子,那基本與瓮中捉鱉無異。

「接下來幾天貧僧還會讓人制造一些吹箭,讓寨中的孩子去攻擊那些人的馬匹。」佛珠自手臂滑落,玄空下意識的轉了轉。

吹箭制作簡單,只消將竹子中間掏空,然後以空氣推動之力射/出細箭。雖威力不足,但讓馬匹吃痛發狂是足夠了。

然而玄空話音剛落,那邊聞忠就怒了,「絕對不行,那些孩子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我堅決不同意用他們!」

這和尚到底安的什么心,那可是兩千人的兵馬,讓幾個孩子去,這不是虎口送食嗎!?

他有用處是有用處了,但這心也變得狠絕了。

見眾人全部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玄空面色不變,「若是那些人攻上來,所有人都活不了。」

尤其是孩子,斬草除根的道理誰都懂。況且,這些人都小瞧了那些孩子。

氣氛一時間陷入的低谷。

一旁一個少年將整個整個對話都聽了個囫圇,他今年已經十二,該懂的已經懂了。咬了咬牙,少年「噗通」一聲跪在了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司馬濯的腳邊。

「我願意與各位叔伯共存亡!」這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少年作為孩子中最大的一個,仿佛很有些威望。見他跪下懇求,那些同樣已經懂事的十歲往上的孩子也紛紛效仿。

一共三十一個孩子,除卻連站都站不穩的,余下還有二十三個六歲以上的。

幾個六七歲的孩子還尚在懵懂,他們感覺到衣角一陣大力,接著就被他們的哥哥或姐姐給拉著一起跪了下來。

女人們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拽起自己的孩子,但顫抖的手僵硬半晌,還是收了回去。

空氣忽然被渲染上了一絲悲壯,那些原本緊緊握著刀的漢子們忽然紅了眼眶。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玄空眼中依舊平靜,抓著佛珠的手絲毫不亂。

「阿彌陀佛……」悠悠一聲佛號傳到天際。

與此同時,司馬濯也開口了,「准!」

如斯堅定。

——

夜晚,百多個漢子圍繞在十多個火堆旁,他們炙烤著牛羊牲畜,一壇一壇的酒倒入碗中,下一瞬就火辣辣的觸感就自喉頭一直燃燒到胃里。

「痛快!」聞忠又倒了一碗烈酒。

劉青山接上,同他干杯。

眾人都在鬼哭狼嚎,只有一個篝火處冷冷清清。

玄空閉目打坐,騰騰的火焰映襯到他的臉上,一半慈悲,一半冷情。

司馬濯罕見的有些斯文的啜飲,接著他一轉頭就看到了獨自一人的和尚。頓了頓,司馬濯提著酒壇就走了過去。

「後悔么?」司馬濯問。

盡管是大勢所趨,但提出來還是會被人疏離於此。

等玄空睜眼的時候,司馬濯看到其古井無波,就知道玄空心中並不在意。

只是……自己什么時候會為別人操心了?

心中一窒,接著司馬濯又沉沉的開口。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