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你還沒有資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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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初升的時候, 袁朗接到了路百明的慰問電話。

路百明語氣里全是緊張, 關切和自責。

如果是個別人, 說不定會安慰路百明一番。

但袁朗從來不是容易被人用情緒左右的人, 他靠著沙發, 聲音冷凝道:「路總,我的錢還沒打出去,你這邊已經出了這樣的事兒,你讓我怎么放心?才簽了合同就頭破血流,後面是不是要血本無歸?「

「不會不會……事情我這邊已經查清楚了,是轉攝像機的時候, 刮到樹干,恰巧那個樹干是斷裂的, 結果就帶著攝像機一起砸了下來。袁總真是抱歉……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我過兩天去w市看看你怎么樣?」路百明的聲音都透著焦慮。

「制片人在劇組里閑逛, 執行制片滿場跑著檢查各處工作落實——你告訴我,剛畢業的執行制片能有什么經驗?能檢查出什么問題?」袁朗皺著眉頭,有些不悅的道。

「啊……回頭我教訓一下楊琳,這個真的是不應該。」路百明忙開口道。

「事發後, 田野和周倜他們還知道一個管理現場,一個安排大家散開, 該送醫院的送醫院, 該止血的止血。制片人就在邊上嚇傻了?她到底有沒有劇組經驗?臨場處理問題的能力在哪里?我怎么沒看見?」袁朗手指在身邊的桌上點了點,語氣的確是很不悅。

「啊……」路百明唉聲嘆氣。

「劇組秩序這邊, 你真的要多盯盯了。緋聞外傳、劇組內斗、副導演強x未遂……從簽約攢局開始就有問題, 開機後到現在管理出現問題, 大小事情又層出不窮。現在已經拍完一多半了,這邊發行平台一簽約,就要開始按照與平台簽約的交片時間,來逆推時間點了——過程中再也不能出現一點問題。」袁朗的聲音越來越沉,也越來越嚴厲。

「是,這個我的確要想想。最近yd這邊開機的不少,我一直很放心楊琳,也沒有過多干預,現在看來,是不能再放任了。」路百明的聲音也沉了下來,一改方才的歉疚姿態,變得正經起來。

「我希望我在國內投資的第一個項目,能萬無一失。也希望跟路總的合作,能是愉快的。」袁朗這句話聽起來是吉祥祝願,可聽在路百明耳朵里,卻怎么聽怎么像威脅。

路百明在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袁總放心吧,就算再出問題,不會在制片這一塊兒上出問題了。」

掛了電話,w市的夜晚仍是星空萬里。

滬市卻已經開始陰天。

路百明坐在辦公室里,這么晚了,面前仍有一沓劇本要看。

看樣子,他今早的祈禱沒能奏效,偏偏趕在袁朗探班的這一日,出了這樣的事兒。

如果說,之前的劇本幾乎供不上來,是早起立項開機時,他要逼一逼周倜和整個劇組。結果策略太剛,差點讓整個劇組癱瘓,是他的錯;

緋聞鬧劇是偶然失誤,可以推脫說眾口難防;

孫輝的事兒是用人有誤,怪孫輝掩飾太深,或許也不能完全怪在楊琳身上;

但這些事情全部羅列到一起,沒有一個問題出現時,楊琳預測到問題發展,沒有及時給與對策,沒有處理停當及時止損……這就無法再為楊琳推脫了。

《君心》是他今年簽的最大一單,也是只要交片,就最穩賺的一個項目了——衛星台的合同已經簽完,平台的合同已經在推進中。

只要不出現岔子,幾億入袋,整個公司再招投准備上市,都問題不大。

可關鍵得是——不再出現岔子。

路百明站起身,在大辦公室里轉了幾圈兒。

窗外是無數還亮著燈的高樓大廈——核心商圈的辦公區,與他這般深夜點燈加班的人並不少。

他背著手站了許久,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臨場換制片人,是很傷的,但有時候,或許也是不得不下的一步棋啊。

…………

…………

陳桂桂是個八面玲瓏的女人,不笑的時候臉上有苦相,但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笑的。

進片場的第一天開始,她就一攤人一攤人的請吃飯。

最先請的不是導演這種重要人物,反而是她強行留下來的原來跟著楊琳進《君心》劇組的三個執行制片——都是畢業兩年到五年的小朋友。

她卻非常正式的請他們吃了頓好的,一個一個的交心談話,表現的既大氣,又親切。

這幾天楊琳也還在片場,主要是與陳桂桂做交接。

大家本來以為會尷尬,但因著陳桂桂的親熱和豁然表現,讓大家都自在了不少。

這幾天劇組穩步推進,沒什么特別難的戲份,便只是葛小玄和高一航輪流在片場忙著。

周倜則在宿舍里寫東西——她最近靈感很足,已經開始寫一個新劇本了。

這一回,她不想再寫命題作文——

如果說《君心》是個命題作文的話,就是她穿來自己寫了粗綱的虐文里,不得不寫的第一個本子。

但作為一個創作者,誰都不可能一輩子只寫別人想出來的點子。

她現在手里有兩百多萬人民幣,她捉摸著在w市買一棟觀海的房子,陽台有落地大窗,朝向海灣,面南背北。

有房間看的見東方,可以趴在飄窗上看日出。

有房間的窗朝著西方,能在晚間飯後靜靜看日落。

哪怕房間小一點,她希望風景很好,是自己的房子——一個讓她在這個地方,更有歸屬感,也更有安全感的地方。

最近她已經開始規劃,一方面與w市的幾家大的房屋中介取得聯系,一方面開始做新本子的大綱。

房屋中介推來了許多房源,她想這幾天就抽空去看看房子。

新故事也有了一個雛形——不是懸浮的偶像言情,也不是老套的婆媳家常。她想寫一個有新元素加進來的都市現實題材劇。

那么,《君心》賺的錢,可以讓她有個家,新故事賺的錢,可以讓她有存款,並且能更自在的獨立生活——她也希望能通過劇本,一個一個的奠定自己的地位,穩定的成長下去。

這樣,工作能一點點的去做,一個項目一個項目的去做,生活上逐步有保障,漸漸的資金獨立、工作獨立,現在和未來都能得到相對保障,她也就可以慢慢脫離被原有虐文追著屁股壓迫的焦慮。

或許就能徹底擺脫『虐』這個核心,漸漸幸福起來。

到那時候,她或許可以安下心,出去旅游,養兩只貓,在圈內成為受人尊重的編劇、不再被欺負,也能成為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不再被惡人惦記,做出幾部好劇、改善口碑、不再被人拉入黑名單封殺……

那樣,她說不定還能放下許多許多戒心,在慢慢培養起歸屬感後,談一場戀愛,擺脫上輩子『母胎單身』的魔咒,好好了解一下,男人和女人這個蘊含了宇宙奧秘的科學難題。

當孫輝被抓,《君心》劇本寫完,周倜一邊覺得疲憊,一邊又獲得了巨大的成就感。

她也想松一口氣,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

……

金秋九月的w市,降溫降的很快。

白天即便陽光明媚,到了晚上也要穿著長褲長袖才能覺得暖一點。

孫輝被拘留,每天晚上都被凍的直哆嗦。

他也托朋友找了律師,可面對紅圈所第一的劉思倍,其他律師都顯得有些茫然和吊兒郎當。

他心里實在沒譜,終於想到了另一個或許也有一點靠譜的狐朋狗友,便做了一個通話申請。

「你怎么樣啊?」對方也是位導演,比孫輝強上不少,往日里常在一塊兒混玩兒,偶爾也在工作上,做一下互相推薦。

「不是很樂觀。你那邊有沒有什么靠譜的律師能推薦?」孫輝有些焦慮的問道。

「你這個案子,現在鬧的這么大,估計找再離開的律師,也沒用了。我可以幫你找找那種想紅的大牌律師,就是那種官司打的不錯,但是就缺一些人氣、缺一個成名的契機的那種。」對方答道。

「那真是謝謝了,能不能這幾天就幫我找找?」孫輝。

「嗯,我三天內給你答復吧。你是怎么回事,這么多年了,怎么這個就栽了?我還等著你的新照片和新視頻呢,前幾天你還說著,如果這個好控制,說不定哥們兒能一起玩玩。結果怎么把自己搞進去了?」對方語氣有些嘲諷。

「這女的不知道怎么提前知道了,給我下了個套。」孫輝。

對面警察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煩死了,不過這個女的的確很難下手,你回頭看見也躲著點吧。我不能多說了,等你消息哈。」孫輝說著,掛了電話。

對面的導演將手里的手機放桌上,轉身看了眼浴室——那里正有一個剛入行的小姑娘在里面洗澡,年輕妹子真的好,身嬌體柔膽子小。

這種有極強的上進心的又更好一點,懂事,明白規矩。

不過……將孫輝送進去的那個,是叫周倜對吧……雖然外面人不知道,但是圈子里基本上也都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不就是個性子烈的編劇嘛,聽起來倒格外誘人啊……

……

……

等周倜再進片場的時候,她的新劇本《牌局》已經有了簡綱,和主角人設。

這一回創作,她顛覆了穿書前的『虐文』堅持,改寫一部有人性險惡,但更多的是體現人性溫情,和誠信、公正的劇。

她想,就算再來一次穿書,她也不害怕了!

做這個故事,她想的很多,熬了兩宿大夜——主要是腦子里有靈感,干脆就睡不著覺。

她在創作前,先做了市場調查。

確定這幾年,這個世界里的電視劇市場,基本上都是婆媳劇、婚姻狗血劇、偶像劇(女主必跌倒,跌倒必跌進男主懷抱,兩個人必定還要因為地心引力和慣性不小心嘴對上嘴……的那種)、霸道總裁偶像劇(男主狂拽炫酷吊炸天,女主絕技平地摔+倒開水不小心往男主身上潑)。

正劇缺失,都市話題劇缺失,真正專業的、不拿觀眾當傻子的職場劇缺……

總之,電視劇市場同質化嚴重、固化嚴重——這樣的電視劇市場,最缺的不是一部兩部更好的偶像劇,而是不同類型的趣味劇。

她覺得,每個從業者,都該肩負著引導市場、改變市場,影響行業變得更好的社會使命。

她不想再做第二部《君心》,雖然這樣的愛情劇又穩又省力。

但她還是想做出點不一樣的東西,讓觀者們,感受到這個行業對內容海納百川的寬博胸襟,而不是千篇一律的炒冷飯。

今天正巧趙寒帶著傷拍最後一場戲,晚上殺青宴,新來的制片人——也就是路百明公司原本的創作部副總,要請客,所以她上午把昨天看好確定買的房子,交了押金,下午就趕到了片場。

房子是70平的一室戶,小區環境很好,是臨海的高檔小區,很安全,對於她這種獨居的女性很友好。

房子里有一個小書房,有一個大小合適的看海陽台,關鍵是廚房也不錯。

雖然沒有浴缸,不能泡澡;雖然只有一個卧室,不能呼朋引伴;雖然房間不大,只能自己一個人住住——但整體來說,周倜還是很滿意,很開心。

押金2w,最終房東到手190萬。

錢錢即將離開她,但會變成一個溫暖的窩。

周倜將包放在一邊的桌上,准備往田野那邊的監控電視走。

結果才走了兩步就有人拍自己,她一回頭,見是楊琳。

她居然還在,交接了這么長時間,也沒交接完。

「周老師有空嗎?」楊琳勉強朝著她笑了笑。

她眼底清灰,臉上有點浮腫,顯然這些日子過的不好。

周倜本來沒什么話跟楊琳好說的,但想到這個女人馬上就要土豆搬家『滾蛋』了,也就沒必要再跟她硬碰。

她點了點頭。

遠處田野站在那邊跟她打了個趙虎,她擺了擺手,先跟楊琳朝著向南的床邊走去。

楊琳一邊走一邊低著頭,似乎在糾結如何跟周倜開口。

周倜也不著急,好整以暇的跟著她。

到了窗邊,楊琳舔了舔嘴唇,才笑道:「這段時間感謝周老師的關照啊。」

周倜聽著楊琳的話,都替楊琳覺得尷尬。

關照?

誰關照誰?

哪種關照?

如果不斷的在各種大事兒小事兒上坑人,也算是一種關照的話,那周倜應該感謝楊琳關照她才對。

「楊姐有事嗎?」她不是很耐煩跟楊琳說這樣的話,多說一句寒暄,也嫌浪費時間。

「是這樣的,簽下來演『黑羊』的那個演員要請假很久,我算了一下咱們還剩下的時間,臨時肯定是敲不到人了,換人也來不及,而且會損失一大筆錢,這個路總是不同意換的。所以現在,肯定就是要把這個角色寫死,或者刪掉他的戲份了。我昨天跟陳桂桂說了這個事兒,但是她也不是很上心,我怕她那邊萬一沒及時跟周老師這邊說,耽誤了事兒,到時候還要周老師加班熬夜的改劇本。」楊琳說著笑了笑,臉上掛著的是特別誠懇的笑容。

「這個事兒我也可以不管了,也是想著幫周老師。我就建議吧,還是寫死了比較好,刪減也容易產生劇情斷鏈對吧。」楊琳還在說,語氣特別的語重心長。

周倜看著楊琳,終於忍不住,冷笑了出來。

她簡直要被氣樂了。

有時候真的不明白,為什么總是有人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是不是過去的生活里遇到的傻子太多,把他們都給慣壞了?

楊琳這是什么意思呢?

楊琳簽的演員沒簽好,演員大概可能不滿意片酬之類的,請假不來劇組了。

可能毀約條款也沒簽好,反正《君心》這個項目就是被坑了——馬上要拍『黑羊』這個角色的戲了,但是沒有演員。

沒有演員就不能正常拍攝,就要耽誤劇組進度。

如果制片人是個有責任心的制片人,這時候肯定就睡不著覺,要沒日沒夜的四處找合適的演員,抓緊來補上了。

但顯然,楊琳好像不是這樣的制片人。

她睡不好覺,估計是因為自己不能繼續在《君心》劇組坑人。

這時候楊琳沒有去找新演員,或者想辦法去解決,而是想讓周倜來幫她擦屁股——只要周倜把這個角色寫死了,那么這個事兒也就憑空消失了。

可是,在楊琳看來很簡單的『寫死一個配角而已』,對於一個劇來說,很多時候也是毀滅性的。

每一個角色對於故事,都有相當的作用,他消失了,整個故事都必然造成斷層——劇情的斷層,必然導致整個劇質量大打折扣。

制片人工作的核心,原來不是為了維護劇組正常工作,讓劇越來越好,而是為了讓事情變少,麻煩變少嗎?

她辛辛苦苦塑造的角色,說寫死就寫死了?

『黑羊』這個角色,是後期劇情里,導致正邪雙方力量平衡拉鋸,引發大高i潮劇情的核心!

如果刪掉,就等於《還珠格格》沒有了容嬤嬤,《延禧攻略》沒有了爾晴,《西游記》里沒有牛魔王……

說的輕松。

什么都不懂,倒很喜歡不把別人的勞動成果和專業工作成果當回事。

真是可笑。

「就算你死了,這個角色都不能死。」周倜的聲音很冷。

每當你想給別人留個情面,大家各自有退路,以後江湖再見還能點頭擦肩的時候,別人卻總是要落井下石,不搞到最難看,就誓不罷休。

「我這不是給你建議,幫你解決問題嗎?」楊琳眉頭微顰,但還是忍著情緒,苦口婆心。

周倜真的好想仰天大笑三聲,她真是被楊琳氣的頭暈。

這是誰的問題?楊琳你幫誰解決問題?

這是你楊琳的問題!現在即將變成陳桂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