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葯,謊言,惡作劇(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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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溯忿忿瞟她一眼,心底又悄然無聲了。她歪著頭朝向外面,從他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臉,卻可以看到她瑩白的小耳朵和細膩如玉的脖頸。纖纖的鎖骨因為側著頭而顯得愈發的分明而清秀。

言溯的心莫名漏了一拍,緩緩回過神來,心想,睡就睡吧,到了再叫她。

這樣安靜無人的夜里,他專注而沉默地開車,她悄無聲息地安睡;其實,也不錯的。

半晌,甄愛緩緩睜開眼睛,眸子漆黑又平靜,望著窗外無邊的夜色,語氣是一種和她冷漠的表情格外不符合的慵懶:「原計劃出來玩,等婚禮結束就回去的。唔,還有好多工作,我明天就先回了。」

言溯微微措手不及,但也能理解。

她並不是普通的學生,她還有很多自己工作,所以他並不挽留:「嗯,好。等我忙完這個案子,回n.y.t.了再和你聯系。」

甄愛靜靜地盯著黑夜,又緩緩閉上眼睛。

回到家發現歐文也在,也還沒睡。

甄愛一副很困的樣子,說明天要早起離開紐約,便匆匆上樓。

歐文一直看著甄愛上了樓,才有些無力地坐到高腳凳上:

「跑了一大圈,卻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信息。我真沒想到,甄愛檔案的密級有那么高。費了好多功夫,居然什么也沒查到。」

言溯立在櫥櫃旁煮咖啡,聽言,他清淡地抬起眼眸,想起上次叫cia的朋友查「惡魔之子」的事。

須臾間,他又垂下眼眸,繼續悉心地調配咖啡豆和水的比例,語氣寡淡:「歐文,上面要是反偵察到了你的行為。你想過後果嗎?」

歐文沉默,他當然想到了後果。

可江心宿舍鏡子上的紅字一直在他心里磨,他總擔心是不是有人已經找到甄愛的行蹤。短短幾年換了那么多的特工,縱使對方再怎么神通廣大,找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就好像甄愛身上裝了追蹤儀。

但這只是歐文的擔心,他不想說出來讓言溯或是甄愛不安,所以岔開話題:「甄愛的檔案是空的。可我還是通過前幾任特工的信息找到了一點關於她的事。」

言溯的手頓了一下,屏氣聽著。

歐文扶著額頭:「我竟然不知道她有一個哥哥。」

言溯漠漠開始煮咖啡。我早都知道了,喂,你們平時沒有交流的么。

言溯漫不經心地問:「她哥哥在哪兒?」他想起她說的密碼和糖果屋,「讓我猜猜,她哥哥被關在某個神秘的地方,受盡虐待?」

「我不確定。」歐文揉揉眼睛,「只知道她哥哥的事給了她巨大的刺激,她才從原來的組織里逃出來。」

言溯靠在大理石台子旁,捧了一杯水,慢吞吞喝著。

咖啡壺里發出輕微的汩汩聲。

歐文煩悶地揉揉頭發:「我查到甄愛曾經管那個組織叫spa--socialpath association(反社會組織),可我找遍了網絡和文字資料,根本就沒有一個這樣龐大的組織,倒是有幾個不成氣候的小聯盟。」

言溯握著玻璃杯的手頓住,spa?他曾經也以為這是個不存在的組織。

咖啡已經沸騰,散出幽幽的醇香。

「去睡吧,你明天還要送甄愛回去呢。」言溯轉身倒咖啡。

歐文垮著肩膀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頭:「你要加班?」

「嗯。」咖啡的霧氣裊裊,遮住了他莫測的眉眼。

甄愛一襲白衣坐在實驗室里觀測顯微鏡。

她昨晚睡得不好,白天起得太早,但她早就習慣,也不至於精神不好。回程的路上,她還收到了言溯的短信,說多虧她的提示,他發現還有第一個死者sindy lin林星。當時握著短信,她有些恍惚,提示?那句話真的是情書么?

anti-hnt-dl防毒血清的研究取得了進展,上一批小白鼠活過了24小時,只是死狀依舊很慘。

甄愛隱隱覺得,這一批病毒的研究很快就會看到曙光了。她興奮又失落,激動過後是揮之不去的迷茫。

好像她的人生一直都是如此,一種又一種的病毒,一段又一段的研究,沒有盡頭和終點,直到她死。她什么都不會,只會做研究,這也是她唯一存在的價值。

呵,這么一想,現在保護她的機構其實和以前她成長的組織一樣,都是利用她而已。

甄愛的手一震,她居然在工作中走神。

她愣了愣,慢慢起身走出去喝水。

賴安也穿著白大褂忙碌,見了甄愛就咧嘴笑了:「ai,我感覺你的實驗快要成功了。等這個研究告一段落,你可以申請休假,和親人朋友出去玩一場。」

甄愛回不過神,休假?

她記得媽媽說過,休息會讓人懶惰,讓人意志不堅定;只有弱者才需要休息。

這么多年,真正的休息好像只有最近幾天,和言溯在紐約聽音樂會參加婚禮,只有這短暫的幾天,她的腦袋里沒有充斥著各種病毒數據血清抗體。

結果回來第一天工作就走神,心不在焉。

看來,媽媽的話是對的。休息會讓她意志不堅定。

再說,她也沒有親人朋友跟她玩。

「隨意啦,我並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甄愛微笑著轉身離開,目光掃過賴安的水杯,看見上面刻著賴安名字的首字母縮寫ra。

甄愛起初沒在意,往前走了幾步,腦中卻忽然閃過一道光,她驀然怔住。

這個案子里死過的人,sindy lin (林星) , lola roberts(羅拉), harry parker(帕克), anna hope(安娜).

他們的首字母縮寫,不會那么巧吧?

她必須馬上趕回去紐約……

言溯早上煎雞蛋的時候差點兒打碎兩個,才發覺甄愛今天不在他身邊。他默默想著馬上結案了回去找她時,手機響了。

這么心有靈犀?

他一愣,來電卻是瓊斯警官,說:「齊墨自首了。」

言溯立刻趕去警局。

齊墨在律師的陪同下坐在審訊室里做筆錄。他的父母則站在走廊里哭泣,看得出來,是他們帶著孩子來自首的。

玻璃窗另一面,燈光慘淡,齊墨臉色灰白,很安靜,也很頹廢,但神智是清醒的,估計葯物的作用已經過去了。

警官依照程序,問:「齊墨,你現在意識清楚嗎?」

他點頭:「很清楚。」只不過,他顯得格外的絕望,仿佛有什么東西崩潰了。才二十歲的年輕人,眼底滄桑得像老者。

「你要來自首什么?」

他垂下眼眸,復而抬起,十分羞愧而痛苦:「對不起,是我殺了安娜。」

窗外,言溯冷靜觀察著齊墨的表情,得出的結論是——他沒有說謊。

「你為什么會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