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糖果屋歷險記(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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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凄風冷雨,他們來時乘坐的小輪船在洶涌的海浪中劇烈顛簸。手電筒光穿透斑駁凌亂的雨幕,照過去,星星點點的雨絲對面,白輪船的窗子黑漆漆的。

言溯緩緩道:「或許,有人想告訴我們,賽車手在這條船上。」

拳擊手首先質疑:「那家伙一直沒出現,怎么可能在這里?」

言溯沒理,徑自幾步跳上船,開燈找尋。甄愛立刻跟上去,其他人見狀,也去找。

檢查了一圈,船上沒有半只人影。

拳擊手忍不住抱怨:「你不是很聰明嗎?剛才在餐廳,賽車手的蠟像消失了,你就應該猜到吊在纜繩上的不是人是蠟像。你倒好,幾句話把大家弄得跟掉進水里的狗一樣!」

甄愛聽言狠狠咬牙。言溯怎會想不到掛在纜繩上的可能是蠟像?只不過他想著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真人,他也要盡力來救。

她生氣又心疼,剛要說什么,言溯拉住她的手腕,沖她搖搖頭,臉色冷清,眸光卻溫和。

他不介意;可她的心像被針扎。

演員維護言溯,當即就嗆:「你這人怎么沒點兒同情心,萬一不是蠟像是真人呢?在城堡里,誰敢保證?」

拳擊手雖然急躁,但不至於和女人爭,憋了半天,重復之前的言論:「賽車手根本就沒到島上來!」

「我猜他或許早偷偷跑來島上了,」演員反唇相譏,「要不然誰那么無聊,跟他的蠟像過不去?」

「我也覺得奇怪,」作家擰著衣服上的雨水,輕輕發抖,「你們想想,醫生死了,和他的蠟像一模一樣;而賽車手蠟像的頭被劃得稀巴爛,該不會是……」

劇烈顛簸的船艙里死一般的寂靜,只剩船外巨大的風浪拍打船身,嘩啦啦作響。

甄愛被船晃得頭暈,無意識地接話:「像蠟像一樣,死了?」

現場的人都顫了一下。

模特不可置信:「這里根本沒有賽車手的影子。他該不會藏在城堡里吧?」

管家搖頭,「城堡只有大門可以進入,我今天只給你們開過一次門。」

女仆也附和:「我的船今天也只往返了一次。」

言溯聽完大家的話,寂靜的眸光忽而閃了閃,說:「我知道賽車手在哪里了。」

他轉身走出客艙,帶大家來到空無一人的駕駛室。言溯看了一圈,沒發現任何掙扎的痕跡。走過去摸了一下空調,還有余溫。

女仆說:「我們剛才找過,沒有人。」

言溯一言不發,走到地板中央的一塊方形小高台處,輕輕踩了踩,下面是輪船發動機的位置。他到控制台前,掃一眼,摁下一個摁鈕。

方形地板緩緩打開。

眾人拿手電筒一照,幾束交錯的燈光穿透黑色而顛簸的海面,白色的渦輪發動機葉片上,水流湍急,卻固定地漂著一團似紅似黑的毛發。

海流一涌,那東西轉了向,慘白的手臂跟木頭似的在海面上隨波漂盪。

賽車手的屍體很快被打撈上來,濕漉漉躺在地板上,和之前看到的蠟像一樣,頭部血肉模糊。海水冰冷,已無法判斷他的死亡時間。

主持人吃驚地盯著他脖子上的繩索:「他怎么會被綁在船底下?為什么凶手要砸碎他的腦袋?太殘忍……」

話沒說完,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拳擊手,貌似在場的人,只有他能和「砸碎」這個詞聯系起來。

拳擊手愣了愣,驚慌起來:「看什么?不是我!」

管家見狀,冷冷地說,「你們沒看到他被綁在發動機上嗎?」

甄愛贊同:「不能這樣懷疑拳擊手。凶手只用把他固定在渦輪下,發動機一開,就會把他的腦袋攪得稀巴爛。」她補充一句,「和他的職業一樣,被輪子絞死。」

眾人毛骨悚然。

幼師捂住嘴,光聽這話她就想嘔吐:「難道賽車手從一開始我們上船時,就被綁在船底下,一路從水里拖過來?」

眾人肉跳,齊齊看作家:「你是最先上船的。」

作家驚慌,看了一圈,突然指向女仆:「我是乘客里最先來的,但她一直都在船上。」

女仆渾身一抖,急忙擺手:「我不認識你們,為什么要殺人?再說我不會游泳,他是個男人,我也沒力氣啊。」

「他是在上岸之後被殺死的。」言溯冷淡的聲音叫停了大家的爭吵,「他活著到達了silverland。」

彼時他蹲在地上,檢查賽車手的脖子和指甲,雖然海水沖掉了一些,但有掙扎的痕跡。他又從賽車手的領口里抽出一小塊紅色織物的碎片。

甄愛一眼就認出來:「是我掉進海里的圍巾。」

「明白了吧?」言溯站起身,筆直立著,「我們上岸後,發動機重新開啟過,把這條圍巾攪成了碎片。」

眾人張口結舌。

作者抓著頭發,想不通:「不可能啊。只有這一艘船,他怎么過來的?」

「那要問女仆小姐。」言溯側頭,眸光很淡,又似乎很凌厲,「剛才你的表述有問題。你說『今天只往返了一次』,為什么不說『今天只接待了你們』?因為你知道這艘船離開威靈島時,賽車手就在船上,活著。」

女仆狠狠一愣,低著頭雙手搓來搓去,慘白著臉一句話不說。

其他人也狐疑看著,言溯突然問:「女仆小姐,賽車手在駕駛室里和你鬼混吧?」

一行人詫異地睜大眼睛,比之前聽到的消息還要吃驚。

女仆小姐白色的臉又紅了。

「下午六點二十,你走進船艙時,上衣和絲襪重新穿過。」言溯有些生氣,「我當時以為你難得離開一次silverland,趁此機會和你的朋友私會。現在看來,那個人是賽車手。」

管家冷了臉,斥責:「你究竟怎么回事?」

女仆猛地一抖,幾乎哭起來:「他很風趣,也很迷人,我,我就和他…….但我沒殺他,絕對沒有。因為,我們還約好了晚上來船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死了。」

船艙里的男人女人們都極度無語,賽車手那個滿臉雀斑的歪嘴巴,哪里迷人了……

幾個男人心里無比懊惱,早知道豐乳肥臀的女仆小姐這么飢渴又沒有眼力,他們應該爭取第一個上船。

模特冷淡看著,演員瞟一眼周圍男人們的表情,諷刺女仆:「都說長了你那副身材的人,不務正業。」

女仆紅著臉不敢說話。

模特一聽,不樂意了:「你說誰呢?」她也是身材勁爆的女人,只不過衣著保守,不像演員那么露骨。

演員覺得她恰到好處的性感才是真的完美,哼一聲,不理會她。

風浪變大,小船搖晃得更厲害,近十條長長的人影在船艙內晃盪,甄愛頭有點兒暈,奇怪言溯怎么能站得那么筆直,像不受重力影響似的。

又一陣巨浪打過來,甄愛失去重心,差點兒踉蹌著向後滑倒;言溯大步一跨,將她收進懷里,她瞬間安穩。

演員看著,眯了眯眼,半晌,微微一笑:「看來,我們這里還是有些好男人的。」

只是,好男人言溯跟完全沒聽到似的。

現場再找不到任何線索,大家決定把賽車手留在船上,重新返回城堡。

回去後,言溯認為大家待在一起比較安全,建議留在起居室。可大家都不情願,有的說渾身濕透了要去洗澡,有的說經歷了這么恐怖的夜晚,筋疲力盡了,和凶手待在一起度過漫漫長夜,還不如把自己鎖在安全的房間里。

只有作家管家和女仆支持言溯的決定。

作家說他害怕,管家綳著臉說有責任保護大家的安全,或許是擔心再死幾個人旅游開發計劃要泡湯了,女仆則說這是證明她不是凶手的良機。

可不管這幾人怎么勸說,其他人非要回房間,覺得鎖上門才安全。

最終,大家各自回房。

甄愛先洗完澡出來,言溯再去。

她換了睡衣窩進被子里,床和被子都很柔軟,竟像她在s.p.a基地的風格。她摸摸額頭,好像有點兒頭暈。

暈船的反應這么嚴重?

又想起今天這一連串的案子,完全看不出誰是凶手。她問了言溯,言溯說證據太少又沒有法證手段,他只是推測和懷疑,暫時不定。

但他說「有幾個人說的幾句話,很有意思。」

甄愛細細回想了一遍,還是沒有頭緒。

不想了,她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哥哥留下的密碼,而不是和她毫無關系的殺人案。

她呆滯地望著四方床上的紗簾,不知看了多久,突然想起什么,滾一下身子,頭歪在枕頭上,望著長沙發上蓬蓬的白色被子,驀地揪起眉心。

沙發不夠長,估計言溯要蜷成一團才能睡下。